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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玉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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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雲寒衣的不是小鹿,是老路,路家人,太白山的路家家仆。

雲寒衣看着眼前這個皺皺巴巴的中年男子,又看了看擺在桌上的箱子,不由也皺起眉頭。

這是什麼意思?

“掌門人說,不必還了,還請雲門主日後能多多照拂少主便是。”

路忠老老實實地垂手站着,話說得一臉忠厚,袖在垂袖裡的手卻是微微握緊,掌心發汗。

箱子裡是一件玉桌屏,長一尺高六寸,羊脂白帶紅皮,随形勾勒出的幾筆精細雕工配上本就完美的玉料,再外行的人也能看得出價值不菲,當得起是件家傳之寶。

不過不是太白山的傳家寶,而是五老峰的傳家寶,準确來說,是洛南洛家,五老峰上任掌門洛玉松家的東西。

雲寒衣盯着玉屏風的一角——重工的雕刻全毀在那個磕壞了的角上,若是當時便找個能工巧匠就着磕壞的痕迹重新修補,也并不算是難以挽回。

但怪就怪在這樣一件名動天下的傳家寶,洛家竟不知随随便便請了哪路大神,簡直是用腳補出來的,工藝拙劣,破壞的比修補的更多,痕迹已有年頭,再無可挽回。

也許這痕迹對于洛家來說比玉屏風本身更有價值吧。

雲寒衣挑了挑眉,将目光轉回到路忠身上,還是不太明白。

如今路家已經被滅了門,每具屍體都對得上号,都是五老峰現任掌門重岩親自驗過才入殓的,這還怎麼照拂?他這裡是極樂淨土,又不是閻王殿,不收孤魂野鬼。難道是要他給路少主做法事?他手底下是有菩薩羅漢,隻是,哪個也不會念經啊。

“少主未死,隻是如今下落不明。還望雲門主踐行承諾,為少主療傷解毒。”路忠這話說得十分巧妙。

當時路掌門親來,談的便是給自己兒子療傷的交易。隻是路家除了有錢,實在沒有什麼雲寒衣感興趣的東西可以交換。

雲寒衣想了許久,想起來與太白山交好的五老峰有件傳家寶,據說雕刻技藝鬼斧神工價值連城,他便随口說拿來給他把玩,治療結束後把全須全尾的路少主和玉屏風一并歸還。

路青楓表現得十分為難,說别人家的東西他做不了主。

若是洛玉松還在世,這也好商量。

隻是現在給洛家做主的是外姓弟子蕭肅,路青楓既是他的長輩,蕭肅小時候他們母子落難,又受過他的恩情,這口一開,借倒是能借來,可難免有欺壓、挾恩之嫌。

更何況洛家還有尚未成年的嗣子等着繼承家業,蕭肅便是想做主也是棘手。

總之各有各的難處,這事兒沒那麼好辦。

雲寒衣當時正與美人們鴛鴦浴水,本就不耐煩接待這位不速之客。特意在湯池會面,就是有心要折辱這位正道君子,可路掌門卻絲毫不惱,隔着氤氲的水汽,聽着美人們環繞的調笑聲,面不改色地換了幾個條件繼續讨價還價。

比臉皮厚,雲寒衣竟然輸了。泡得渾身的皮都皺了,他隻好随便撿了條綢子圍在腰間,露着膀子從水裡走出來。

正要逐客,路青楓忽然就答應了。隻是說需要點時間去辦,便匆匆離開了。

在那之後路青楓屢屢送來各種禮物示好,第二次親至時竟然還……

以至于那段時間雲寒衣對鏡自照時都有些自我懷疑,自己這滿身傷疤的醜陋身體是否竟然美色·誘人?

雲寒衣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因為這種事而對一位武林正派心裡發毛,以至于後來幾次聽到是路青楓親來時他穿戴得比正派子弟還要規矩,老老實實的六重衣一件不少,腰帶都得多勒幾圈,拴個結實。

如今路青楓死了,雲寒衣卻有些怅然若失。路青楓除了對他的裸|身體貌好像格外感興趣外,其他時候更像是一位諄諄長輩。

雲寒衣此刻回憶起來,路青楓後來信誓旦旦保證一定幫他拿來玉屏風時的神态,那眼中似乎帶着一種慈愛和憐惜,還有一絲希冀?

雲寒衣回神看着路忠,條件開出來,對方滿足了,那麼交易便是成了。

隻是路家少主竟然沒死!那屍體是誰的?

若說那場滅門之禍中誰逃了出來冒用一具屍體頂替都有可能,唯有那位少主不可能,需要淨琉璃火淨化血脈,必然體質特殊,不是随随便便能找來一具身形相似的屍體便可以蒙混的。

路家老仆沉默了許久,隻是說那具被前來收屍的重岩掌門驗過的屍體不是少主的,少主還活着。

那是路青楓偷偷豢養的藥人,路忠經手的買賣。

此事損陰德,為正派所不齒,直到前些年路青楓才終于狠下心買來幾個和路少主體質相似的少年,又從少主身上取下毒血種在藥人身上,一直為少主試藥。

即便被買賣的少年為金錢所迫說是自願,但這種事仍舊不太好宣揚,連少主都不知曉。

試藥到如今,僅剩了兩個少年,一個剛被藥師佛暫時淨化了毒素,另一個仍身中劇毒,與少主無異。兩人的吃穿用度都是路忠暗中打理,從不假手他人,整個太白山,隻有掌門人、紀神醫和他,還有一個伺候的婢女四人知曉那兩個人的存在。

雲寒衣看着路老仆的神色,大緻能猜出來。他嗤笑一聲,所謂正派君子也不過是道貌岸然之輩,路青楓為這個兒子可真是殚精竭慮,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

被這樣保護愛護着,雲寒衣忽然有些嫉妒,惡毒地想,是該被滅門,隻留下他一個,讓他也嘗嘗絕望的滋味。

當時談交易時隻說給他家少主淨化血脈,倒的确沒說人要由路家負責送來。如今路家已沒人了,雲寒衣若要踐諾,便隻能自己去把路家少主找出來。

路少主失蹤,就算還沒落在滅門仇敵的手中,也是自身難保岌岌可危。

不管仇敵是誰,此時雲寒衣插手,便是路少主的保命符。

這買賣,路家可真是一點也不虧。

隻是他雲寒衣,是能被拿捏的人嗎?

“好,東西本座收了。你們少主随時來,随時開始治療。”

雲寒衣伸出一隻手撈出玉屏風,随意地擺在一旁。之前連借看都做不得主,如今倒是大方得不用還了?那他便卻之不恭了。

“望雲門主看在玉屏風的份兒上,派人尋找少主。”

之前幾番前來送禮都是與吳總管接洽,這是路忠第一次見到雲寒衣。他知道雲寒衣并不是好相與之人,可如今他已别無他法。

他是路家的家生子,一輩子都在路家當差,是路青楓十分信任的家仆,少年時他在内宅是看着少主從蹒跚學步到追着洛掌門的獨子滿院子跑,這麼一點點長大的。

待路忠成年後不便留在内宅,路青楓更是親自點撥他打算盤看賬本,之後便将外面許多明面上不屬于太白山的鋪子交由他來做總掌櫃,連買藥人、與魔教交好此等授人以柄的事也都是交與他辦。

此等青睐,路忠早已決定以身相報于路家。

早在月前路青楓便把玉屏風交給了路忠,讓他送到極樂淨土。

路忠拿着玉屏風才出太白山,便在路上聽說了太白山滅門之事,便又急急趕了回去,偷偷混在人群中打探。幸而他隻是個家仆,不是派内弟子,又總在外面辦事,近幾年辦的事情更是不好引人注目,倒被忽略了存在。

打探了多日,他可以确定,火場裡少了一具屍體——他的少主還活着。

他在太白山附近盤桓多日,未尋得少主蹤迹,又不敢輕易露面,有一日滿面愁容地看着手中的木箱,想到那個交易,便想來此試一試。

“還望雲門主援手。”路忠撲通跪在地上。

“那就是另外的買賣了。”雲寒衣打了個哈欠,覺得有些好笑,這世上哪有白得的好處,就是有那也不是他雲寒衣會給的。

“掌門人與雲門主的約定是借,如今玉屏風,是屬于雲門主的了。”路忠到了極樂淨土,雲寒衣剛剛離開,這段時間他住在此地等候,深刻地看到極樂門的不講規矩,每日反複思量如何才能說服雲寒衣援手,卻根本無所得。

雲寒衣哼笑一聲,冷下臉來。如今是要跟他強買強賣麼,看來他平日對路家待人接物還是太随和了。

“少主五歲便中了毒,打那兒再沒下過太白山,如今獨自在外漂泊,不知……”

路忠見說服不了雲寒衣,悲從中來,跪坐在地上開始哭起喪來。

哭得真心實意,腔調抑揚。

路家若沒人了,他還怕什麼畫癡毒絕,他也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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