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您了。”柳知瀾掃了眼阿姨準備的食材,摘掉的葉子上有好幾處蟲子咬的痕迹。
阿姨注意到她打量的視線,以為她介意,忙解釋,“這菜是老農自己種的,沒有下農藥,所以難看了點,但是指定是最新鮮的。”
柳知瀾點點頭,本也沒有覺得不好,接了溫水折返回主卧。
殊不知在她轉身後,阿姨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撈起垃圾桶裡的菜葉,包進塑料袋裡,塞進自己日常攜帶的帆布袋。
不需要alpha的勸說,蘇文菁主動把滿滿一杯水喝掉,如願看見了柳知瀾神色閃過一絲滿意。
“瀾瀾。”
柳知瀾抽了張紙擦拭她唇上的水漬,omega一句話沒解釋,她先心軟得不像話,坐在床邊乖聲應,“我在的,姐姐。”
早已經準備好的草稿被她alpha眼裡的真摯灼燒成灰,蘇文菁決定實話實說,“那道疤不是什麼好的回憶,所以我不知道要怎麼告訴你。”
柳知瀾悶悶不樂,“可是姐姐,那天我說的很多事情都是不美好的。”
“姐姐知道。”蘇文菁握了握她的手,服軟道歉,“是姐姐沒守承諾,辜負你了。”
“辜負……就太過了。”柳知瀾很受用,“姐姐現在告訴我吧。”
蘇文菁正有此意,否則現在已經被她扯開話題了。
“在告訴瀾瀾之前,姐姐要先聲明一點。”蘇文菁頓了一下,确定alpha認真在聽,才繼續說,“我做的所有決定都是我做出的,造成的後果和任何人都無關。”
柳知瀾沒繞過來,總之先點頭應下,迫不及待要獎勵,“姐姐說吧。”
“剛到國外那段時間,我一直在想辦法離開,可是學校管得太嚴格,尤其我被重點囑咐過,學校内老師和保安隻允許我在教學樓和宿舍樓之間來回,不允許離開學校。”
“我實在難以忍受,所以想了個比較決絕的辦法,制造了一點小事故,得到離開學校的機會。”
她始終記得,柳知瀾在填高中時,為她們能一同去一個城市上學高興地止不住嘿嘿笑的模樣。
她不想要和柳知瀾分隔兩地,不想讓她的期待落空,更不想無緣一起在一個陌生的城市上學的未來。
于是蘇文菁制造了嚴重到必須要離開學校去往醫院的傷情,在下刀前,她查看了很多的醫學書,避開了會緻命的地方。
就算蘇文菁說得再隐晦,柳知瀾很快反應過來,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姐姐……那道傷疤是你自己弄出來的?你……自殺?”
最後的兩個字輕到蚊蠅聲都能蓋掉。
“不是自殺。”蘇文菁搖頭說,“我提前做過調查,傷的是不會有危險的位置。”
提前做過調查又怎樣,蘇文菁竟然能把刀尖對準自己,對自己下此狠手。
而且……她不是醫學生,萬一動手的時候刀尖偏了一點,萬一認錯了圖片上不會緻命的部位,那、現在她或許不會好好地在她面前……
柳知瀾向前挪了挪,俯身去尋和omega對視的機會,每次omega都很‘剛好’地避開。
一次兩次是偶然,多次就實在難以不和故意挂鈎。
“姐姐,你敢不敢和我對視?”柳知瀾挺直背,凝着那人的側臉問。
“……”
蘇文菁身形凝滞了一瞬,半秒後很坦然地擡起頭,和她四目相對,“瀾瀾,我真的有把握。”
她是想要活着回來見柳知瀾的,不會真的傷到自己的性命。
柳知瀾快要被她氣笑了,雖然很不想提起第二性别,但此刻她不得不提,“姐姐,你知不知道你是omega?”
中考前夕,高考結束後,蘇文菁分化成了omega,因為身體薄弱的緣故,分化時還住了一周的醫院,穩定後她們才見面。
柳知瀾自從知道自己第二性别預測結果為很alpha,就一直很抗拒關于第二性别的生理課,但是知曉蘇文菁分化後,猛補了很多知識。
omega的身體先天薄弱,比普通的beta還要孱弱,是重點的呵護對象,使用藥物都無法像對AB一樣随意,要斟酌使用的藥物,要謹慎每種藥物的用量。
蘇文菁那樣魯莽地傷害自己,有沒有想過萬一去的國外醫院不靠譜,萬一國外的omega用藥沒有國内的成熟,萬一……
柳知瀾越想越後怕。
突然很慶幸,蘇文菁好好地回到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