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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陶玉階篇: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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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鍊道:

“三弟說的有理,嫂嫂現在毫無功底,确實還是三弟教你更合适。”

我想許月胧和我一樣,已經聽出了阿鍊言外的諷刺之意。

不過隻要能讓我來教許月胧就好,其他不論!

想好了教她哪一招,我道:

“這一招可能有點疼,忍一下!”

她愣在那兒不動,我伸出手,拇指壓在她一隻手的虎口上,随後将她手腕内翻。她便隻能将身體扭到一邊,輕哼了兩聲,動彈不得。

阿鍊看到了,在我們身後發出噗呲的一聲笑,想必是覺得此情此景太過滑稽。

虎口擒拿這一招确實略顯滑稽,但是簡單易學,又不需要費力,我覺得是适合許月胧的。

我松開她的手,她直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讓我告訴她是怎麼做到的。

于是我又慢慢給她示範。

她也很快看懂了,于是借用我嘗試了幾次。

她也真是毫不留情,大概用了很大的力氣,真把我弄得有些疼。逗得阿鍊偷笑了很多次。

練武時間快結束的時候,小梨來了。她告訴許月胧家主允她今後和我們一起用飯。

這是我昨日向父親提議的,父親也覺得确實虧欠許月胧,所以很痛快地答應了。

許月胧同我們一起來到父親的住處。父親坐在前面,我坐在許月胧左邊的小桌旁。

開飯前,父親慈祥地望着許月胧,開口道:

“這些年讓你受委屈了!既然絮風的事與你無關,以後陶家定會補償于你,希望你能寬宏大量,既往不咎!”

許月胧擠出一臉笑意,恭敬地道:

“我從前不知道秋梨那丫頭會自作主張,她害了我的夫君,但如今也已經償命了,誤會既然解開了,我自然會做好陶家的少夫人,以後便指望爹爹照拂了!”

父親很高興,大概真的以為許月胧想與陶家和解。

而隻有我了解她,知道她說出這番話時内心定是痛苦的,她知道秋梨是冤枉的,但如今隻能委曲求全。

開飯前父親又說起了今天上朝發生的事。

阿鍊雖然凱旋而歸,可是聖上假意說要賜給阿鍊一個新的官職,停了他現在護國大将軍的職位。然而新的官職一拖再拖都沒有定下來。

聖上一直忌憚陶氏一族功高蓋主,又有奸臣王管屢進讒言。

所以太尉府表面上風光無限,實際上卻危機四伏。

父親受先帝所托輔佐現在的聖上,作為托孤重臣,父親始終沒忘己之使命。

可是聖上卻荒淫無道,近小人,遠忠臣,做出很多令人發指的事。

包括我,我多年戎馬,守住了大錦,可是聖上心胸狹隘,命王管在陶府安插眼線西薔兒,趁着我新婚之夜大醉疏于防範之時,在茶中下了毒。

父親縱然心如刀割,但是為了守信于先帝,也因為陶氏一族暫時還沒有十足的把握與皇權對抗,為了保住陶氏一族的性命,這才打算把這件事遮掩過去,将罪名給了有殺人動機的許月胧主仆。

此時阿鍊拿起酒杯,喝了一杯悶酒。

父親看着他,皺眉道:

“如今不是在你自己的軍營,這裡是上都!你愛喝酒的毛病也該改改了!”

阿鍊示意婢女将酒壺拿走,想歎氣卻沒有歎氣,道:

“兒心中郁悶方才忘了父親教導,以後定不再嗜酒!”

風餐露宿,日飛星馳,千刀萬劍……

而今卻隻因為聖上一句推脫之詞,功勳皆付之東流,隻能憋悶于家中,換作誰又能泰然處之呢?

許月胧将我們的對話都細細聽了去,否則她桌上的飯菜也不會廖廖動了幾口。

我悄悄吩咐婢女為她填湯,她側過頭看了看我,随後便故作認真地吃了起來。

看到她那副模樣,我心底仿佛默默綻放起一朵美麗的白杏。

……

晚間,小梨過來報告。

小梨是我故意放在許月胧身邊的人。

我詢問最近許月胧有什麼動向。

小梨道:“少夫人對我很好,什麼都不讓我幹,還賞了我很多東西,按照您的意思,我說了您很多壞話,少夫人應該是已經信任奴婢了。”

“除了這些,還有什麼奇怪的舉動?”我問。

“奇怪的舉動?少夫人每日去後花園打理花草……哦,對了,那日三公子送少夫人回去後,她就讓西薔兒立刻準備熱水要沐浴,衣服扔在地上讓人立刻去洗,好像覺得自己很髒似的,還有今天跟家主吃過飯回去,少夫人洗了好幾遍的手!奴婢懷疑少夫人有潔癖之症!”

哪裡是什麼潔癖之症!不過是因為在我的胸膛停留過,教她擒拿時我碰過她的手,所以她才要回去洗幹淨。

看來她對玉階的厭惡憎恨已經到了極緻!這讓我莫名心頭一涼……

雖說我不是玉階,可如今畢竟頂着他的身體,而且玉階臨别前囑咐過換魂的事不能對任何人說,否則我将灰飛煙滅,所以我将永遠是陶家三公子陶玉階。

“還有”,小梨又道,“有一件事奴婢自作主張了,請三公子處罰!”

我看着她等着她說下去。

她猶猶豫豫地道:

“就是少夫人問我您那幅美人攀杏圖的事,我……我說了,您近日時常……對着那幅畫發呆。”

我先是有些慌亂,之後鎮定下來道:

“你為何把這件事說了出來?”

“奴婢看得出來,那畫中畫的就是少夫人,奴婢猜測您對少夫人有情,所以就自作主張想幫您一次!”

我:“……”

現在不知道許月胧會把我想象得多麼色迷心竅、□□不堪!

“算了,你下去吧!”我對小梨擺擺手。

要不是因為小梨從小服侍玉階,足夠忠誠可靠,我真不該派她去許月胧身邊。

那幅《美人攀杏圖》是我複活後從我的舊屋中翻出來的。

五年前我凱旋路過沁州,那時我在馬車上向外看,正好路過一家畫廊,那幅畫就挂在店門外,隻一眼它就吸引了我。

我下車買了那幅畫,卻不曾想晚上去燈會時,在燈火朦胧處遇見了畫中本人。

我正在回憶中,小梨突然又推開了門,趴在門框上對我道:

“三公子,其實少夫人還問了我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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