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王管還給了粟兒姑娘一盒金子!”
“如果王管不知道粟兒的身份,或許她還安全,一旦知道了……朔川,你告訴他們一定要小心保護!不能出任何事!”
“放心,我會吩咐他們!”
我端起酒杯開始喝酒,朔川勸道:
“公子何必郁悶,杏屏院那位是大公子的夫人,就算她知道了您的真心,你們也不可能啊,家主若是知道了,肯定不會同意!”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這樣有違天理倫常?”
“有點……不過,三公子做什麼屬下都是支持的!”
看朔川那副表情,我就知道這種事肯定會遭到诟病,但是我沒辦法,許月胧原本就是我的夫人。
想來這已經不重要了,反正許月胧根本就不會多看我一眼。
我胸中憋悶,喝的酩酊大醉才漸漸睡去。
……
第二日一早,我勉強起來去父親那裡吃早飯。
許月胧沒有來,西薔兒過來禀告說:
“少夫人說她身子不适,今日便不能過來問安了。”
西薔兒用一種很奇怪的目光看着我,她那種目光讓我感覺很不舒服。一席人中,她仿佛在隻對我一個人禀報。
飯後,我把淩洪請到了我那裡。
事實上,父親這些年已經看清了皇帝——即便他将我被毒害的真相吞進了肚子裡,皇帝卻依然有心要除掉陶家。
如果繼續忍耐,隻會讓陶氏一族傾覆。
所以父親開始豢養私兵,如若皇帝出手,這些私兵便可抵抗官兵,如若皇帝不出手,那這些私兵就絕不會出現,會一直隐匿在陶府後身的地下密室裡。
說白了,不到性命攸關、萬不得已之時,父親絕不會謀反。
父親之所以讓我和阿鍊每隔一段時間就去舉縣田莊小駐,目的就是将皇帝和王管的目光引到那裡,讓他們以為陶府在舉縣有何動作,而不會留意到陶府内部的私兵。
我把這些情況告訴了淩洪,淩洪神色驚慌,道:
“陶太尉真的會謀反?”
我讓他坐下,為他添了杯茶,穩住他的情緒,然後道:
“父親他不想謀反,隻是想保住陶氏一族上千人的性命,父親做這些事也是不得已。”
淩洪驚魂未定,他們家世代為官,忠于朝廷,身體裡都是忠臣良臣的血液,我理解他一時難以接受這樣的事。
我繼續道:“如今咱們的聖上是何德行,你也是知道的,你和我大哥二哥出征時應該也看到了,一路上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我父親這些年屢次上奏,都被聖上視而不見,反倒與王管那些奸臣甚為親密。”
淩洪似乎也深有體會,開始有了動容的神情。
“有件事也許我二哥還沒有告訴你,就是當年我大哥被毒死的事。”
“那件事?那件事不是早有了定論,是沁州那個新娘的婢女幹的。”
“并非如此,那個婢女是替罪羊,我五年前便查到,是王管的人幹的。王管他沒那麼大的膽子,幕後主使定是聖上。”
“聖上當真會這麼做?”
“陶家功高,難免引聖上忌憚,否則又怎會派你過來監視?”
淩洪低頭思忖良久,道:
“三公子把這些都告訴了我,真的不怕我會出賣陶家?”
我也曾與淩洪在北域戰場上同生共死,我豈會不知道他的為人!他雖有忠君的信念,但也不會是非不分。
我笑笑,道:“我相信我大哥的眼光,他不會看錯人。”
淩洪也笑笑,雖然什麼也沒說,但是目光中已經給了我肯定。
“說了這麼多,其實也是有件大事要拜托于你。”我又道。
“三公子請說。”
“我和二哥多有不便,所以想請你來幫我們練兵。”
淩洪這回更是吃了一驚,似乎對我說的話有所顧慮。
“我知道這會讓你為難,可是如今在陶家可以信任的人裡面,隻有你是最好的人選,還望淩将軍可以考慮考慮。”
淩洪顯然不願意答應,因為他雖不會對付陶家,但是如果讓他來練兵的話就是兩回事了。将來萬一真與朝廷對陣,他就要首當其沖,那他也成了世人口中的亂臣賊子!
“不着急答應,等淩将軍想通了再來告訴我。”我道。
我送他到了門口,他對我道了别。
淩洪剛走不遠,我便在另一個方向看到了許月胧匆匆而來。
她臉上泛紅,眼含淚花,質問道:
“秋梨真的是發狂病死的?”
看來小梨已經告訴了她。
我點點頭。
她哽咽的一時說不出話,良久,才悲憤地問:
“她都已經死了,為什麼你還要污蔑她下了毒?為什麼?”
我實在不忍再看到她傷心,這段時間她已經承受了太多悲痛。
“是我的錯,為了掩飾真相,隻能讓她做了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