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月胧狠狠地看着我:
“那你現在能把真相說出來嗎?”
我把她讓進門,讓朔川在門口守着,然後将這件事的原委一一道來。
她似乎并沒有完全相信我的話,斜了我一眼,道:
“秋梨的屍首被你弄到哪裡去了?”
“當年我已命人妥善安葬,你若想去祭奠,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
……
備好了祭奠的用品,我們駕馬車來到了郊外。
墓碑上沒有刻上秋梨的名字——害死陶氏大公子的人怎麼能有墓呢?應該丢入亂葬崗才更能令人相信。
玉階當年就是為了不引起他人懷疑,所以沒有在墓碑上刻名字。
許月胧跪坐在墓前,眼裡的淚水不停地往下掉,但卻沒有哭出聲音。
直到臨近正午,我們上了馬車準備回去。
許月胧一路上都沒有看我,我本想說些安慰的話,卻也生生被冷了回來。
到陶府門口,我先下了馬車,伸手想扶她一下,她也冷着臉沒有理會。
偏偏這一幕被剛走出來的阿鍊看到了。
他跟許月胧簡單施了個禮欲要說話,也被許月胧無視。
“嫂嫂怎麼了?”阿鍊問。
“沒事”
我此刻沒有心情跟阿鍊說明。
阿鍊拉住我,質問道:
“你帶嫂嫂去哪了?”
此時許月胧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大門裡。
我心不在焉道:
“秋梨的事我告訴她了,我們去郊外祭奠了秋梨。”
“你瘋了?現在有多少隻眼睛盯着陶家,你怎麼能在這個時候……”
“我知道。”
“知道為什麼還這麼做?父親不是也囑咐過,五年前的事必須要保密。”
“她也是我們陶家的人,不是外人。”
“是,但是西薔兒還在杏屏院,萬一嫂嫂說漏了嘴……”
我明白阿鍊的擔憂,但是許月胧對我而言也一樣重要,我不想我們之間再帶着隔閡。
阿鍊無奈地欲言又止,話鋒一轉又突然說道:
“你有時候也該注意點你與長嫂的距離,她是我們的長嫂,這是大門外,若是被有心之人看到,難免會被編排。”
朔川此時已将馬車交給其他人接手,走了過來,急道:
“編排什麼?三公子隻是覺得少夫人這些年受了委屈,所以才多關心些!”
阿鍊拍拍朔川的頭,道:“你還小,你懂什麼!上一邊兒玩去!”
朔川雙眉一蹙,滿臉不服氣。
我趁他二人目光對峙的時候默默走開了。
……
秋意越來越濃,已到了中秋時節。
府裡上上下下都在為中秋節做準備。
這些日子我每次去看許月胧,她都不怠慢也不熱情,仿佛我是一個遠道而來卻不受她真心歡迎的客人。
我每每沮喪而歸,卻總是忍不住再去看她。
這日,我正想去杏屏院,卻被父親叫了過去。
姚甸葉進來為我們奉茶,父親看看她又看看我,臉上不知為何挂着類似于欣喜的笑意。
父親讓姚甸葉也在一旁坐下,然後問我:
“後面的事,淩将軍怎麼說?”
父親問的是讓淩洪操練私兵的事。
“淩将軍還在考慮。”
“這個人雖然跟過你大哥二哥,但人心難測,還是要多加留意。”
“是!”
“你二哥向我推薦褚記室,你覺得此人如何?”
我猶疑片刻,說道:
“褚記室不像淩将軍一樣年少時就與我大哥結識,所以我覺得更應該慎重。”
“你說的對,正因如此我才一直讓他在府中擔任閑職”父親贊許地看着我,“自從你病愈以來,我看你大有進益,辦起事來也穩妥,不向從前那樣隻知道玩樂,我這個做父親的很是欣慰。”
聽到父親贊賞,我本該高興,可我卻高興不起來,因為我不過是借了玉階的身體活着,他已經永遠地離開了父親。
父親笑着看了看姚甸葉,然後又對我道:
“你如今這樣我也就放心把甸兒嫁給你了。”
我愣住了,父親突然說出這樣的話我從來沒有想過。
姚甸葉雙頰一紅,不好意思地道:
“家主,你說什麼呢!”
父親大笑,“怎麼還害羞起來?你不是一直喜歡玉階嗎?當我老糊塗了不知道?”
姚甸葉的臉愈加紅了起來,嗔道:“我先出去了!”
父親一邊笑一邊看着姚甸葉慌亂走出房間。
難怪父親談論府中的大事時也不避着姚甸葉,原來他早把她當成陶家的兒媳。
我毫不顧忌,直言道:
“父親,我不能娶甸兒!”
父親似乎很吃驚,“為何?”
我堅定地看着父親,“我對甸兒無意!”
父親也許還沒有感受到我的堅定,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