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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萬骨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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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戰起,百神愁,一将成,萬骨枯,屍無殓,魂未休。

沙場亡魂,向來是怨氣最深重的陰靈之一。士兵死後怨氣難消,往往會化作陰兵彌留于世。

而萬骨冢則是用來給戰死沙場的将士收屍埋骨。屍骸被安置收殓,照理來說,亡靈是應當安心入輪回去投胎轉世。不過萬骨冢并不是真能夠葬在某處的萬人坑,而是将生人煉化成墓,再由元神鎮壓亡魂暴虐之氣,待怨氣消弭後再将亡靈超度。

可萬骨冢之陣自創立伊始,至今從未成功度化過一魂。

此法損害元神,且難以自控,早被仙界列為禁術。天條律例:私召萬骨冢者,抽仙骨,散元神,永世不得入輪回。萬骨冢,見則必誅。

見則必誅……見則必誅……

短短四字,如神釘般釘在芳甸心頭,令他神魂戰栗不已。

芳甸怔怔地伸手探向松雪神識,探知到有兩股相沖的力量在松雪體内暴沖,緻使她的皮膚不斷皲裂又自行愈合,像一場永不停歇的酷刑。

松雪的元神幾乎被體内陰靈消耗殆盡。她看上去很痛苦,眉頭緊鎖,額角滲出的汗水和着皮膚皲裂滲出的血一同大滴大滴地劃過臉龐。

芳甸再也顧不得禮節,撲過去屈膝跪坐在松雪身側。芳甸伸手托起松雪後腦勺,血淚恰好就摔落在他手背,溫度并不高,卻比魂火更令芳甸感覺灼燒。每摔落一滴,芳甸感覺松雪的活氣便減少一分,整個神魂都将随着血淚悄無聲息地流逝掉了。

芳甸雙手環過松雪腰背,将她死死抱在懷中。

芳甸抱着松雪,渾身都在顫抖。

松雪的頭抵在芳甸肩窩,她卻毫無知覺,慢慢地,她好似連疼痛都感知不到了,渾身上下沒有一絲活氣。

“小霰别怕,”芳甸壓抑着心頭苦楚,下颌無意識地輕輕蹭過松雪頭頂,來回幾次,都未成功抑制住嗓音裡的苦澀,“師......我會救你。”

芳甸收緊了抱她手臂,将下颌抵在松雪頭頂,用盡全身靈力護住松雪皮膚,鑄成了一道看不見的保護牆。他知道此時松雪什麼也聽不見,依舊輕聲安撫道:“小霰不怕,有我在,任他是天劫還是詛咒,我都與你一同承擔。”

芳甸撚了個口訣,纏繞在他手腕的少商弦就延伸出去,攀上了松雪的右小臂,盤成一個紅線圈。

芳甸繼續催動法術,纏繞在兩人手腕上的琴弦愈收愈緊,一端先勒進芳甸皮膚中,割開血肉。少商弦浸在血中,吸飽了帶有芳甸精血的真元渡給松雪。芳甸用以命換命的架勢,艱難地維系着松雪的元神。

“我不會讓他們找到你的。”芳甸輕得跟哄孩子似的,眼睛卻紅得吓人,仿佛一隻要向天索命、赤眸白發的厲鬼邪神。

松雪的元神鎮壓着陰靈,卻不會真的灼傷他們。這對她來說是世間最惡毒的詛咒,元神鎮壓的不僅是她曾經的死敵,還有她曾經戰友。

然而她早死了,他們也在很多年前就都死了。

她也曾是個将軍,可她現在是個神仙。将軍尚且能夠站在一國的立場上以戰止戰,神仙卻要渡人,所有人。

所以即便松雪再痛,也不能跟他們同歸于盡。任憑陰兵在體内厮殺,她也得受着。

——

芳甸将松雪帶到了虞淵。

虞淵——亦稱“虞泉”,為日沒之處。傳說是萬物走向終結的地方。死亡在這裡并不意味着結束,而是一種永恒。

這是芳甸窮盡碧落所找到的,唯一能夠留住松雪的地方。

——

松雪以為自己死了,但她躺的地方不像是陰曹地府,反而有一種很溫暖的感覺,像是落日餘晖灑在身體上。

安甯、舒适。她終于可以心安理得歇下了。

但一開始還是不安穩。有什麼東西在體内要生生将她元神撕碎,像是兩軍對壘,不死不休。

後來她好像習慣了這種撕扯,也不覺得那麼疼了,反正還能曬曬太陽,還是有點惬意的。

再後來她發現,不是自己習慣了,而是體内的千軍萬馬真的日漸安甯,他們不太會打起來了,除掉每個月的某天。

為什麼知道是每個月?松雪也驚訝與自己能夠數出日子。她可以聽出潮起潮落的聲音,每月都有一天的潮汐聲格外不同,比其他日子更加急促。這天身體裡也有東西跟漲潮似的不安躁動。

松雪還留意到,平時總有一雙不安分的手,會來探探她鼻息,或把把她的脈,甚至偶爾會得寸進尺地拍拍她的腦袋。

而每月隻這一日,這雙手的主人會不知死活地從背後擁她在懷中。那人的懷抱好似一塊溫潤的玉石,松雪覺得枕着舒服,竟破天荒地沒有抗拒。

松雪聽着規律又強勁的跳動聲,如同鼓點般自那人胸膛傳來,震得她心口的朽木也跟着共鳴。

那個人擁着松雪,自她背心渡入一股清潤的真元之氣,安撫她暴動的元神。待她體内躁動安歇,那個人并不會很快離開,而會側身騰出手來,用哄嬰孩入睡的姿勢,輕輕拍撫松雪,直到松雪徹底放松心念。

不知日子已過多久,松雪從前不喜與旁人親近,卻已經習慣那個人每月逾越一日。

當此人不與松雪有肢體接觸的時日,松雪總能聽到蒼古的絲桐音,剛開始總聽不真切,還夾雜潮水聲,她也就分辨不出這是誰的琴。後來漸漸聽得更清晰了,松雪辨認出那是焚禍遺音的弦聲——原來這些日子與她朝夕相處之人,是芳甸。

意識到此處,松雪更加惬意地呼出一口氣,心安理得地欣賞起芳甸彈奏的樂聲。松雪自己将琴彈得一言難盡,對樂曲的欣賞卻極其挑剔。但芳甸總能将每一首都彈得正中松雪心坎上去,誰讓他是她的琴靈呢?松雪聽着稱心的曲子,疼痛好似又消減了不少。

松雪對自己身體的感知一日比一日更清晰了,四肢百骸漸漸有力,五感六觀也日漸敏銳。

但這并非全然是好事。她對異物的知覺也更敏感了,老覺得左眼有什麼東西硌着她難受。她很想用手去揉一揉眼睛,無奈現下還身不由己,有心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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