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娜一愣,乖乖點頭,“我是啊……”
她舉起自己的左手,亮出了在橡樹林集市購買的手鍊。
黛爾看到她的動作,立刻點頭,“我、我也有的!”
她也亮出了自己的那條貝殼手鍊。
兩個人凝望着彼此,從對方驚懼的眼神裡回過味來。
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莉娜主動爬到黛爾面前,還沒有開口求擁抱,就被直接撈進了懷裡。
黛爾今晚的擁抱,并不強勢,反而暴露了她内心的恐慌。
她幾乎是勒着小兔子。
莉娜面朝她,将臉埋在她的心口。
被勒住的感覺讓她有輕微的窒息,她卻沒有掙紮,反道:“再緊一點……”
黛爾聞言照做。
兩個人沉默地緊緊相擁。
後半夜,更闌人靜,窗外枯枝招展,随着微風輕輕晃動,形如鬼魅,張牙舞爪。
此刻的房間,像一座被世人遺忘的荒島。
“還好……”黛爾嗓音澀啞,“還好有你……别怕,都會過去的,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她其實沒有辦法。
甚至沒有一點頭緒。
但她必須站出來。
接二連三的荒唐事讓黛爾面上浮現出疲色,但她還是不厭其煩地哄着莉娜。
“都會好起來的……”
莉娜神色恹恹,她聽見了黛爾胸腔裡淩亂的心跳,明白老師也在怕。
她自己是怕再度跌落深淵,老師又在怕什麼呢?
莉娜想不到答案,隻知道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更不能退縮。
她枕着黛爾,在這親密無間的懷抱裡,将夢裡發生的一切緩緩講了出來。
黛爾隻聽了幾句,就打斷了她的話,“别說了……也别再去回想,你夢裡那個我,一定是冒牌貨。”
“我知道的。”莉娜蹭了蹭黛爾的胸口,悶聲說:“我知道那不是真正的您,老師不會玩.弄我的,我都記得。”
黛爾揉了揉她的腦袋,“對,我永遠也不會傷害你。”
“嗯。”莉娜冰涼的身體逐漸回溫,思緒也變得清明,她問道:“那您也遇到麻煩了嗎?”
黛爾想說什麼,唇瓣翕動片刻又緊緊閉上。
她該怎麼說?
說莉娜引誘她?
還是說自己沒有定力?
怎麼說都不合适。
“我瞧見了另一個你,好兇啊,沖上來就要揍我。”黛爾撒了個謊,“我差點被你打成豬頭。”
莉娜擡起腦袋,笑得有些無奈,“我……怎麼會?”
她頓了頓,補充道:“我永遠也不會傷害老師的。”
黛爾沒有接話。
她不允許自己出格,幻境裡那一次,還可以說是不得已,如今,是沒有任何借口了。
她絕不會對一個落難的少女下手。
“莉娜啊……”
我該拿你怎麼辦?
黛爾低聲呢喃。
可是身體的反應騙不了人,鐵證如山。
剛剛那一場引誘的最後,她也因為沒能碰到,沒能握住,而感覺失望。
她根本無力招架自己的欲望,可道德又不允許她過界。
好痛苦。
真假黛爾、真假莉娜、赫爾特的監視、華光的态度……
樁樁件件都在磋磨黛爾的精神。
她低下頭,想用指尖輕撫莉娜的臉頰,尋求片刻慰藉,又在即将碰上時頓住。
算了。
有一便有二。
她不敢再放縱了,可懵懂的莉娜已經握住了她的手指。
“老師,您的手好涼啊。”莉娜用耳朵裹住她的手,用最柔軟的絨毛溫暖她,“我幫您捂一捂。”
指尖觸碰到垂耳兔的隐私區域,黛爾先是一怔,随後自嘲地勾起唇角。
完了。
莉娜對于她來說好像真的是一種無法抵抗的誘惑。
她又想去浴室了。
兩個人擁抱了很久,直到彼此都放松下來才分開。
月亮變得很薄,夜色逐漸退去,遠天已經泛出了魚肚白。
天快亮了。
精神一松懈,莉娜才感受到手臂上的刺痛。
她掀開床幔,借着窗外的微光打量——
是一條新鮮的血痕!
是鞭傷。
黛爾一把抓過她的手臂,“不是夢嗎!怎麼受傷了?還有沒有别的傷口?”
莉娜仔細檢查了一下身體,“沒有,就這一條鞭痕。”
“什麼叫就這一條啊……”
黛爾整個人都炸毛了。
到底是誰在傷害她的小兔球!
“沒事的……不是很疼。”莉娜感覺眼前人比自己還緊張,她突然生出了幾分扭曲的快意。
原來,受傷會讓老師這麼在意啊……
那如果一直受傷,老師是不是就會一直在意自己呢……
莉娜尾巴顫了顫,咽下了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心思,寬慰道:“老師,我真的沒事,反正有精靈族的藥膏,擦一擦馬上就好了,也許,真的隻是鬧鬼了。”
黛爾無比心疼,卻又無可奈何,“這太恐怖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女仆突然來報——
“黛爾女士,莉娜小姐,赫爾金女士已經到莊園了,她說,是替哥哥赫爾特先生來檢驗一下這段時間的調.教成果。”
莉娜:!
黛爾:!
監工已到!
要露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