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每天泡在畫室裡,時間一天天過去,轉眼間暑假就隻剩了個小尾巴。
中午吃飯時,瞿瀝川接了個電話,臉色瞬間變了。
“嚴重嗎?在哪家醫院?”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
陶然放下手中筷子,看向他擔憂道:“出什麼事了嗎?”
瞿瀝川拿起椅被上的外套,眉間緊蹙:“老爺子突發心梗,被送到醫院搶救,現在還沒醒過來,然然不和你說了,我要趕緊去醫院看看。”
陶然站起身:“我和你一起。”
瞿瀝川的爺爺是抗戰老兵,參加過大大小小的戰役,戰功無數,後來退役就一直在隔壁江城的大院裡住着。
陶然小時候見過老爺子幾次,老爺子虎目炯炯有神,說話中氣十足,平時總是笑眯眯的,是個很和藹的老人。
聽到瞿瀝川說老爺子急病送醫,陶然也很擔心。
瞿瀝川頓了頓,說:“好,我們一起。”
兩人什麼也沒拿,在路邊攔了個出租車,和司機報了地址。
一聽這麼遠,司機有些不想送,瞿瀝川直接從錢包裡掏出厚厚一摞遞給他。
“夠嗎?不夠再加。”
司機瞬間不吭聲了,車子啟動。
路上陶然給唐語發信息,說她身體突然不舒服讓她幫她和老師請假,唐語爽快的答應了。
放下手機,陶然扭頭看去,瞿瀝川眼睛對着窗外,放在膝蓋上的手死死握着。
陶然伸出手握住他的,腦袋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溫聲道:“瞿瀝川,瞿爺爺的身體一向很好,他一定會沒事的。”
瞿瀝川沒有說話,可陶然卻感覺到了他手上的顫抖,她的心裡也莫名難過起來。
到醫院已經是晚上了,病房外面站了很多穿着軍裝的人,瞿瀝川的父親也是一身戎裝,在一旁和他們說話。
瞿母則在不遠處的椅子上坐着,一旁的還有瞿瀝川伯父伯母,親戚以及小輩。
瞿瀝川大步走過去先和幾個長輩打了個招呼,然後看着瞿母道:“媽,爺爺怎麼樣了?”
瞿母揉了揉額角,臉上疲憊顯而易見,“已經脫離危險了,現在在加護病房,醫生說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就能醒過來。”
瞿瀝川聞言松了口氣,“那就好。”
瞿母的目光看向他身後的陶然,驚訝道:“然然,你怎麼在這裡?”
陶然走上前道:“我聽說瞿爺爺生病住院,心裡放心不下,就和瞿瀝川一起來了。”
瞿母歎了口氣,拉着她的手道:“好孩子辛苦你跑一趟,你瞿爺爺沒事,讓你擔心了。”
陶然連忙搖頭:“不辛苦的,知道瞿爺爺沒事我也好安心。”
瞿瀝川的表叔母疑惑的看着陶然道:“這個小姑娘是?”
瞿母笑着介紹:“好友的外甥女,和瀝川一起長大的。”
表叔母笑着點頭,稱贊道:“小姑娘長得水靈,是個美人坯子。”
瞿母與有榮焉道:“然然這孩子從小就漂亮,是出了名的小美人。”說着又牽着陶然的手介紹給瞿家的長輩。
瞿家的長輩大多陶然是認識的,陶然和林宙小時候沒少在瞿家蹭飯,瞿家和林家關系很好,生意往來也密切,彼此都相熟,但有些遠親陶然卻沒見過。
陶然禮貌的和那些親戚應好,态度不卑不亢,一看就知道家教良好。
彼此介紹完,瞿母對瞿瀝川說:“瀝川,去那邊和你爸還有幾個叔叔打個招呼。”
“好。”
陶然擡眸,少年肩背挺得筆直,不卑不亢,即使站在禀冽剛正的軍人面前也沒有絲毫怯懦,瞿父一臉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瞿瀝川打完招呼很快就過來了,對瞿母說:“媽,很晚了,我先帶然然去找個住的地方,一會就回來。”
瞿母說:“不用回來,醫院有我和你爸還有你的叔叔們,你們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就行,明天再過來。”
瞿瀝川有些猶豫。
瞿母直接推着兩人往外走,“臭小子,趕緊走,照顧好然然。”
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瞿母輕笑了下。
送走慰問瞿老首長的領導,瞿父走了過來,看着妻子臉上的笑容,疑惑道:“看到什麼了這麼高興?”
瞿母摟住了丈夫胳膊,笑道:“家裡的臭小子戀愛了,不出意外的話就是咱們的未來兒媳婦。”
瞿父仔細想了想兒子平時和哪個女孩子走得近,想來想去也就那一個,驚奇道:“你說小然那孩子?”
瞿母臉上笑容更盛:“除了她還能有誰。”
知子莫若母,瞿母是過來人,兩人一走過來她就發現不對勁了。
她那個冷冰冰又悶騷的兒子一看到然然,眼裡的在意和喜歡滿的都快溢出來了。至于然然那孩子,記得以前她對自家臭小子不感興趣來着,但就剛才觀察來看,似乎也不是那麼回事。
然然是好友的外甥女,也算是她看着長大的,知根知底,自家臭小子要真的能把人娶回家,她晚上睡覺都能笑醒。
看着妻子臉上興奮的笑容,瞿父無奈的搖搖頭。
…
瞿瀝川在醫院旁邊的酒店開了個套房。
汲取上次住酒店的經驗,瞿瀝川先帶陶然去就近的商場買換洗衣物,奔波了一晚上兩人肚子都餓了,買完衣服順便在一樓的餐廳吃了個晚飯。
回到酒店裡,剛坐床上,陶然的電話響了。
手機顯示陌生來電,陶然沒多想随手接了。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