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時光平靜且充實,陶然每天三點一線,教室食堂寝室來返,閑暇時光不是畫畫就是和瞿瀝川膩在一起。
漸漸的周圍同學都知道他們在談戀愛,熟識的同學開玩笑說瞿瀝川追了這麼多年終于得償所願。
日子一天天過去,在十二月的小尾巴,陶然迎來了自己15歲生日。
生日那天正好是放假,陶然和瞿瀝川出去玩,回來都宵禁了,陶然沒辦法,隻得繞遠路鑽後門進了寝院。
回到寝室,陶然把包丢在床上,剛拎着自己的洗漱包走進浴室,孟舒在外面喊她:“然然,外面有人找。”
陶然應了聲,散着頭發直接就出去了。
外面找她的是隔壁班一個女生,遞給她一個精緻禮盒說:“這是你弟弟托我給你的,他在寝院樓下等了你一下午,天黑了才走,他好像聯系不上你。”
陶然聽到弟弟時一愣,問道:“那你還記得他長什麼樣嗎?”
女生回憶了一下:“年紀看着不大,八九歲的樣子吧,很白,眼睛很好看。”
自稱是她弟弟,擁有這些特征的也就隻有謝知遇了。
陶然現在幾乎不怎麼回家了,腦子裡關于謝知遇的樣子有些模糊。
十二月的天冷的駭人,她光是在外面站一會就能流鼻涕感冒,她不理解,謝知遇到底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要給她,竟然在冰冷的室外等了她一下午。
陶然和女生道謝:“辛苦你跑一趟了。”
女生笑道:“沒事,我先回宿舍了。”
“好。”
陶然走到走廊盡頭,透過窗戶向下看了一眼,寝院樓下空蕩蕩,隻有一盞昏黃的路燈。
回到宿舍陶然把手中禮盒随手放在桌子上,孟舒好奇道:“怎麼出去一趟還拿了個盒子回來,裡面裝的什麼?”
陶然随意道:“你拆開看看不就知道了。”說着向浴室走去。
孟舒揚聲道:“那我拆了啊?”
“拆吧。”
陶然洗完澡出來,孟舒翹着二郎腿正在吃嘴裡的棉花糖,沖她道:“然然,你那個盒子裡面全是各種形狀的棉花糖,我沒忍住吃了一個。”
陶然哦了一聲,用毛巾擦拭着濕漉漉的長發,“好吃嗎?喜歡的話都給你了。”
“還挺好吃的,奶香奶香的,你都不要了?”
“嗯。”
孟舒聞言也不客氣,直接把盒子抱到了自己桌位上,又大方的分給幾個舍友一半。
禮盒裡面還有一張小卡片寫着姐姐生日快樂,字迹很漂亮,隐約有點眼熟,孟舒看了兩眼丢到一旁了,也沒多想,隻當是哪個暗戀陶然的小學弟送的生日禮物。
以前也不是沒有這種情況,陶然不喜歡吃零食,恰好孟舒好這口,于是陶然每次收到巧克力糖果之類的禮物就塞給孟舒。
元旦過後沒多久是寒假,陶然照舊去原來的畫室上課,冬天很冷又下了雪,路很不好走,瞿瀝川卻依舊堅持每天接送她。
瞿瀝川有時候在畫室等她,有時候在樓下的便利店,看着他凍的通紅的耳尖,陶然眉心微蹙。
她摘下頸間的圍巾給瞿瀝川圍上,道:“以後别來接我了,畫室離家很近,我自己回家沒問題的。”
瞿瀝川笑着捏陶然臉頰軟肉,“不要,你畫室下課都九點多了,大晚上你一個人回家我不放心。”
他說着又把圍巾摘下給她圍了上去,道:“我不冷你圍着,别感冒了。”
明明天氣惡劣寒冷,陶然心髒卻酸酸脹脹的,她撲進瞿瀝川懷裡,腦袋輕輕蹭了蹭,低聲道:“真傻。”
後來陶然又和瞿瀝川提了幾次不用再接送她的事,瞿瀝川嘴上說好好,可第二天依舊風雨無阻的出現在畫室,陶然隻得作罷。
謝靜說家裡太冷清,陶原天便提議接謝磊一家來陶家小住,謝磊早早便娶了妻,還有一個和謝知遇一般大的女兒,本來一直在老家,最近才被接到晉市。
陶原天和謝靜至今不知道謝磊曾帶女人在别墅裡鬼混的事,謝母早早便警告過謝知遇,陶然是不屑提,謝磊母子更不會主動開口,所以再次來到陶家他們也不擔心東窗事發,做客做的理直氣壯。
陶然是晚上回到家才知道謝磊母子又來了,她是打心底裡不喜歡這兩人,也不屑得做些表面功夫,她看也沒有看客廳裡的衆人一眼,仿佛他們是空氣般,目不斜視的上樓了。
陶原天本來想發火,謝靜沖他搖頭。
謝母裝佯裝歎了口氣道:“早知道我們就不來了,小然這孩子似乎不太歡迎我們,看到我們來了連個招呼都不打,到底是有錢人家的女兒,氣焰都比尋常人大。”話裡話外都在指責陶然沒有教養。
謝知遇雙眼蓦地冷了下來,他眼尾低垂,語氣怯弱:“姐姐應該不是故意不和外婆和舅舅們打招呼,可能是不習慣家裡來生面孔。”
生面孔三個字被刻意咬重,意有所指。
話落,謝母惱怒的瞪向謝知遇,急聲道:“我們怎麼能算是生面孔?怎麼說也是她名義上的長輩,還有小雜碎,大人說話你插什麼嘴,沒教養的東西。”
謝靜看了陶原天一眼,見他皺眉,連忙開口阻止謝母說出更多粗鄙的話:“媽!别說了,就是件小事,然然剛從畫室回來,估計是累了才沒有過來給你們打招呼。”
謝磊的妻子張曉麗相貌周正,體型偏胖,說話時也有些拘謹,“大姐說的是,媽您别多想。”
謝母瞪了張曉麗一眼,哼了聲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臨近過年,畫室也放了假,陶然不再用去畫室,卻也不會呆在家裡,不是和瞿瀝川約會便是和孟舒出去玩。
大年二十九,瞿瀝川和父母叔伯親戚們一起,去江城陪瞿老爺子過團圓年,孟舒也被勒令在家好好待着,陶然沒了在一起的人,整個人都空了下來,呆在房間也不出來,除了吃飯就不曾下樓。
蔣燼和蔣希都打電話問陶然要不要去他們家過年,陶然拒絕了。
小姨家親戚不少,過年是最忙的時候,她不想再去打擾,至于小舅,外公外婆早早就過世了,偌大的蔣家隻有他一個人,陶然去了就是兩個人大眼瞪小眼,還不如在家宅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