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小長假,陶然也想放松一下,不過她什麼也沒做,在床上躺了一整天,放空思緒,純粹的發呆。第二天陶然很早就醒來,收拾幹淨自己去了改裝過的畫室。
自從不跳舞之後,陶然找人把舞蹈室改成了畫室,改裝後的畫室寬敞明亮,牆面周圍堆放着陶然的各種繪畫作品。
陶然最近參加了一個藝術交流賽,她腦中已經有了靈感绉形,正好可以趁着過年好好準備。
草稿畫了一張又一張,陶然卻始終不太滿意,一直到傍晚才确定好初稿,初稿定好陶然又馬不停蹄的開始詳細深入。
這個比賽對陶然很重要,前三名可以獲得雲石親自點評。
雲石是目前國内頂尖的新古典主義畫家之一,在國外都享有盛譽,他的畫風莊嚴純淨,色調沉穩和諧,是陶然最喜歡的一個大家。
如果能得到雲石的指導,對陶然的未來藝術道路将有很大幫助。
畫室的燈從早亮到晚,陶然為了畫這幅畫說是廢寝忘食也不為過,在畫室一坐就是一整天。
飯點時,畫室的門總會準時被敲響,或許是見她沒有反應,敲門聲密集且重了些,陶然煩躁的吼道:“煩死了!别敲了。”
沉浸在繪畫的世界裡被打攪中斷,陶然語氣很差,門外瞬間沒了聲響。
陶然也不在意,手上畫筆動作不停。
中途在她打開門去洗手間時,一眼便看到放在地上的餐盤,葷素搭配,用手一探還是熱的。
第二天依舊如此,隻是敲門聲弱了很多,且隻敲一下,好似隻是提醒她到了飯點要按時吃飯。
大年初一那天,謝靜和張曉麗做了一大桌子的飯菜,很豐盛,陶原天親自上樓喊陶然下去吃飯。
陶然有點意外,但也沒多說什麼,收拾好顔料洗淨手,來到餐廳,餐桌上謝家人已經坐好,在這個家陶然向來是沒有什麼專屬座位的,她坐在唯一的空椅,謝母旁邊。
謝母陰陽怪氣道:“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吃飯也要人去喊,不然就不下來,我們一大桌子的人等你一個,真是好大的面子。”
陶然冷嗤,看向謝母眸色淡淡:“找茬?大過年的别逼我不給你臉。”
謝母聞言氣的要死,“我是你長輩,你就是這樣跟我說話的?你這女娃真是被慣的一點教養都……”
吧嗒——
陶原天把筷子重重按在桌面,“都少說幾句。”
謝母是有點怵陶原天的,見他發話,瞬間止住了話頭,但到底心底有氣,怨怒的瞪了陶然一眼。
謝靜溫聲道:“菜已經齊了,大家趕緊吃飯吧,過年大家都開心點。”
張曉麗讪笑道:“是啊是啊,過年就是要開心和氣。”
剛才的話茬很快翻過,謝靜和張曉麗有意活躍氣氛,不一會餐桌就其樂融融,至少表面看來是這樣的,謝靜溫柔的和陶原天聊着家常,謝磊和謝母時不時殷勤附和。
陶然面無表情的扒着碗裡米飯,和所有人劃開距離。
陶原天給小輩發紅包,紅包很厚,堪堪能合上封口。
謝磊的女兒謝芊嘴甜的說:“謝謝姑父,姑父新年快樂。”
謝芊從小到大從來沒有收到過這麼大的紅包,一時有些興高采烈,覺得這個新姑父可真好。
陶原天露出點笑:“快樂快樂。”
陶原天把另外兩個紅包給謝知遇和陶然,陶然接過随手放在桌子上,不走心的說了句:“謝謝爸。”
謝知遇禮貌道:“謝謝陶叔叔,陶叔叔新年快樂。”
謝靜也發了紅包,隻是紅包沒有陶原天的豐厚,但也不少。
遞給陶然時有些猶疑,謝靜很怕繼女會當場甩臉子,但好在陶然雖然興緻不高,但還是接了,淡淡的說了句謝謝。
謝靜松了口氣,笑着道:“不用謝,希望新的一年然然越來越漂亮。”
輪到謝磊母子時,陶然沒有接,本來還算和諧的氣氛刹時僵滞,謝母臉上擠出來的慈祥笑容快要維持不下去。
陶原天重重的咳了一聲,眼含警告的看了陶然一眼。
陶然冷笑,木着臉接過紅包,站起身道:“我吃飽了,上樓了。”
在經過垃圾桶時,陶然轉手把紅包丢了進去。
“啪”的一聲,餐桌上的安靜的針落可聞。
謝芊吓得小身子抖了抖,不懂為什麼這個漂亮姐姐要把紅包丢進垃圾桶。
過年她最開心的事情就是可以領紅包了,而且這個姐姐看着很不好接近的樣子,所有人都在笑,隻有她一言不發的坐着,和他們格格不入。
謝母臉都黑了,氣的渾身顫抖,“她,她這是什麼意思,瞧不起我們嗎?”
陶原天臉色也不好,覺得陶然這事做的太過分,沉聲道:“沒有的事,我會說她的。”
謝靜連忙在一旁給謝母順氣,張曉麗也跟着勸,好好的一頓團圓飯最後不歡而散。
隻有謝知遇唇角彎起,漫不經心的吃着碗中飯菜。
陶原天上樓找陶然,卻不想陶然把門從裡面上鎖,就算有鑰匙也打不開,怒氣沖沖的下樓,謝母本還想再鬧鬧,見狀也不敢再往槍口上撞。
謝磊臉上也挂不住,被一個半大的丫頭片子落臉面落成這樣,低咒了幾句出去抽煙了。
謝母眼中閃過毒辣,到底心中氣不過,夜晚把謝芊叫進了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