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瀝川牽着陶然的手走過去,兩個人的燈同時升起,融于無際夜色。
少年雙手合十為她禱告,虔誠的像個信徒,陶然靜靜的看着他,這一刻,她突然願意相信世界上真的有神明的存在,默默閉上眼睛,她開始同樣為她的少年祈福。
回民宿的路上,月色皎潔,陶然趴在瞿瀝川背上睡得憨甜,他手裡拎着雙精緻小巧的高跟鞋,走的不緊不慢,唇瓣彎起溫柔的弧度,仿佛背着的女孩是全世界。
瞿瀝川在小鎮上呆了半個月,踏上了回陵市的飛機,臨走前請陶然宿友吃了一頓大餐,每個人都送了禮物。
他在為她的女孩鋪路,集訓時間不短,她一個人在外地身邊沒有親人,他希望她的女孩能被周圍人善意對待。
陶然每天畫室食堂寝室三點一線,集訓的生活枯燥單一,每天揮舞着手中畫筆,反反複複的畫着靜物人像,淩晨十二點前畫室的燈沒有熄過,每個人都在為了前程和夢想拼搏。
蔣燼和蔣希來過幾次,每次來都給陶然帶營養品,吃的,要麼就是給錢,看着陶然瘦的隻有巴掌大的小臉,蔣希直歎氣。
“我看你吃的也不少啊,怎麼還越來越瘦了,上次見你胳膊還沒這麼細呢。”
蔣希年近四十,由于保養得宜生活幸福美滿,歲月在她身上沒有留下絲毫痕迹,看着就像二十七八,和陶然站在一起說是姐妹也有人信。
陶然湊過去,鼓了鼓臉頰,“哪有瘦,小姨你看我臉上都是肉。”
蔣希噗嗤一笑,捏了捏她的鼻尖,“就你這二倆肉還好意思拿出來炫耀。”
陶然電話響起,蔣希垂眸看了一眼,看到上面備注抿嘴笑:“小川的電話快點接啊。”
兩人戀愛的事情雙方家長早就知道了,彼此都心照不宣,瞿母私底下稱呼陶然都是一口一個兒媳婦,蔣希看瞿瀝川也是拿丈母娘看女婿的眼光來看,然後就越看越滿意。
看着小姨打趣的眼神,陶然難得感到一絲羞澀,接聽電話,對面是瞿瀝川愉悅含笑的聲音,“我剛下飛機,一會去找你,團子我也帶來了。”
國慶畫室放兩天假,瞿瀝川知道後從陵市過來陪她,兩人早就約定好了。
蔣希聽到後故意唉聲歎氣:“小川要來了,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耽誤你們小兩口約會了。”
“小姨!”陶然撒嬌,腦袋埋在蔣希懷裡蹭了蹭。
蔣希是把陶然當親閨女來疼的,對這個撒嬌很是受用,愛憐的摸了摸她的頭,站起身笑道:“不逗你了,你們倆好好玩,你姨夫在附近談生意,我去找他。”
陶然笑眯眯點頭,蔣希走了一半又突然折返回來,看着她輕咳了聲,“然然啊,約會可以,但你還沒滿十八歲,不可以做出格的事情。”頓了頓,又道:“就算做了也要做好保護措施,女孩子要懂得保護自己。”
陶然瞬間秒懂,聞言簡直哭笑不得,說好。
國慶是旅遊高峰期,周圍酒店爆滿,瞿瀝川花高價好不容易訂了一間套房,本來是打算帶着陶然出去玩的,結果這兩天天氣不好,陰雨綿綿,于是美好的假期隻好呆在酒店賞雨度過了。
陶然出來前拿的有畫闆,讓瞿瀝川給她當模特,他坐在椅子上維持陶然指定的姿勢,陶然盤膝席地而坐,擡手用炭筆比了比确定位置,團子惬意的蹲在她腳邊打哈欠。
陶然畫畫的時候不喜歡說話,房間寂靜無聲,隻有炭筆摩擦紙面傳來的沙沙聲。
白淨的紙上很快躍然出少年的模樣,陶然看着畫闆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了小姨臨走前說的話,抿了下幹澀的唇,擡眸看向少年。
牛仔褲包裹着矯健有力的長腿,腰帶往上是微微鼓起的蓬勃肌肉,寬肩窄腰,凸起的喉結彰顯着少年的張力。
薄唇,挺拔的鼻梁,深邃清澈的眸,無論從哪個地方看這都是一具極其美感的身體,陶然淡淡的想着。
察覺到她在看他,瞿瀝川的視線對上她的,四目相對,她眼中的欲.望和攻擊如此明顯。
瞿瀝川呼吸沉了些,喉結滾動,空氣都仿佛燥熱起來,沙啞出聲:“然然,你在想什麼?”
陶然很快就給了他答案,少女旗袍搖曳,光着小巧白嫩的腳丫緩步向他走近,柔軟的指腹觸上他熾熱滾燙的臉頰,纖細的胳膊挂在他的頸間。
她坐在他的腿上,唇瓣貼着他的耳邊,呼吸拂過皮膚癢癢的,她笑着說:“瞿瀝川,讓我畫你好不好?”
“你現在不就是在畫我嗎?”
陶然笑着搖頭,桃花眼緩緩染上莫名的情緒,唇瓣貼着他的耳邊緩緩說了一句話。
瞿瀝川聽完臉頰瞬間充血般的紅,看着她說不出來話。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陶然微微一笑,捏住他的衣角,動作緩慢的往上撩起,一點又一點,他的手突然握住了她手腕,漆黑的眸底染上幾分掙紮。
“然然……”一開口,聲音暗啞低沉的不像話。
陶然唇瓣彎起,素白的指尖在他臉頰細細劃過,描繪他的五官,在嘴唇上時頓住,然後紅唇貼了上去。
舌尖勾着他的,呼吸纏綿交織在一起,她把自己的小手伸進他的大掌裡,十指相扣。
在胸腔的呼吸被吻殘食吞盡的最後一秒,陶然退開身子,氣息微喘笑着問道:“可以嗎?”
瞿瀝川呼吸沉重的厲害,腦袋埋在她的頸間,過了許久低低沉沉的說了句:“好。”
“好乖啊。”她歎息般說了句,親了親他的側臉。
瞿瀝川摟緊了她的細腰,陶然任他抱着,漸漸的,臉色微變,眸中綻出玩味的笑意,腿彎處硌得她生疼,她感覺到了他的存在。
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陶然就被猝不及防的推開,瞿瀝川慌亂的站起身,背對着她,掩飾般低咳了聲,“什麼時候畫?”
“現在。”陶然回到畫闆前盤腿坐下,好整以假的看着他。
瞿瀝川低低的嗯了一聲,頓了頓看向趴在地闆上呼呼睡的團子,啞聲道:“我把團子抱出去。”
陶然手支着下巴,微笑道:“不用,它睡着了不會看到的。”
瞿瀝川抿了抿幹燥的唇,開始脫衣服,先是外套,裡面是T恤,胳膊上的青筋微微鼓起,肌肉線條流暢好看,T恤褪去,露出矯健勁瘦的胸膛,修長的手指停在腰帶上。
他可以察覺到道背上那道火辣辣的視線,帶着侵略,贊賞和情.欲,直勾勾的盯着他,他動作微頓,手指有些顫抖。
陶然笑眯眯的看着他,壞心眼道:“瞿瀝川,你好慢啊,要不要我幫你脫?”
瞿瀝川臉頰泛紅,有些羞惱的瞪了她一眼,“不用。”說着三下五除四的把自己脫.了個幹淨。
陶然上過人體寫生課,畫過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她帶着專業尊重的态度去描繪他們的身體線條,但瞿瀝川不一樣,她喜歡他,她對他有着人類的原始欲.望。
欲.望不分男女,陶然坦然面對自己的欲望,她喜歡這俱充滿力量與美感的身體。
目光放肆大膽的細細劃過少年身上每一寸,陶然眼中升起淺淺興奮,緩步上前蹲在他身前,細長的手指擡起順着他的臉頰摸了摸,輕言辭輕緩又帶着不容拒絕的意味:“瞿瀝川,躺下。”
瞿瀝川漆黑的眸升起暗色,低低的嗯了一聲,頓了頓又說了個好,順從她的話躺在床上。
陶然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走上前,單膝跪在床上挪動着他的胳膊和修長的腿,時不時說出自己對動作的要求。
瞿瀝川強迫着自己摒棄腦中雜念,聽話的擺出陶然要求的固定姿勢,把自己暫時當成為藝術獻身的大體老師。
皮膚相觸,溫熱的指腹時觸時離,兩個人身上的溫度都灼熱的吓人,屋子裡的燈昏昏暗暗,牆上的倒映絮絮紊亂。
瞿瀝川身子随意的側卧着,修長的手指放在膝蓋上,另一隻懶懶支着下颔,漆色的眸遙遙望着陶然。
陶然回到畫闆前,手中的筆仿佛注入了靈魂,忘我的沉浸在描繪喜歡少年身體線條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