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嗯,好,我知道了。”
從衛生間斷斷續續傳出的隻言片語,讓外面幾個人都很難判斷打電話的人是誰。
“枝枝,怎麼了?”
作為好友,陳橋很容易就看出來唐枝的臉色不太對。
“橋橋,我媽剛剛打電話,說奶奶去世了,明天我得請假回家。”
“這麼突然?枝枝你節哀,那我們……”
“橋橋,不要離開我!”
陳橋正要起身去安慰唐枝,不料原先睡的跟死豬似的章程突然詐屍,爬起來就抱住陳橋的胳膊,說什麼也不讓他走。
“要不你們兩今晚就在市中心住一夜吧。”
方為站出來繼續打圓場,看着不撒手的章程和打完電話面露難色的唐枝道:“聽你的意思,明天你應該要坐高鐵,來回奔波反而麻煩,不如開個标間,你們住一夜省的折騰。”
包間内幾人安靜的出奇,周時珩在這時起身走到唐枝跟前,變戲法似的掏出一瓶水擰開瓶蓋遞給唐枝。
他語氣平緩且溫柔地說:“你若是想留下,我去幫你們訂酒店,若是擔心宿管查寝,我打車送你回去。”
是送“你”而不是“你們”。
“沒關系,我自己訂吧,剛好今天辦卡身份證在口袋裡。”
唐枝看向陳橋,捏捏她的臉讓她不要有心理負擔:“我媽剛剛在電話裡讓我坐最早的一班高鐵回去,來回折騰确實麻煩。”
“好,晚上我陪你住一間。”
唐枝不敢自己住酒店這事,陳橋是知道的,就連開學唐枝提前一天到宿舍,都是整個人蒙在被子裡,一整宿沒睡好。
酒店怪聞奇談多不勝數,唐枝怕黑,且為數不多住酒店的經曆都不太美妙,總覺得有莫名的磁場,隻要獨自一人住酒店都會睡不安穩。
“好。”
故而對于陳橋抛棄男友陪自己的決定,她沒有拒絕。
總算是安排好去處,皇庭隔壁就有一家連鎖酒店,未免麻煩,周時珩也給章程單獨開了一間,兩間标間,正好是隔壁。
“啊,累死了,死章程,等他醒酒看我怎麼跟他算賬。”
進入房間,陳橋便癱在其中一張床上,捶着自己的肩膀吐槽。
“你往好處想,他也是心疼你,我看得出來,他其實挺愛你的。”
唐枝沒有說的是,她也看得出來陳橋很愛章程,棒打鴛鴦的事她自然不會做,正是因為沒有談過戀愛,她才覺得感情彌足珍貴,相愛的人能在一起實屬不易,自然不會勸分不勸和。
“還是你最好了枝枝!”
陳橋坐起身,開始叮囑唐枝:“你的腳實在不行回縣醫院看看,别落下病根,你回家參加白事,我也不方便一起去,你一個人回家一定要注意安全。”
“好我知道,你放心吧。”
“對了,還有周時珩,沒想到他竟然是章程室友,等章程醒了我就問問他人怎麼樣,幫你參考參考。”
“參考什麼,你别胡說。”
話題轉變太快,唐枝立馬羞紅臉,逃也似的進了衛生間洗澡。
“咚咚咚。”
唐枝進去沒多久,房門就被敲響。
“誰啊?”
陳橋起身穿鞋,打開門發現外賣站着的竟然是周時珩,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她仔細打量着,還真别說,這顔值的沖擊力與她們家枝枝還真是登對。
“有事嗎?”
陳橋覺得,這家夥對她們家枝枝鐵定有意思,說話語調也就硬氣不少,畢竟不能讓對方覺得娘家沒人。
“這個膏藥是老中醫做的,消腫化瘀很有效。”
隻字未提唐枝,但句句都是為了唐枝。
陳橋點點頭接過外賣袋子,非常熱心腸的問他:“枝枝在洗澡,還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轉達的?”
“不用,謝謝。”
很冷淡。
陳橋覺得自己判斷可能出問題了,這人怎麼冷冷熱熱比溫度計還快?
關上門,唐枝恰巧從浴室出來,好奇問道:“誰啊?”
“溫度計。”
“什麼?”
“哦不是,周時珩,給你送藥的。”
“周時珩?給我?”
唐枝覺得自己一定是洗澡洗出幻覺了,否則周時珩這三個字怎麼這兩天像瘋了一樣三百六十度無死角進攻她的生活。
“枝枝,學長是不是也給你買了膏藥?”
陳橋拉着唐枝在床邊坐下,滿臉八卦地問唐枝:“你覺得學長和校草給你買的膏藥哪個更好用?”
這話不像是在問哪個膏藥更好用,陳橋心知肚明,門外還未來得及離開的某人停下腳步,也在等待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