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哪有什麼可比性。”
唐枝本意是覺得膏藥她都沒用,哪知道誰買的更有效,可聽在陳橋耳朵裡,倒像是唐枝有所偏愛。
“你是不是對學長有好感?”
在陳橋眼裡,唐枝認識周時珩才兩天,還都是機緣巧合之下的相遇,反倒是學長的日日相伴,倒更有可能日久生情。
“噓,别瞎說。”
唐枝說着便上手撓陳橋癢癢,兩個人鬧得不可開交,笑聲穿過不隔音的門進入周時珩的耳朵裡,像是在印證陳橋的那個問題。
他維持着一晚的僵硬笑容終究還是耷拉下去。
“橋橋,橋橋。”
章程催命式呼喚在走廊響起,周時珩心虛地往章程身邊走,後知後覺自己竟然停在兩個女生房間門口半天。
他暗暗咬牙,難以啟齒。
方為已經先回去,他原本送完膏藥也要離開的,但也不知怎麼的,就耽誤到現在。
章程原本渾濁的眼神已經有幾分清明,看來酒醒了大半,隻是不知疲倦的繼續找陳橋。
應當是聽見了章程的聲音,陳橋和唐枝的房間門也被打開,陳橋的腦袋探出來,看見光着腳站在走廊裡的章程氣不打一處來。
她三兩步上前揪着章程的耳朵壓低聲音罵道:“臭小子,都幾點了,不怕擾民啊!”
“橋橋我錯了,我不要分手。”
章程将腦袋埋在陳橋的頸窩裡,倒是叫人心軟軟,不忍心再罵。
側目看見身側的周時珩和房間門口的唐枝,陳橋倒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撓撓頭道:“枝枝,你在房間裡等我一會,我把他扶進去。”
“好,沒事。”
扶着章程進屋,臨關門前,看着還杵在原地的周時珩,陳橋非常良心的問道:“校草你要回學校嗎?”
“十點宿舍關寝了。”
他也正思索是重新開一間酒店還是勉強和章程湊合一夜。
“那你幫忙陪一下枝枝,她一個人會害怕,我把章程揍老實就回來!”
陳橋心是好的,她還特地拿手機給唐枝發了條消息:
[要是周時珩有什麼越矩行為你就喊我,我馬上來。]
可她不清楚兩個人各有心思,也低估了章程磨人的能力。
“要不……你進來坐會?”
陳橋和章程進屋後,房間裡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留下唐枝和周時珩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冒犯了。”
周時珩像是初次進入女生閨房的謙謙君子,格外有禮貌,進入房間時也沒有帶上門,以防唐枝多心。
進屋後,周時珩坐在靠門的單人沙發上,唐枝則坐在靠窗的那張床上,氣氛實在比在ktv裡還要尴尬,畢竟兩個人單獨相處還是在酒店。
若是傳出去……
“你的膏藥還沒貼嗎?”
周時珩的聲音将唐枝的思緒喚回,她奇奇怪怪的想法戛然而止,匆忙回道:“剛洗完澡,還沒貼,謝謝你。”
說罷,她又覺得自己似乎說多了,洗不洗澡這種私密的事情,怎麼好直接說出口了?
但她也忽然想起,那會在ktv她們要走,周時珩說稍等一會,低頭擺弄手機,莫非就是在買膏藥。
他……真真是很好的一個人。
唐枝覺得,換作任何人,出于同理心和善心,周時珩應當都會這麼做。
她總能用千奇百怪的理由打消自己的懷疑。
“貼上吧,這個膏藥很管用,我之前打籃球扭到腳用了它,不出半個月就好了。”
“嗯好,謝謝。”
在周時珩的注視下,唐枝打開外賣袋子,将膏藥取出來貼在自己的腳腕處。
膏藥味在房間内蔓延開,唐枝沒注意她貼膏藥時,周時珩就這麼靜靜地看着她。
“唐枝。”
“嗯?”
突然被喊名字,唐枝下意識回應,對上周時珩柔情似水的眼神,她幾度要淪陷。
“我們以前見過嗎?”
這個問題像是揪住了唐枝的心,她想,見過,當然見過,見過許多次,在小巷裡,在學校走廊,在食堂,在操場。
所以,他也真的不記得自己。
這才是真正讓唐枝苦笑的事情。
周時珩不知道,他故意而為之的話題,反倒将唐枝推遠了些。
隔壁吵鬧的聲音逐漸停歇,唐枝頻繁看向走廊,一是期待陳橋趕快回來救她于水火,而是走廊幽暗的燈光莫名讓她不安。
“明天你還要早起,我去走廊守着,你早點休息吧。”
周時珩看出她的坐立難安,主動開口要出去,并且也這麼做了,從椅子上起身往門外走。
“沒……沒事,你在房間裡不礙事。”
唐枝為表自己沒有不放心,還主動鑽進被窩裡躺下,背對着周時珩,抱着手機緊張的不敢大喘氣。
原本房間内靜谧的隻能聽見浴室裡滴答的水聲,可随即就出現不合時宜的聲響。
起初隻是床闆撞擊牆壁的悶響,規矩有節奏,“咚咚咚,咚咚咚”像是某種運作的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