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昀樞:“我看到了一張照片,開始懷疑……”
他遲疑着,不知應該怎麼說。顧宥白沒有催促,隻是安靜地等待。
“懷疑江琛其實沒有我想象中那麼愛我。我腦中留存的記憶,似乎和真實世界有些出入。”
顧宥白:“你看到那張照片,是什麼内容?”
容昀樞:“我,我現在不想說,可以嗎?”
“沒關系,别太擔心,回去後洗個澡,放空自己,用我教你的呼吸法,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們再聊,好嗎?”
“嗯。”
容昀樞停頓了一下,為了讓藏在暗處的人聽得更清楚,又補充了一句。
“其實想想明天能去回聲咨詢,心情就好了很多,我很喜歡院子裡的花。”
他透露的信息已經足夠多了,姓顧的醫生和回聲咨詢,足以讓屈淩陽推測出位置。
顧宥白:“很高興我這裡能讓你放松,明天見。”
“明天見。”
容昀樞挂斷電話,有些出神地看着遠方。
這裡看出去,正好是博雅老校區的方向,隻是晚上光線不好,看不真切。
即使如此,容昀樞也能清楚地在腦中描繪博雅的一草一木。畢竟那是他曾經生活過兩年的校園。
他歎了口氣,轉身準備離開。
“誰?”
“是我。”屈淩陽一步步逼近,“怎麼?打算回去自讨沒趣?”
容昀樞被逼得後退,再次退到欄杆的角落。
“你要幹什麼?”
屈淩陽不說話,微微彎腰盯着容昀樞看。
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近到足以讓容昀樞有種危機感,總覺得下一秒會被狩獵者咬斷喉嚨。
容昀樞聞到了屈淩陽身上的酒氣,比剛剛在包廂裡濃烈了不少,像是在他離開後又灌了不少。
啧,屈淩陽喝醉了的話,那剛剛那出戲不是白演了。
容昀樞不準備繼續浪費時間,擡手抵住想要繼續拉近距離的屈淩陽。
“屈淩陽,麻煩你讓開,我想回家了。”
屈淩陽卻忽然笑了一下,說道:“回去?好啊,我送你回家,怎麼樣?”
“不用,謝謝。”
屈淩陽根本就沒聽見,“你剛才把我推了一個跟頭,作為道歉,我送你回家。”
什麼亂七八糟的,這人果然醉得不輕。
容昀樞索性又用力一推,“誰要跟你道歉,我也不需要你的道歉。走開,我要自己回家。”
這一次,屈淩陽卻紋絲不動。他反手抓住容昀樞的手腕,拉着人轉身就走。
“你不讓我送,我偏要送,不樂意就咬我啊,反正我送定了。”
“喂,你放開我!”
“不放就不放,有本事你咬我啊。”
這人簡直就是個小學生!
容昀樞用力甩了幾下,也沒能掙開手腕上握得死緊的那隻手。
破人設!
這個世界裡,容昀樞隻是個不愛運動的普通人,隻能任由屈淩陽把他拽進電梯。
電梯關門後,屈淩陽依舊緊緊握着他的手腕,甚至挑釁道:“怎麼樣?掙不開吧?”
容昀樞選擇妥協,無奈地說:“你送我回去,可以放開了嗎?”
屈淩陽又彎腰拉近距離,扯起嘴角,露出個欠揍的笑來,“不要,我覺得這樣抓着挺舒服的。”
說完,他還故意抓着容昀樞的手腕在眼前晃了晃。
容昀樞忍無可忍,一股怒氣湧上心頭,對着屈淩陽的手腕,毫不留情地一口咬了下去。
“嗷嗷嗷——”
慘叫聲在密閉的電梯空間内回蕩。
幾分鐘後。
“你也太狠了吧,你看我的手腕,肯定見血了,你說被人咬是不是也得打狂犬疫苗啊?”屈淩陽揉着手腕,氣鼓鼓地站在路邊。
容昀樞懶得看他賣慘,說:“你喝酒了,不能開車,我自己打車回去。”
屈淩陽得意地晃了晃手機,“我讓助理過來了,今天我還非要送你回家不可。”
容昀樞真不明白怎麼會有人性格如此欠揍,懶得再說話,免得把自己氣死。
屈淩陽倒是心情不錯,嘴裡還哼着歌,完全沒有被咬了一口該有的憤怒。
“喂,我發現看着你呆呆的樣子,還挺有靈感的,剛才又确定了幾個旋律。為了表示感謝,明天請你吃飯?”
容昀樞:“我要開店,沒時間。”
“那我去咖啡店等你。”
屈淩陽一句話話還沒說完,兩人就聽到街道盡頭傳來摩托車的轟鳴聲。
摩托車停下後,穿着黑色騎行服的騎手脫下頭盔,露出張兩人都認識的臉。
屈淩陽:“江琅?你來幹什麼?”
容昀樞:“江琅,你事情辦完了?”
“走吧。”
江琅對屈淩陽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随後把挂在車把手上的頭盔抛給容昀樞。
容昀樞二話不說,戴好頭盔,然後跨上摩托車後座。
“喂!容昀樞,說好我送你回家的!”
容昀樞才懶得和屈淩陽繼續糾纏,擺了擺手,“我想早點回家,不用你送了,再見。”
“江琅!我先來的!”
江琅的回答是拉過容昀樞的手腕環住自己的腰,低聲說了一句。
“抓緊。”
摩托車啟動提速,兩側的風景迅速倒退。
容昀樞忍不住回頭,看到屈淩陽氣急敗壞地追了兩步。
他很快又停下,站在路邊發愣,垂頭喪氣的模樣還是很像隻被踹了一腳的可憐二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