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
唐書森說,“我提供給你充分成長的土壤,我有限的資源和人脈,隻要你想要,你就是我的繼承人。”
父親這麼和她說。
“當然,在現在這個社會,女性一般不設定為繼承人,我是知道的,可是你是我唯一的孩子,繼承人不分男女。”
唐柔的眼睛看着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它們滴答滴答,輕柔地敲打在窗戶上。
“我想成為的,是企業家,而不是資本家,是人民企業家,而不是别的什麼家。”
“當然,你不想繼承也沒有關系,你去做你喜歡的事情。”
我喜歡。
我又什麼喜歡的呢。
少女時期的唐柔十分迷茫。
“找不到方向也沒有關系,做父母的就是要提供多種多樣的途徑,你想學什麼就去學。”
唐柔很聰明。
由于父親的緣故,從小到大都有巴結奉承她的人。
在某天拒絕了男生禮物後,胖嘟嘟的男生突然氣急敗壞。
“我知道你家庭條件好,你這樣子就是看不起我!”
唐柔解釋,“是家裡不要我接受别人的禮物。”
“哼!”
男生把禮物摔在地上,自己又把禮物撿起來:“難道不接受别人的好意嗎?”
“我和你還不太熟。”
這麼直白的說話反而叫他氣的跳腳,“有錢人的孩子就是這樣!不過你畢竟是女的,我倒要看看你結婚會和什麼樣的男人結婚,不一樣要生孩子喂奶嗎?”
“哦。”
“哦什麼?”
“你在詛咒我,我也要反回去。”唐柔想了想,“隻能祝你沒錢了。”
“你!”
父親給她的教導是,面對别人的不懷好意,就要狠狠的反擊回去。
她不喜歡劣質的男人。
那麼小的小孩在家庭環境熏陶下就已經能對他說,女人結了婚之後還是要靠男人的。
父親有錢又怎麼樣,不還是要給她丈夫的!
唐柔不覺得白嫖别人錢财的男性會守住自己的底線。
男性啃食女性這麼多年,都把女性被啃食的慘樣子擺出來津津樂道。
女性奉獻了一生,也隻不過獲得是男人嘴裡口中的誇贊罷了。
唐書森真的把唐柔當做繼承人在養。除了硬件條件以外也在給她說一些道理。
“不是所有的女性都要學禮儀,你記住,隻要你地位到達了一定的程度,哪怕你沒有禮儀,也會被人誇贊。”
“表面功夫是要裝一下的。”
“嗯。”
“也不是所有的女性都要學傳統的女人應該要學的東西,過去的女人要學女紅,那是封建糟粕。”
“許多女性的思想被固化了,她們以自己的老公為榮,以自己的孩子為榮,但是不以自己為榮。”
“結婚之後,男女利益就被綁在一起了。”唐柔說,“所以女性會為了男性和别的女性吵架,哪怕她本來知道這個男人本質是壞的,但是她要證明她是被需要的,被愛的。”
“哈哈。”
在了解了部分社會規則後,唐書森就去帶着她見了幾位好友。
不出意外,混的最好的,都是會審時度勢,眼光八方的人。
“有很多人進去了,我的熟人。”
“他們無視了社會規則,社會規則就像一個蓋子,把無數的人蓋在下面,周圍都是火爐。”
“倘若有人想要出頭,他一定會被别人按下去,為什麼,因為大家都在遭受同樣的苦難,憑什麼自己就能探出頭去?”
“嫉妒心人人都有,身份地位差距拉開到足夠大的時候,他們就不會嫉妒你了。”
“嗯。”
母親也和她說,“柔柔,女性是不被任何人所定義的,你可以是雄鷹,搏擊迸發,你也可以是小草,搖搖擺擺,也可以是别的,隻要你想要,你就去努力,你要變成你自己想成為的人。”
唐柔本身性格要強,加上家庭條件好,父母教育得當,她嘗試了好幾個興趣,發現自己手速飛快。
“那就去練鋼琴吧。”
于是在國内通過考試,父母又把她送到了國外去念書。
在國外,唐柔接觸到了更多國内人不會被告訴的東西。
比如,印象裡一般比較開放的美國,某些觀念上居然比歐洲還保守。
甚至,某些州還有女性不能堕/胎的荒謬法規。
不過是從一個世界換到了另一個世界罷了。
留學的圈子也奇奇怪怪,有的不學無術的二代,全靠着父輩的錢在揮霍,寫個論文還要去找槍手。
有的二代勤勤懇懇,專心在學習。
還有一些,靠罵着國内獲得了不少粉絲。
雖然學院在波士頓,唐柔時不時會來紐約逛逛。
紐約太魔幻了。
同一條街上,會有打着西裝領帶的人士操着各種口音的英語和對方打電話,奢侈品的店面進入人數之多導緻奢侈品的冷氣沿着街邊下泛,相隔不遠的街區就會有無家可歸的人蜷縮在地上。
有時候會看見黑人對這些店鋪進行□□,有錢沒錢,在這個資本主義國家被鮮明的畫出了一條界限。
沒錢隻能看不上醫院,回去等着。
有錢就是私人醫院四五名醫生圍着你轉。
他們從來不在乎什麼浪費醫療資源,資本主義國家,有錢就是王道。
資源會彙集到有錢人那邊去。
任何資源都被各種各樣的富豪壟斷。
不出例外,這些九成人都是男性。
唐書森告訴她的最重要的事情是,警惕所有的男性。
養出了一個傻白甜的女兒。是對女兒的不負責任,哪怕家裡人把她看管的再好,一遇到社會上就會非常輕易地丢掉生命。
唐柔看着電視裡議員唾沫橫飛,每一個議員關注的問題都不太一樣。
但是毋庸置疑的,他們都是打着'為了讓美國擁有更好的未來'的旗子來進行自己的拉票的。
這就很沒有意思了。
在學校,手速比她快的人幾乎沒有,教授說她的手速快是快,準确是準确,背譜很優秀。
“我沒有看到你的感情。”
“什麼嘛,”和她一起租住在公寓的,也是來自國内的女孩子為她打抱不平,“這些教授知道我們是費了多大的勁才來到這邊的嗎。”
“在國内我們要考級,你去問問那些考級的學生,有多少個是富有感情的?”
“反倒這些美國佬,說什麼中國學生好是好,太死闆太機械,明明就是文化不同造就出來的……”
“感情。”
“啊。”
那就多聽聽音樂會吧。
無論多優秀的技術,多精彩的演出,在唐柔眼裡沒有任何區别。
她又發現了一點,這邊的中國學生再優秀,也是會被本國學生打壓一頭的。
又有什麼意思。
哪怕是盡力去做,她也融入了自己的感情,評委還是對她搖搖頭。
換個方向吧。
換個地方吧。
唐柔趁着假期,回到了國内。
————
“在秋風即将吹來之時,”
“在有關人員的積極配合和各位參賽人員的踴躍參與之中,”
“榮耀職業聯盟第一次運動會今天開幕!”
“我真是服了,我本來以為離開學校了就不用聽這個運動會進行曲了!”
“還是一如既往的能說啊……”
“我說上了年紀快退休吧,在這個位置老是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