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柔進來的時候，葉秋正在打球。
男人俯身，手裡捏着球杆，用一個标準的試探性的動作來測試自己撞擊點。
手臂線條格外流暢，隐約能爆發出來非比常人的力量。
“來了。”
看見她敲門進來，眼睛上挑，身子站直。
不愧是軍人出身，每一個姿勢都無可懈怠。
“嗯。”
“哈啊。”台球桌右面的孫哲平把球杆抱在懷裡，懶洋洋的：“你們談話就夠了，為什麼還要叫上我？”
“唐小姐。幸會。”
唐書森和葉秋隻有幾面之緣，他和葉秋的公司沒有業務重疊範圍，是某天京城某家的女兒出嫁舉辦的宴會上，才有幸遇見過。
準确來說，是認識一個背影，沒有實質意義上的交談。
對于葉秋來說，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人想要去找他，按照普通小說裡面的配置，葉秋要顔值有顔值，要才華有才華，要什麼都有，應該是香饽饽。
好在稍微會教育孩子的一些人家不會去讓孩子主動去跟他搭話，畢竟門戶是要相對的，眼巴巴要蹭上去的，是不太入流之人。
階級越高，越講究距離。
葉秋說。
“葉先生。”
“孫前輩。”
唐柔很聰明，她知道怎樣稱呼對方，葉秋叫她唐小姐，她自然要回一句葉先生，她和葉秋的見面次數還是葉修帶來的，隻有過年那次能夠遇到他。
孫哲平和她比較熟一點，好歹也是在興欣住過幾天的。又是在職業圈，自然叫不能叫孫先生。
孫家的業務沒有完全交給孫哲平。
“唐小姐在國外讀書，應當是勤奮學習的姑娘，唔，雖然我不懂國外的留學生，混的都是什麼圈子，但是打球應該會吧？”
唐柔聯系他要見面時，葉秋還是吓了一跳。
“會。”
“照我說，還是各有利弊。”孫哲平揚揚眉毛，“對那些本來就是渣子的人來說混出去是給了他們更多的自由，在學習階段本來就坐不住，那些不去學習的人，你别指望他們到了國外還能脫胎換骨。”
“外面的誘惑太多了。什麼性别混亂，黃/賭/毒也很常見。”
“還是很羨慕啊，在國外混不下去，還能回國内。”
唐柔沒有說話。
“所以，我還是建議這些人出國之前應該先把他們扔到軍校練練。磨練一下意志，培養一下骨氣。”
葉秋瞟了他一眼，“你以為軍校什麼渣子都收嗎？那可是軍校。”
“我知道之前有一些家長管不住孩子的人會被送去當兵，有的人回來之後性格依然不好，有的人回來之後性格大變。”
“是那些家長舍不得送孩子進少管所……”葉秋搖頭，“還是要看心力吧，倘若參軍能夠讓他有所改變，證明這個孩子骨子裡不是壞的，他隻是前幾年沒想通。”
“你當初有條件能夠出國，你會選擇出去？”
葉秋說，“不去，首先家裡背景不允許，第二，外面的世界沒什麼能夠吸引到我的，第三，我還是喜歡待在國内。”
“起碼葉家的教育是，當混子也要身闆正，不坑人。”
“那你說你哥算混子嗎？”孫哲平大膽開問。
“我哥要是混子，那你們呢？”
“好了我閉嘴。”
“我不覺得那邊很好，”唐柔道，“沒什麼意思。”
“我之前遇到過一個人，他花錢根本不在意錢數金額的多少，後來我知道他家的錢來路不正，所以要在趕緊能花錢的時候及時花掉。”
“對啊，所以我覺得根正苗紅還是有必要的，父輩怎麼教育的，孩子身上也有體現，上一輩的錢來曆不明，這一輩的孩子大概就廢了。”
唐柔又說，“我們敬仰的人都是為這個國家做出真正貢獻的。”
葉秋同感，“是啊，畢竟我也算沾了那麼一點點的光環……我家老爺子确實了不起，我和他比起來差遠了。”
“唐小姐，唐先生讓你繼承家業，是抱着讓你超越他的态度嗎？”
這個問題問的有些隐私了。
“可能吧。”
唐柔回答：“不管什麼樣的事，我會盡可能的做到我最好。”
“唉真好，我家那位就是無論我說什麼，他都說不務正業……”葉秋惆怅。
“現在也很好啊。”
枝葉過于靠近主幹的話，想想都不是什麼好事，葉秋果敢，選擇從事經濟真的是破釜沉舟的一戰。
“你先？”
葉秋朝她做出來一個邀請的手勢。
唐柔沒有去拿女士專用杆，幹脆利落的拿了普通杆子，思考了一下角度，對準。
彭。
台球被打的天女散花，比較有趣的是，她還給他們一人留了一杆，确保每人隻需要打一杆，就能保證把所有的球掉進球袋裡。
“哇，好厲害。”
葉秋鼓掌。
他一向是不會對贊美女性這方面吝啬的，“唐小姐擁有這麼好的球技。”
“和你差不多。”
“哈哈。”葉秋笑了笑。
“我說。”
孫哲平道，“商量什麼事？”
“保護的問題。”
“哦？”
“保護誰？”
唐柔淡淡地，“都是聰明人，就不用打馬虎眼了，保護沈。”
啧。
葉秋想啧出聲，想了想不太禮貌，作罷。
“為什麼？”孫哲平來了興趣，身子微微靠前。
“她和你都是攻堅手，你不會覺得位置重複過多而選擇去坐冷闆凳是件不好的事？”
葉秋突然想起來，“哦是太晚了，應該讓她換個戰隊，給我家老哥堵堵氣。”
“我看虛空就不錯，都是附近的，都有共同話題，虛空還缺攻堅手。”
“去去去。”論無厘頭，葉秋和葉修一個性子。
“她很好，很優秀。至于位置，我服從葉隊安排。”
“你們知道她在做什麼。”話鋒一轉。話語權又回到唐柔手上。
“然後呢？”
“我有你們不具有的優勢。”
挑起胃口，不繼續解釋，反而擺出來自己的優勢。
“啊。”
“想不到她這麼搶手，”
“你們都喜歡她。”唐柔面對兩個青年的問詢，面不改色。
“有這麼明顯嗎？”
“你的意思是，你要和我們一起保護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