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喻呈會心疼她,忍不住說些她聽起來會情緒好一點的話,說自己沒有和别人接觸,聯姻的事起碼得等成年之後再說吧。
但次數越來越多後喻呈就麻木了,隻是冷冷的看着他。
沒有想到喻呈會這樣說,他可能是分化不久,不知道處于易感期的A有多麼危險。
“你還是…走吧,不然我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方數則的聲音遠沒有曾經一貫的輕快,但喻呈并沒有感覺害怕,隻是覺得他現在一定很難受。
喻呈沒有理他,隻是自顧自上前去又摟住方數則,雙手繞過去攀住他的肩膀,似是有意也像無意,脖頸處腺體的位置暴露在方數則的呼吸之下。
“你确定要我走嗎?”聲音在方數則的耳邊響起。
這隻是一句普通的詢問,在方數則聽來卻有無上的誘惑力。
方數則像是放棄了抵抗,擡起手撫住了喻呈的後背。
喻呈在窗台打電話,好像在交代今晚不回去了。
至于原因喻呈好像說是想自己靜一靜,對面的人問得很詳細,再多的方數則也沒有聽清。
剛剛兩人不自覺地又吻了起來,這次顯然有了經驗熟練的多。
少年人不多有強大的自制力,更何況雙方都願意。
事情開了口子就總也合不住。
兩個人品味到了親密接觸的妙處,喻呈直接兩腿叉開跪坐在床上。
不過除了接吻,也并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喻呈的手攬住方數則的肩膀,方數則的手放在喻呈腰際。
一股一股的信息素冒出來,将方數則易感期焦躁的情緒安撫的很好,現在他已經遠遠沒有剛才那樣焦慮、不安與難受,隻是期待着在打電話的omega能快點回到自己懷裡。
又過了一會兒,喻呈終于圓上了今晚不能回去原因的謊言,帶着疲憊與解脫坐在了床上。
方數則過去揉了揉他的頭發,說辛苦你了,自己現在已經沒事了,第一波易感期浪潮已經過去。
兩個人點了外賣,方數則買了阻隔劑。終于想起來了被遺忘的作業,他們從床上起身,面對面在桌子上坐下。
快升高三了,試卷實在很多,他們下午也才寫了不到三分之一。
此刻繼續動筆,方數則感覺到自己效率低下無法完全靜心學習。
想來應該是信息素在作祟,他沒有逼自己去過度集中注意力,慢悠悠的寫起了題。
卻發現對面的喻呈也是如此,直覺的,喻呈并不是因為他們兩個的事煩惱。
“怎麼了?”方數則輕輕問了一句。
喻呈皺着眉擡眼看他,猶豫了一陣才開口:“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家裡的事情?”
方數則搖頭,表示沒有。
“我家人,一直想讓我聯姻。”
“啊?”聯姻這個詞對方數則來說實在很遙遠,或許隻有什麼商業大佬,業界的大人物才會讓孩子用這種方式來穩固自己的位置。
之前方數則隻是覺得喻呈家裡條件不差,原來已經有錢到這種地步了嗎?
“我媽媽看我看得很緊,隻要有一絲意向,就會神叨叨的問我是不是和别人好上了?”喻呈說,
“我根本不敢告訴她我分化成了omega,如果說了,我可能會被強硬的拉到要聯姻的少爺面前。”說到這裡,喻呈情緒有些激動。
方數則握住了他的手:“他們怎麼這樣對你,沒見過這樣當爸媽的。”
又是良久的沉默,好一會兒,喻呈才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轉學嗎?”
昔日的流言在方數則腦海中閃過,但他知道肯定不是那些原因,很快甩掉頭腦中想法,回答道:“為什麼?”
“之前那個學校的人…叫我私生子!
他們排斥我,組團打擊我。”喻呈說到這裡渾身戰栗,仿佛回到了那段時光,仍然非常害怕。
“但我确實是私生子,我沒有選擇,無法反駁。”說完這句話喻呈像是脫力了一般,寫着絕望。
盡管帶着無數疑問,方數則卻沒有繼續問下去,抱住了喻呈的頭,聲音顫抖着安撫他:“沒事了,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喻呈閉眼平靜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我很長一段時間心理不太健康,他們或許是怕我,精神狀态不好影響聯姻,同意了給我轉學,也,不那麼逼着我了。”
“但我知道遲早還會讓我去,因為我爸根本沒把我當成他的兒子,隻把我當成個工具,工具…得要發揮出作用啊。”
喻呈很少哭,此刻卻有眼淚無聲的落了下來,不是傷心不是心寒,是害怕。
在完全沒有能力的年齡,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被早已預見的黑暗未來吞噬,恨自己隻能一步步掙紮着邁向深淵。
方數則很心疼,也很…能理解,他想如果喻呈沒有分化成omega就好了,或許還有轉圜的餘地,自己如果能強大一些就好了,就能帶喻呈逃走。
逃走!對,逃走,他們可以逃走,他們都沒有愛自己的家人,那還有什麼可留戀的呢?迷茫的前路和既定的黑暗應該怎麼選,不是很清楚嗎?
他直視喻呈的眼睛,目光裡寫着希冀:“喻呈,我們逃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