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沈襲做事漂亮,從來不落下把柄,先皇看着沈襲就像看着寶貝一樣,他可太喜歡沈襲這把利刃了。
有人說沈襲是奸臣,要不然怎麼這麼快做到了首輔的位置,那指定是做了不少的壞事。
有人又說沈襲那可是頂頂好的大善人,要不是他改革新法,他們這些泥腿子現在指不定早就餓死了。
二皇子叛國,聯合帝國的軍隊對先皇動手,父親的軍隊及時趕到,二皇子隻能狼狽出逃。
哪想到先皇早就立好了遺诏,将皇位傳給幼子周元翊,讓沈襲與父親奉旨協助十歲的幼皇登基,二皇子直接替幼弟做了嫁衣。
宋懷晏危險地眨了眨眼睛,墨色的眸子暗了暗像是深夜的夜空看不到一絲星光。
似乎父親去世,獲益最大的就是這位首輔大人了。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首輔大人,整個朝堂之上也就宋将軍能與之抗衡。
如今這位嫌疑人就住在隔壁,今晚可真是一個好機會。
宋懷晏望向隔壁的院子,思索着該用怎樣的方式去會一會這位傳聞中的首輔大人。
下一秒,宋懷晏聽到細微的聲音從院子傳來,細長的眉毛微微蹙起,眼神凜冽地掃向房頂。
“咻——”一縷寒光劃破天際,帶着凜冽的殺氣,直逼宋懷晏而來。
宋懷晏一把推開在自己面前的雲錦,一個輕巧的轉身迅速站起,下意識地摸向腰間的佩劍,手上卻一空,她懊惱地想起自己進寺廟之前把劍放在将軍府了。
雲錦驚呼一聲,跌坐在地上,望着那支深深紮進梧桐樹的寒氣逼人的箭羽,倒吸了一口涼氣,要不是剛剛小姐推了她一把,她現在怕成為一具屍體了。
宋懷晏一把把雲錦拽起來,向院子外面直沖出去。
聽着院子的聲響,大概是來了三個殺手,一個弓箭手,實力都在自己之下。
若是隻有一個人在,宋懷晏反殺他們那是簡直是易如反掌,而如今還有一個雲錦在身旁,一個不留神就會傷到她。
宋懷晏并不清楚殺手是哪一派勢力派來的,她自己就是一個京城不露面的小姐,京城圈子裡的大大小小的宴會,她可是很少露面。
她不是在邊疆就是窩在将軍府的小院子休息發呆。哪會有人結仇想千方百計地取她的性命。
若不是她的仇人,那必然是父親的仇人了,或者說是殺害父親的殺父兇手。
沈裘是宋懷晏目前最懷疑的人,若是沈襲設計殺害了父親,那必然也會視自己為眼中釘肉中刺。
“小姐,不用管我,小姐你自己快跑。”雲錦被吓得眼淚止不住地冒出來,她真的特别不想成為小姐的累贅。
宋懷晏沒有說話,手指默默更抓緊雲錦的手臂了一分,死死不願放開雲錦,腦海裡想着西門寺的布局圖,她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身邊的親近的人了。
身後的黑衣人窮追不舍,速度飛快地跟上她們的步伐,若是在從在,宋懷晏這個暴脾氣早就提刀上去砍了。
一個拐彎之後,宋懷晏遠遠地看着遠處小院門口,有兩個人提燈站在門口,其中一人身穿墨綠色長衫,身形修長高挑,雖然看不清那位公子的面容,但直覺告訴宋懷晏,他是沈襲!
終于看到了活着的希望,雲錦開始大聲呼救,“公子!救救我們!有刺客來殺害我們。”
遠處那人遠遠地聽見了聲音,公子的墨發嚴謹地束起,漂亮的墨瞳微微望向這邊,寒潭秋水,清冷而深邃,他似乎低聲跟旁邊的侍從說句什麼。
一時之間,宋懷晏有些緊張,白皙的額頭上冒出了密密的汗珠。她去找沈襲就是想賭一賭,賭這一批刺客是否是這位首輔大人派來斬草除根的。
這是當下宋懷晏想出來最快捷找出仇人的方法了,比自己一點點去查,從蛛絲馬迹中找到最終的真相,在突發狀況下人的臨時反應才是最真實的。
而如今,宋懷晏正處在沈裘與刺客的中間,若兩邊都是抱着殺死她的目的,她便是在一個極其危險的位置上。
宋懷晏腳步放慢了幾分,右手緊緊握拳,想着自己頭上的銀簪,手邊沒有趁手的武器,那到時候隻能将就将就了。
若他們倆是一夥的,今晚先解決刺客,再解決沈裘,拼出老命殺出一條血路來。雲錦以為小姐是累了跑不動了,開始玩命地拽着小姐使勁跑。
宋懷晏看了她一眼,微微歎氣,這個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