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懷宴的腦袋從被抱在沈裘懷中的一刹那就已經戎機了,隻是憑着肌肉記憶繼續假扮柔弱。
第一次被男子如此親密地抱在懷中,鼻尖上萦繞着滿是沈裘身上的那一抹冷香,像是那皎潔雪山的氣息,将她深深地包裹起來,容不得她過多的思考。
宋懷宴蒼白的小臉微微貼着沈裘的衣襟,還未收住的淚珠沿着纖長的睫毛劃過,晶瑩的淚珠一點點浸潤他的衣裳,隔着數層衣裳,沈裘隻覺得濕潤的那一小點,灼熱地炙烤着他的肌膚,奇奇怪怪的感覺從那一點蔓延開。
沈裘腳下的步伐越發地加快,他的神色依舊看不清情緒,方才漆黑的眸子地收起了方才震怒的神色。
他抱着宋懷宴,踩着腳踏,穩步進入馬車,馬車緩緩往沈府的方向前行。
方才在與陛下商量國事的時候,墨硯神色慌忙地跑過來告訴他,宋懷宴失蹤了。
那一刹那,沈裘隻覺得自己大腦一片空白,白皙的指尖在旁人看不到的衣袍下有些止不住地顫抖,他的心被慌亂填的滿滿的。
沈裘想到那一刻自己的心慌,手上忍不住将宋懷宴抱得更緊了一分。
感受到力量的宋懷宴迷迷糊糊的腦袋有一瞬的清醒,她擡起紅撲撲的小臉呆愣地望着宋沈裘,長長睫毛依舊有些濕潤,眼眸濕漉漉地望着沈裘,像一隻冬日中受驚的雪兔,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沈裘垂下眼眸,與她的眼神正好對視上,漂亮又銳利的眸子目不轉睛地看着她,像是溫柔地注視着什麼稀世珍寶。
宋懷宴順着那人的目光,與他對視着,深深地陷入那一雙深色的眼眸之中。
眼前之人,容顔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絕色,精緻的五官無比惹眼,清冷的氣質又讓人不敢靠近,生怕玷污了一般,而此時自己正無比親密地坐在他的懷中。
目光順着而下,直直地盯着他纖薄的唇瓣,殷紅又水潤,宋懷宴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熱起來,有些想親上一口。
兩人離得很近,呼吸熾熱地交雜在一起,宋懷宴隻覺得自己臉上好熱好熱。
宋懷宴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白皙的小臉上爬上了绯紅的紅暈,像是彩霞一般點綴着整個天空,她的心髒開始砰砰砰地直跳,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自己的目光。
下一秒,反應過來的沈裘也有些不自在地慌亂地看着窗外,藏在墨發後的耳垂通紅的仿佛能滴血一般,本就白皙的臉頰也染上一層绯紅,分外明顯。
環住宋懷宴的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有些僵硬地停在空中,不知道該不該放下。那朝堂之上面對群臣群起而攻之都能氣定神閑的首輔大人,此刻面上卻有一絲的窘迫。
宋懷宴低頭才發現沈裘的衣襟被自己抓得有些淩亂,燙手般立馬松開,衣襟上面還沾惹着自己的淚痕,更令她有些羞愧。
她猛地意識到自己此時還坐在沈裘的懷中,鼻尖充斥着屬于他獨特的香味,頓時更害羞了,手忙腳亂地離開他的懷抱,坐得離他遠遠的,睫毛輕顫不敢與他的眼神接觸。
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遠了起來,小小的車廂内氣氛一下子有些尴尬,沉默的氣流在兩人之間流淌,誰也不知道怎樣開口,各自坐在馬車的一角。
宋懷宴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努力平緩自己有些過快的心跳,眼神不自覺地被那朵放在桌子上的粉色海棠花所吸引,想緩和一下氣氛,開口詢問道。
“大人,今日也有人給您送花嗎?”
不提還好,一提沈裘就想到給宋懷宴送花的那位小公子了,眼神都兇了一點,像是有些生悶氣的模樣。
而宋懷宴想的則是,沈大人長得如此好看,有人喜歡沈大人也是正常。
但心尖又有一點點微澀的酸酸的,面上不自覺地有些鼓鼓氣,小嘴輕微地癟了癟。
腦海裡開始浮現出沈大人與另一位仙氣飄飄的女子相伴攜手的畫面,兩人臉上都帶着淺淺的笑容,像是相談甚歡的模樣。
沈裘看着宋懷宴有些吃味的表情,方才的什麼小公子立馬煙消雲散,越看宋懷宴覺得越可愛,指節分明的手指忍不住上前,輕輕地捏了一下她粉嫩的臉頰。
“沒有。”沈裘輕輕地吐出兩個字,聲音悅耳帶着淺淺的笑意。
“什麼沒有。”宋懷宴圓圓的眼睛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人,臉上被輕輕捏的那一下,讓她有些不知所措,表情都帶着一些迷茫的神情。
沈裘的身形不露聲色地又壓過來一些,将車廂内火燭的光芒遮擋了一大半,宋懷宴被籠罩在他黑色的影子之下,他深色的眸子像珍貴的黑寶石,閃爍着漂亮的光澤。
他耐心解釋道,聲音依舊好聽,像那被春日的第一縷陽光融化的山泉,帶着獨特的清透的感覺,低低垂下長睫,眸子定定地看着宋懷宴,“今日沒有人給我送花。”
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拿走桌子上那一朵粉嫩的海棠花,花朵的清香在兩人之間蔓延,上面的絲帶也随之而起舞。
“今日路過一個店鋪,看着這支海棠好看,便買下了。”
“你若是喜歡,那便就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