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不自然地望着沈裘的紗布,語氣有些擔憂地詢問,“沈大人,還是很疼嗎?那我待會換藥的時候輕一點。”
沈裘本想說不疼了安慰她,話到嘴邊峰回路轉,眉眼精緻的臉上帶着病氣,身形不動聲色外宋懷宴這邊微微傾倒了幾分,纖長濃密的睫毛輕垂,“還是有點疼。”
宋懷宴紗布的手又是輕了幾分,一圈一圈小心地在沈裘的手臂繞開,露出裡面暗紅的傷口,淡淡的血腥味夾雜着中藥味萦繞在她的鼻尖,将手上的紗布放在一旁,拿出劉禦醫交付的小瓷瓶将藥粉均勻地灑在傷口處。
她耳邊傳來沈裘痛呼的悶哼聲音,沉悶好聽,有種不可言喻地悅耳之感覺,宋懷宴隻覺得耳朵一紅,沈裘呼吸的氣息不知為何,如此的近,她整個人有些暈暈地,全然地籠罩在沈裘的氣息之中,暈暈乎乎地聞着他身上好聞的如雪松的凜冽幹淨的氣味,吸入之後隻覺得整個身子都熱乎乎的,好像自己跑步之時候,整個身子都在發熱,臉頰更是滾燙得可以在上面攤煎餅了。
宋懷宴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隻能憑借着以前給自己包紮傷口的肌肉記憶,呆呆地從藥箱之中拿出幹淨的紗布,開始纏繞着傷口。
她的動作有些失神,不可避免的手指觸碰到沈裘手臂的灼熱的肌肉,那炙熱的觸感隻是一瞬就讓宋懷宴心頭也跟着灼燒了起來,她忍不住地咽了咽有些幹燥的喉嚨,眸子絲毫不敢與沈裘的目光對視着。
這就導緻宋懷宴她錯過了沈裘眸子裡濃烈的愛意,那愛意就如同那深不可測的墨潭一樣濃烈讓人看不到底。
沈裘望着宋懷宴的目光越來越炙熱,愛意的視線灼熱地纏繞在宋懷宴的頭頂,他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為自己包紮的動作,鼻尖萦繞着獨屬于她的香味,沈裘多希望時間就停止在這一秒,隻有這一秒她的目光裡面從全然都是自己。
在又一次宋懷宴不小心的碰到沈裘的手臂的時候,沈裘不可控的又悶哼了一聲,磁性得如那上好的樂器,宋懷宴聽着這個聲音隻覺得面上更加熱了。
他聲音沙啞地解釋道,“傷口還是有點痛,下次我忍着點。”
宋懷宴如蚊子聲音一般小聲地應答,“嗯,那我輕一點。”
終于纏好了最後一圈之後,宋懷宴松下一口氣,這給别人包紮傷口要比自己包紮難多了,她自己是不怎麼怕疼的,對待自己也是十分粗糙,但是她不能這樣給沈裘包紮傷口,他好似那精美的小瓷器娃娃,輕輕地碰一下就碎掉了。
主要是宋懷宴也舍不得他疼,動作隻能越來越輕。
她如同解放一樣地站起身,“沈大人,傷口包紮好了。那我就先走了。”
那人垂着長長的睫毛,讓人看不清他眸子裡的情緒,好似漫不經心地應答着,“嗯。”
“如果你在府上有什麼需要的話,就去找管家或者是墨硯吧。”
“好的,謝謝沈大人。”
在轉身的那一刻,宋懷宴帶着心裡的點點不舍離開沈裘的書房。
宋懷宴走後,沈裘呆愣地躺在美人榻上放空自己,良久,在書房立馬再無一絲她的氣味之後,他坐直自己的身子,白皙的手指撫上手臂上的紗布,閉着眼睛好似在回憶方才的溫度一般,嘴角帶着點點溫度。
下一刻,沈裘穿戴好自己的衣裳,走到書桌的椅子上坐下,儀态筆直端正,開口呼喚着自己的暗衛,面上再無方才的溫柔之色,淡然的面龐帶着專屬于首輔大人的威嚴之色。
“影鋒,是否查到了白憶楓與宋懷宴的相關資料。”
影鋒筆直地跪在沈裘的面前,“屬下無能,并沒有查到他們的資料,屬下篩查了所有他們參加的宴會,聚餐,奇怪的是從發放的名單來對照并沒有發現他們重合的宴會,兩人應該不是從宴會認識的。”
“他們第一次重合的宴會是上一次您也一同參加的賞花宴。”
沈裘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擊着桌子,眼中是情緒是壓制不住的煩悶之色,沒有任何的宴會重合,第一次見面在不久前,矛盾是他們明明又看上去像是很久的感覺,沈裘說不出來,隻要兩人站在一起,總有一種别人插不進去的默契之感。
而這種感覺正是他所嫉妒的,白憶楓好像比他早認識宋懷宴了很多年,他們早很久之前就相識相知,一想到這裡,沈裘就不可避免地在腦海裡浮現出很多他們兩人單獨相處的畫面。
就是之前雲如之都沒有讓他有如此的危機感,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如果以後讓宋懷宴在他與白憶楓之間二選一,宋懷宴會憑着那一段多年的相識與默契選擇白憶楓,一想到這樣的結果,他覺得自己會瘋掉的。
沈裘默不作聲地低頭思索着,“繼續給我查,就算有一點的蛛絲馬迹都要禀報給我。”
“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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