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這麼一想,語氣就更加的冷硬了,直接表明了自家大人的态度,“雲大人今日特地交待了,他不想見你,還請你請回。”
侍從的每一個字都像在紮入她的心一般,她不明白為什麼一夜之間,雲公子對待自己的态度變化得如此之大。
“讓我進去!”江櫻再無之前的禮貌之色,眸子不可置否地盯着眼前的侍從,帶着上位者的施壓,“放肆,我可是江家千金,我爹一日是尚書,就由不得你們來阻攔我,我不能拿雲如之如何,處置你們的權利我還是有的。”
兩位侍從一看到如此的神色一下子就慫了,隻能讓開自己的身子,放下手上的劍,讓江家大小姐進入雲府。
江櫻眼中噙着淚,但屬于她自己的驕傲不允許她在此刻哭出來,她其實隐隐約約地感受到了雲如之變化如此之大的原因,街上的謠言她也聽到了,父親之告訴她不用去在意,都是假的謠言,江櫻也就沒有放在心上,而近日雲如之的反常,讓她不由得想到了那日宋懷宴的話。
“他雲如借着我們宋家這些年如此順風順水地往上爬,如今宋家一出事,他就一腳将我們宋家踢開。”
那是宋懷宴還罵她天真,居然會真的相信雲如之的真心。
她說是因為宋家無法給他提供助力,才找的自己。
宋懷宴的話如同一把鈍刀子一樣,一下一下地将江櫻的心髒刮得很疼,疼到說不出話了。
原來答應早已擺在了她的面前,她卻限于情愛,不願去面對罷了,如今才發覺宋懷宴所說的都是真話,那是一個受害者對另一個受害者最真摯的勸谏。
江櫻從小是養尊處優的長大,她是尚書家的大小姐,是因為一份愛意讓她願意在雲如之面前如此的乖順,但意味着她沒有脾氣,内心的失戀情緒被怒氣牢牢地壓過,她的驕傲讓她不能在雲府掉下一滴眼淚。
江櫻直沖沖地沖到雲如之的書房,輕車熟路地将門踹開,聲音冷冷的不再夾雜着平日裡對雲如之的濃烈的愛意,她将自己的精心熬制的那一大碗補湯重重地摔碎在雲如之的面前。
“乒乒乓乓。”盤子雜碎的聲音雜亂地響起。
雲如之看到如發瘋一般沖進來的江櫻隻覺得有一股怒火直沖他的腦門,一邊暗罵着門衛的無用怎麼将江櫻放了進來。
江櫻望着眼前之人,明明是一模一樣的服飾,一樣俊俏的面容,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如同看着一個瘋子一般,看着如此陌生的雲如之,江櫻的心髒被狠狠地刺痛了一瞬,這才是他的真面目嗎。
江櫻直接開門見山地質問着,像是一個尖銳的匕首直接劃破了兩人之間那沒有說破的遮羞布。
“你為什麼讓門衛阻止我進來,為什麼說不想看到我,不是說你身體不适嗎?我看着像是精神很好的樣子。”
江櫻的一連串質問之下雲如之依舊神色冷漠地看着她,他手指摩挲着三皇子寫給他的密信,信中明确告知他了,江大人過不了多久就會被革職,面對一個再也沒有價值的江櫻,雲如之在他面前再也沒有裝的念頭了。
“我不喜歡你了,我們從來沒有過任何實質性的約定,還請江姑娘好聚好散吧,不要再糾纏雲某了。”
江櫻簡直是要被他氣笑了,她糾纏他,要不是他日日為她吟詩作畫,為她費盡心思的收集精巧的小玩意,在她身邊扮作文弱書生的模樣,她江櫻會看上他?
直接挑明了他轉變的關鍵,她其實什麼都明白,隻是想聽着他親口說出來罷了,“是因為江家即将被革職了,你如今又覺得江家無法成為你地向上爬的助力了是嗎?”
她想到曾經自己還特意拿着雲如之送的禮物找周覓兒開心地分享,一想到那時自己的癡傻模樣,江櫻就忍不住地犯惡心,自己是如此的識人不清,一個茅房裡惡心的石頭,她以前居然将他當作是一塊寶玉捧着,還處處炫耀。
雲如之如今對待江櫻根本沒有以前千分之一的耐心了,眉眼之間全是不耐煩的神色,疏離的眸子冷漠又帶着厭惡地看着眼前胡攪蠻纏的江櫻,一個字都不願意多說,餘光又看到滿地的碎片,油光惡心地黏在地闆上,雜亂的模樣讓雲如之的煩悶又增添了幾分。
“是,因為你已經沒用了。”冰冷冷的話語如同魔咒一般在江櫻的耳邊回蕩着。
江櫻盡管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在真正聽到他說出來的時候,她的心髒還是不可避免的疼痛着,字字戳心,像拿着一把尖銳的刻刀在她的心髒上刻字一般,又狠狠地紮進去。
雲如之這三個字如今真實的是叫她覺得惡心。
她趁着雲如之沒有反應過來,迅速擡手給他一巴掌,紅色的巴掌印迅速地浮現了出來,雲如之最在乎的容貌在經曆了刺客之後好不容易消腫,如今又高高的腫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