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識到自己拿不到特長錄取名額,隻能靠成績考入高中後,影山飛雄試圖努力學習。
這讓他從天天抱着一個排球到天天抓耳撓腮的對着作業發愁。
“吃不吃?”姐姐影山美羽給他端來了果盤放在了對方書桌旁,“鄰居伊東阿姨送的,媽媽說你吃了之後路上碰到了阿姨可得喊一聲道聲謝。”
完全不能将鄰居阿姨的臉對上的影山飛雄陰沉着臉拒絕了,他腦子都要因為這些公式開始打結了。
影山美羽沒有離開坐在一旁,嘎吱嘎吱吃着櫻桃,圍觀了一會兒自己弟弟學習的新鮮模樣,然後發出了嘲笑。
“你真的動腦子去想了嗎?”
“……啰嗦,我有認真在寫。”
影山美羽啧啧稱奇,拉過弟弟的作業本圈出了她看到的幾個錯誤後起身拍拍手,“我也就隻能幫你到這裡了,你姐姐我也都忘光了。”
她歎着氣搖頭離開,“看來我們一家都沒學習的細胞,不像是隔壁的由樹醬……”
影山飛雄盯着錯題并沒有注意到隔壁的由樹醬的這個稱呼,這個名字他聽過很多次了,在他這裡約等于每個家長中的隔壁家的孩子,隔壁家的孩子具體是誰就不清楚了。
在影山飛雄捧着書在媽媽的呼喚下來到了餐桌之後,全家人方才意識到他的認真。
“飛雄這是要洗心革面好好學習了?”
“媽,他認真學了都有一個月了。”
“真的假的啊?”母親震驚的看向自家那個日常隻有排球的兒子,“受刺激了?”
影山飛雄并不知道該怎麼說自己在排球部遇到的事情,他覺得這是他自己的問題,說出來也沒有用,隻是含糊不清的哼了兩聲道,“我要考白鳥澤。”
母親很是欣慰,“那可要好好努力。”
姐姐又拆台,“感覺懸哦,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兒子什麼成績。”
于是母親又開始問影山飛雄的月考成績。
影山飛雄埋頭吭哧吭哧吃飯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母親明了,姐姐影山美羽哼哼笑道,“飛雄這個笨蛋,感覺就算由樹醬教他都不一定能開竅。”
她身為姐姐自然輔導過影山飛雄不止一次,但每次都感覺自己就是在對牛彈琴。
看穿了自己弟弟就是個笨蛋的影山美羽總是會說些打擊影山飛雄積極性的話語。
可能姐弟注定是冤家吧。
聞言母親眼前一亮,“對啊,由樹醬不是拿到了推薦入試的名額了嗎?她後面不用再去學校了,一咲還說她準備找兼職呢。”
“啊?”影山美羽有些反對,“媽,你是說由樹醬還真可能來教飛雄?!别吧,人家可是天才,要被飛雄這個笨蛋氣死了怎麼辦?”
影山飛雄從碗裡擡頭,為自己辯解,“我有進步的。”
影山美羽目光犀利,“你這次及格了幾門。”
影山飛雄扭頭看向母親,對方在影山飛雄的兇惡的吊眼中看到了期盼,畢竟他是真的很想考進白鳥澤。
他太饞白鳥澤的排球部了。
強校就代表着強勁的隊友,隻要進了白鳥澤他便也不用苦惱于自己的托球與隊友脫節的困境了。
應該是這樣。
母親打量了一圈兒子,“我幫你去問問由樹醬的意願,人家要是同意了你态度可要好點,少擺出這種不良臉把人吓到了。”
影山美羽開始哼唧,“媽,怎麼我初升高的時候不見你也找家教輔導輔導我啊?”
“怎麼還怪我偏心起來了?”母親又開始了,“那時候就算給你找個家教你學嗎?早就跟你說了别和你那個男朋友來往,你不肯聽,不好好學習考不到個好大學,現在還不是分手了……”
眼見餐桌上聲讨女兒那個看着就厭惡的前男友的話題再次展開,影山美羽飛速扒完幾口飯,随便找了個借口就回了房間。
影山飛雄在母親的念罵聲中埋頭吃了兩碗飯,又被母親強硬塞了一碗壓實的飯,“怎麼你學習還少吃了呢?”
減少了平日裡訓練量的影山飛雄吃得有些頂,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平時飯量确實有些過了。
他打着嗝改錯題時聽到母親敲門進來,歡快道,“飛雄啊,由樹醬同意了,她還說她這是第一次教學生練練手,就按照市場價時薪2000日元來收費就好。”
影山飛雄從作業中驚愕的擡頭,“這麼貴?”
他看見自己親愛的老媽翻了個白眼。“人家由樹醬可是天才,那些成績往家教中介一塞,還不知道有多少人願意花更高時薪搶着要對方來輔導自己孩子呢。”
對大學的推薦入試完全沒有概念的影山飛雄茫然,“……我隻是要一個初升高的正常輔導。”
母親懶得理他,她隻是來通知對方,“放心,會從你零花錢和壓歲錢裡扣的。”
影山飛雄臉色更臭了。
以至于他在面對隔壁家來輔導他學習的姐姐時,眼神可謂是兇惡的盯着對方的厚重眼鏡和長到耳朵的短發。
有些眼熟。
端着零食和茶水過來的母親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她小聲怒斥道,“都跟你說了要禮貌點。”
她笑着對那位看起來中性化,長相普普通通的女生笑道,“由樹啊,你對飛雄不用客氣,該嚴格就嚴格,他不聽你話就來找阿姨我。”
這位由樹露出微笑,柔聲道,“阿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學習辦法的,有時候一味兇惡嚴格逼迫不如幫對方找到合适的辦法,讓我先和飛雄磨合一下吧。”
影山飛雄聽到對方的聲音眉頭蹙得更緊了。
他盯着對方相貌平凡的路人臉,琢磨了半天,才在對方送走了母親,将房門反鎖後開口問道,“伊東由樹?”
他這才将母親和姐姐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由樹醬”和那天晚上一身刺鼻酒精尼古丁香水味混合,銀色假發大濃妝,腳上黑色指甲油的女高中生聯系到一起。
……難怪她那時候跟他說要他保密。
“這麼沒禮貌?”女生重新在影山飛雄面前坐了下來,從背包中拿出了一罐啤酒,單手拉開了易拉罐,“不叫我老師好歹也要叫我姐姐吧?”
她是調侃的口吻。
但影山飛雄聽不懂,于是乖乖喊了聲,“伊東…姐,請多指教。”
他幾乎是雙眼發直的盯着對方的指尖,驚奇對方是怎麼做到單手開易拉罐的。
于是女生又從背包拿出了一罐啤酒遞給了影山飛雄。
“你想喝?”
“不……”會影響神經降低反應力的。
原本要拒絕的影山飛雄忽然想到了那個無夢之夜。
醉酒的感覺他已經忘記了,但是他還記得那漫長的夜帶來久違的安全感。
“哦。”于是他改變了态度,從對方手裡接過了這罐啤酒,“謝謝。”
他盯着這罐啤酒,嘗試着單手開易拉罐。
确實有些帥。
女生不升調的聲音頗有幾分清冷的意味,她發出輕笑,伸手給影山飛雄調整了手勢,“這樣。”
影山飛雄扭着手指單手擰開了易拉罐,他雙目發光看向伊東由樹,發出一聲幹巴巴的,“哇哦。”
“學得很快。”伊東由樹臉上帶着漫不經心的微笑,“希望等下你也能有這樣的學習速度。”
“……我會努力的。”
影山飛雄謹慎回答了這句話。
他灌了一口啤酒,頓時被喚醒了辣嗓子的記憶,他苦大仇深的盯着手裡的啤酒。
難喝。
“真是個乖寶寶。”
伊東由樹抽出一張試卷遞給影山飛雄,“喝不慣就放下,先把這個答了。”
影山飛雄低頭看了幾題,“不會。”
伊東由樹沒放在心上,她玩起了手機。
“摸底測試而已,不會的就放在那,我看看你基礎怎麼樣再看怎麼教你。放心摸底測試不算上課時長。”
于是影山飛雄拿起筆就開始填字。
不到四十分鐘,伊東由樹就聽到對方道,“好了。”
在打手遊的伊東由樹有些驚奇,“這麼快?”
她不管還在繼續的對局,将手機丢到了一邊,抓過了影山飛雄面前的試題,“讓我看看……”
基本上是大面積的空白,填上的答案還不到一半的正确率。
伊東由樹丢下了手裡的試題,伸手拿過了影山飛雄面前的啤酒,“這個沒收了。”
怎麼喝口啤酒就喝暈成這樣了。
半個小時後,在交流之後确定對方是真的不懂而不是喝醉的伊東由樹看向影山飛雄的目光都有些驚奇。
“你……”她脫口而出,“是不是生過病?”
這些尖酸刻薄的話她平日裡很少有機會說出口,但是在已經見識過自己真面目的影山飛雄面前,伊東由樹便也不想維持自己那乖巧的好學生面具了。
“?”影山飛雄不解,“我挺健康的。”
見對方面露懷疑,影山飛雄還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肱二頭肌,從小就沉迷于打排球他将自己身體訓練的很好。
伊東由樹禮貌的笑了一下,“練得真好,弟弟真厲害。”
她确定對方是天生的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