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了,我爸媽今天不在家。
伊東由樹挑眉,感覺可以腦補出對方發這條消息時的窘迫。
——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來了【親親】。
套着運動外套的影山飛雄給她開門時耳朵還是紅的。
伊東由樹掃了眼對方烏野排球服短褲下又直又長的雙腿,心底吹了聲口哨。
女流氓完全不給對方緩沖時間,“去你房間吧。”
“……”
有時候影山飛雄是發自内心覺得由樹姐是真的很吓人。
完全是本能跟着伊東由樹在行動的影山飛雄聽到伊東由樹命令道,“坐床上去。”
等腦中可以思考的時候,影山飛雄已經坐在了自己床邊,完全不敢擡頭去看伊東由樹。
“外套是要我來脫嗎?”
影山飛雄僵硬的脫掉了外套,露出了裡面短袖的隊服。
……不行,真的要心律過快死掉了。
他得說點什麼——
影山飛雄腦中一片空白,比上半年那次還要緊張。
“護膝呢?”
“……要那個做什麼?”
雖然不明白,但是腦子已經完全停擺的影山飛雄還是将自己常用的護膝翻了出來,他看似冷靜實則完全機械的問道,“是要我戴上嗎?”
“嗯。”
明明是很普通的日常的動作,但在伊東由樹的注視下影山飛雄就覺得非常奇怪。
……護膝,有什麼特殊的嗎?
影山飛雄盯着膝蓋上黑色的全裹式護膝,試圖研究伊東由樹到底在想什麼。
“……好了。”
伊東由樹這才悠悠在影山飛雄身邊坐下。
感覺再逗下去他都要不會呼吸了。
伊東由樹伸手扯了一下對方護膝勒住大腿的那塊,看着黑色緊裹着肉的布料彈了回去,笑道,“感覺這個很像過膝襪的絕對領域。”
對宅文化沒什麼興趣的影山飛雄不明所以的看向伊東由樹,“……那是什麼?”
“一些宅男對jk裙擺的幻想。”
影山飛雄不理解,“和護膝有什麼關系?”
“沒什麼關系。”伊東由樹也習慣了對方不解風情的呆子模樣,笑道,“就是覺得你穿上護膝後腿上勒出來的形狀很好看。”
影山飛雄這才慢半拍的想起之前見過的jk模樣的伊東由樹,雖然當時注意力全部在對方的頭發上,但是他隻需要回想一下就能想起其他更多細節。
伊東由樹也說過他在畫面記憶上更有天賦。
伴随着她的步伐邁動搖曳着的過長裙擺,和及膝的黑色長筒襪,以及裙擺處時隐時現的膝蓋。
明明是沒什麼特殊的地方,但是記憶中的伊東由樹卻仿佛走進了影山飛雄腦中一樣,他盯着伊東由樹的臉想着她的裙擺。
……好像有點懂了。
“由樹姐,還會穿高中的制服嗎?”
“?”
伊東由樹意味深長的看了影山飛雄一眼,她沒想到對方也會對制服這種感興趣,“你要想看的話,也不是不能穿上……”
她停頓一下,故意拉扯尾音一字一頓道,“和你,約、會。”
想到上次約會發生了什麼的影山飛雄臉飛速漲紅,“我沒有這個想法——”
但又一轉直球道,“但我确實想和你約會,正常的那種,可是感覺你一直都很忙。”
“上學的時候确實會有些忙,但是假期很閑的,可是你要去東京呢。”
“那由樹姐你暑假準備做什麼呢?”
“找點樂子打發一下時間吧,畢竟可以做的事情有那麼多。”
“……什麼樣的樂子啊?”
吃醋的時候總是格外直白呢。
伊東由樹笑了笑,“做點緊張刺激的,”在對方蹙緊的眉頭中笑道,“比如說炒股。”
“好厲害。”
“沒有啦,短期期貨我到現在都沒賺到多少呢。”
“由樹姐從什麼時候開始炒股了?”
“初中畢業吧。”
影山飛雄試圖去想伊東由樹那時的模樣,但伊東由樹不太想聊那次讓她記憶猶新的失敗,而是戳了戳對方。
“别聊這些啦,說好了要讓我做随便的事,現在閑聊時間結束了。”
影山飛雄被終止了思路,扭頭盯着伊東由樹,剛剛緊張的感覺經過這樣一打岔倒是完全沒有了。
……所以為什麼強調要在他房間?
當房間變成寂靜之後,視線莫名就變得如同實質了一樣。
伊東由樹看着影山飛雄的睫毛煽動,心中忽然想到他到底有沒有察覺過自己其實長相不錯啊。
如果不是和她這樣奇怪的家夥糾纏到一起,他會喜歡上什麼樣的女生?
感覺不管是誰,都會變得像是小學生談戀愛一樣純情又可愛。
畢竟影山飛雄喜歡什麼都是相當認真的。
伊東由樹注視着對方主動靠近過來的親吻,也是一副很認真的模樣。
于是她心下一軟也輕輕柔柔的回應對方。
或許影山飛雄才是戀愛高手才對。
裙擺之下是什麼呢?
這是影山飛雄之前從未思考過的問題。
他在除排球之外的方面總是很遲鈍,每次都不能理解排球部其他人對待清水學姐格外大的反應,也不能理解班裡那些湊在一起目光會打量路過女生裙擺的躁動男高。
他知道他們之間是不一樣的,但是影山飛雄從未對異性那些不一樣的地方生出好奇的想法,直到他的手觸碰到了伊東由樹的胸部時,方才對這份不一樣有了實感。
是從一個對視開始的吻,是影山飛雄主動親過去的,但是他想不起來到底是誰主動推倒了對方,兩人在他太過于熟悉的地方滾做了一團。
手感是軟的。
看起來沒什麼肉的由樹姐好像哪裡都是軟的。
……不可思議的柔軟。
和上次過于沖擊的場景不一樣,影山飛雄嗅到了對方身上同款沐浴露的氣味,過于熟悉的場景沖淡了他對這種陌生事情的緊張。
他隐隐覺得這次說不定真的能成功。
但是當他停下親吻,停擺的大腦努力在回憶上次那兩盒東西到底藏哪的時候,他方才注意到伊東由樹的表情。
和情迷意亂并不能扯上關系。
那是他從未見過的,和平日裡的伊東由樹都不一樣的安靜的注視。
被什麼直擊内心,影山飛雄盯着對方的臉已經脫口而出。
“由樹姐你喜歡我嗎?”
直覺告訴他或許這樣的由樹姐是願意給出他想要的回答的。
然而伊東由樹卻一如既往的狡猾溜走了。
影山飛雄注視着對方表情重新發生了變化,又露出來那副懶洋洋不可捉摸的态度,用着就連影山飛雄都能聽出端倪的口吻甜膩道,“當然是喜歡的呀,不然怎麼和你做這種事情呢?”
……搞不懂。
為什麼要刻意用這種語氣?
是希望他像個笨蛋一樣欣喜若狂的相信,還是他能夠聰明一點繼續患得患失的去揣測對方的态度?
太惡劣了由樹姐。
“就不可以認真說出來嗎?”
又是那種虛假的口吻,“我當然是認真的了,喜歡你哦。”
明明在開始之前影山飛雄還糾結過許久是不是由樹姐又想耍他玩了,但現在是他完全不想繼續了。
心生煩躁的影山飛雄翻了個身将自己埋到被子裡,不想再和伊東由樹說話了。
她總是這種态度。
“那就到這裡吧。”
他聽見對方起身整理衣物的細小動靜,即使不去注視對方剛剛的模樣也在眼前不斷浮現。
夠了。
“我走了。”
伊東由樹的下樓聲逐漸遠去。
但是他卻無法從讓對方從腦海離開。
影山飛雄翻了個身,試圖讓自己不再去注意伊東由樹剛剛留在他房内的痕迹,但是那揮之不去的兩家相同的氣息仿佛無孔不入,提醒着他伊東由樹那可怕的存在感。
影山飛雄現在方才意識那句要在他房間做随便的事情的真正糟糕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