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她當然不敢告訴雨宮,潛意識告訴她,可能會發生很糟糕的事情。
因此她才試探着想要找個能聊聊少女心事的女性好友。
現在這位心選前輩正坐在陽台的某張椅子上,捧着本艱澀乏味的書,津津有味地看着。
陰影打在他身上,連陽光都顯得如此溫柔。
奈緒子不由在心裡感歎今天的運氣還不錯。
察覺到她的接近,入江憐央笑着朝她打了個招呼:“川濑醬,下午好啊。”
笑起來的時候,他藏在眼鏡後的雙眼微微彎起,看得情窦初開的小女孩連心跳都漏了一拍。
“入江前輩,下午好。”她在他右手邊的另一個座位坐下,借着餘光小心翼翼地偷看他。
“川濑醬是來借書的嗎?”
“啊,不是的,是來還書的。”
入江憐央的視線略過她懷裡的書:“既然是川濑醬喜歡的,一定是很好的書吧。”
這是奈緒子最喜歡的一本詩集,百看不厭,裡面的每一首詩,她幾乎都能背了。
“也請借給我看看吧。”
她暈乎乎地把書遞給他,直到從夾層中掉下來一張硬卡片,她才猛地回過神來。
完、完蛋了!
入江憐央将那張粉色的手寫信撿起,來回翻看了一遍,被奈緒子慌裡慌張地奪了回來。
“寫的好像都是我的名字,是送給我的嗎?”
在看這些缱绻浪漫的詩句時,她滿腦子都是前輩溫柔的臉,所以忍不住在書簽上寫了無數個“入江憐央”。
“不、不是。我隻是随便寫寫。”她的腦袋越埋越低,語氣也越來越輕。
過了好一會兒,入江憐央才輕笑了一聲。
“我很高興哦,川濑醬。你也對我有好感的吧?”
這是什麼意思?
奈緒子生鏽的大腦快要反應不過來。
前輩的氣息越來越近,直到感覺有一隻手在她的腦袋上輕柔地撫摸了一下:“好像卡住了啊。”
她快要暈過去了,所以拔腿就往外跑,連那張寫滿“入江憐央”的書簽落下了也沒回頭。
額頭一痛,不知撞到了誰身上。
她沒來得及擡起頭,發頂就傳來雨宮熟悉的輕嗤:
“慌慌張張的,奈緒子,你被野狗追了嗎?”
頓了頓,他突然低下頭,在她身上輕嗅了嗅。
“不對,似乎真的有野狗的味道啊。”
雨宮的視線圍着她轉了一圈,最後定格在她可疑的臉上。
“你到哪兒去了?”
“就是……就是到藏書室看書了啊。”
“看書看得滿臉通紅嗎?學校的藏書室還有那種書嗎?”他道,“身上也有奇怪的味道。”
奈緒子心情還沒平複,沒心思與他争辯:“你是狗嗎?”
“奈緒子,你的脾氣越來越壞了。”
“還不是跟雨宮君你學的嗎?”
他随手把手裡的背包丢還給奈緒子:“我才沒教你這些。給你,自己背。”
雨宮看起來風平浪靜,但走在前面,她總覺得如芒在背,身後涼嗖嗖的。
“我說過的吧?奈緒子敢踢開我的話,我會不客氣的。”
“你少疑神疑鬼了,什麼也沒發生。”她沒好氣,“我的社交賬号密碼不是已經給你了嗎?”
自從在她家裡大鬧一場後,他就威脅着把奈緒子的賬号要到手裡,她煩不勝煩,隻好同意了。
“最好是這樣。”雨宮說完,突然從身後拉住了她的後領。
“你又要做什麼?”
他喜怒無常的,前幾分鐘還怒氣沖沖,現在又變得溫和如水。
“今天時間還早,你不是喜歡吃甜品嗎?我們吃完再回去吧。”
話落,他就拉開門,把奈緒子推進了甜品店。
她的确喜歡甜品,尤其是這家春日和甜品店的巧克力巴菲。
隻可惜川濑美裡女士給的零花錢太少,她一個月也吃不上幾次。
好在她有個多金且慷慨的竹馬。
雨宮坐在她對面,雙手撐着下颌平視着她。
“感覺這樣下去要被奈緒子你吃破産了呢。”
中華有句老話叫做,“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奈緒子現在正處于這種狀态。
手裡握着一杯加了雙份巧克力的巴菲,她怎麼看他怎麼覺得順眼。
“無論你現在說什麼難聽的話,我都會原諒你,雨宮君。”
“是這樣嗎?”雨宮的語氣淡淡的,尾音像帶着鈎子,但她現在腦子被巴菲堵住,完全聽不出來,“那我們來難得地談談心吧,奈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