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情溫和,卻難掩臉上的病色,似乎身體狀況愈發惡化。
俞泠又轉頭觀察俞伶伊的表情。俞伶伊的面色如常,正一臉擔心地注視着她:
“姐姐,宋則靈還有對你做些什麼其他的嗎?”
“她說我這個半殘的身體,連做.愛都做不了。”俞泠幹脆了當地說出這句話。
俞伶伊的表情終于有了片刻的僵硬。
她下意識垂下視線,手指微微一緊。濃密的羽睫微顫,遮住了眸中的情緒。
片刻後,擡起頭,面上已經換了生氣的表情,眼底怒焰驟起。
“宋則靈……”三個字,被她念得咬牙切齒,仿佛恨不得将這三個字碾碎咽下。
“你怎麼過來了?今天不是你出差的日子嗎?”俞泠輕巧地把這個話題揭過。她知道,俞伶伊一定會幫她報複宋則靈的。
“特地來陪姐姐的呀,等陪姐姐回家後我再離開。”一瞬間,俞伶伊又恢複到平常的甜軟模樣,對俞泠撒嬌道。
仿佛曾經對俞泠說出“希望姐姐的腿永遠都好不了”的人,不是她一樣。
俞泠不置可否。
**
這場晚會其實很沒意思。
謀劃了這麼長時間,卻沒有出現期待已久的攻略主角齊聚的名場面。
一個祁今漁從頭到尾沒在晚宴上露面,一個俞伶伊守在她的身邊還得進行商業應酬,一個陸離疑似敗家心灰意冷。
俞泠難免有些意興闌珊。
宴會過半,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眼角溢出生理性淚水,臉色有些怠倦。
瞥見俞泠的動作,俞伶伊便提議提前回家。
“好。”俞泠爽快答應,根本不去思考身為宴會主角卻提前離場這個行為多不适當——她是個傲慢任性的大小姐,這足以解釋一切了。
但是走到外面,甚至馬上要進車子裡的時候,俞伶伊的腳步卻停下來了。
俞伶伊是抱着俞泠出來的,晚風有些涼,俞泠的臉埋在俞伶伊的脖頸處,感受到的隻是妹妹的溫軟身體——
剛好履行了昨天俞伶伊那句“每天抱抱”的約定。
她被安穩地放進了車裡。
俞伶伊剛彎腰準備上車,手機卻突然響了。
剛開始接電話的時候,俞伶伊的表情還很輕松,甚至帶着幾分還未褪下的愉悅。
可沒過幾秒,俞伶伊的眉就逐漸皺了起來。
這時候,已經在商戰中運籌帷幄的氣質才在俞伶伊的身上顯露出來。
沉着臉色的、專心緻志的、全部心思用來衡量利益的。
可一開口,那距離感卻又驟然消散。
俞伶伊輕聲道,話語中是掩藏不住的焦急:“姐姐,公司突然出了一些事情,我得立刻過去一趟。姐姐先回家吧。”
還不忘添上一句:“姐姐不用為我擔心哦,一定要好好休息。姐姐的身體最重要。”
俞泠本想本想追問具體出了什麼事,聽見俞伶伊這樣說後,也沒有再問出口。
俞伶伊便匆匆忙忙地離開了,連腳下的高跟鞋都沒來得及換。
好像有什麼不太妙的事情發生了。
俞泠這樣想到。
夏日夜晚的風有些涼意,卻也吹不走逐漸浮躁的熱氣。明月高懸,滿是豪車的停車場此刻異常安靜。
汽車還沒有啟動,就在俞泠思索的這幾秒,一隻手敲了敲她這面的車窗。
“咚咚咚。”
劇烈的敲擊聲猛然響起,驚得俞泠一怔。
玻璃是單向的,俞泠被這敲擊聲驚到,轉頭,映入眼簾的卻是今晚一直沒有見到的那人——
陸離。
俞泠沒有搖下窗,她選擇直接打開車門。
車門一開,一股濃烈的酒氣混着一縷清冷的冷梅香水味,齊齊湧了上來。
陸離的狀态明顯很不正常。
眉頭痛苦地皺着,唇微張,雙眼微微阖着,連身體似乎都在冒着熱氣。一向冷冽淡漠的神情,此刻仿佛被某種欲望攪亂。
身上的服裝倒是精心打扮過的,一襲淡藍長裙勾勒出她本就纖瘦高挑的身形,發絲順滑地披落于背。
自從上次拍賣會,她已經有些日子沒見到陸離了。
還沒等俞泠反應過來,陸離便像是終于撐不住一般,身子一歪,整個人猝不及防地撲倒在她懷裡。
極輕的嘤咛聲萦繞在俞泠的耳邊:“拜托……”
聲線顫抖,往日清冷的聲音此刻染上了隐忍和情動的沙啞,伴随着細微的輕喘聲。
“拜托…不要再拒絕我了……”哀求道。
俞泠本要推開的手突然一停。
**
所以,事情是怎麼發展成這個樣子的呢?
俞泠望着天花闆,燈光被刻意調成了暧昧的粉紅色。
酥麻感從被指尖滑過的四處傳來,引起身體一陣陣戰栗。
“可以嗎?”
俞泠對視上一雙顔色極深的黑眸。瞳孔漆黑如墨,宛若黑洞般吸附着她的所有情緒。
明明是詢問的口吻,可俞泠知道,這種時刻容不得她反對。
病弱的大小姐咬着嘴唇,滿臉忍耐的神色,轉過頭,将自己的臉埋在被褥中。
身體的異樣讓她無所适從,往日驕矜的聲音,此刻是甜膩顫抖的一聲聲喘息。
又是一次進攻。
陸離根本沒有留給俞泠回答的機會。
過于激烈的高潮甚至讓這副久病的身體産生了眩暈的感覺。
陸離這種時候倒是體貼,稍稍緩了一下攻勢。
俞泠喘着氣,被情潮染上的臉龐像揉碎了的玫瑰,又像熟透了的飽滿果子。
“陸離——”俞泠咬着牙吐出了這兩個字。
分明該是生氣的語氣,然而俞泠的聲音細微顫抖,被她念得頗有幾分求饒的意味。
“你是故意的。”
她以為這是本小說世界,陸離的中藥是小說情節之一。如今看來,是她小看陸離了。
故意在她面前露出被人下藥的模樣,将她騙到酒店,然後裝作醉酒的樣子哄騙她上床。
甚至今天的一系列反常,祁今漁的缺席,俞伶伊的提前離開,說不定都是這家夥謀劃好的。
——當然,這也正好合了俞泠的意。
宋則靈的那句話自然是假的。
嘴唇傳來撕咬的感覺,床上的兩幅身軀緊緊地交疊在一起。
酥酥麻麻的感覺傳遍全身,直到指尖,俞泠被人壓倒在床上,像是一條無力擱淺、隻能任人擺布的魚。
陸離聽見俞泠的話,也不多加解釋,依舊秉持着惜字如金的冷淡語調,細碎的吻從被蹂躏的嘴唇再到紅透了的耳垂。
聲音沙啞低沉,咬字十分清晰:
“怎麼?事到如今,想從床上逃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