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柒回來了，在馬車外道：“殿下不在府中。”

林晚棠忍不住問：“你今日不在府中守着？為何還要進去一趟，才知道殿下在不在？”

郁柒莫名覺得她有點不高興，老老實實道：“殿下叫我今日負責送信，我在國公府門口蹲了快一天，就等林姐姐出門，好将信親手送到，沒想到馬車停在這了。”

林晚棠了然，隻是在門口蹲守，算他有分寸。

她将書箱提了出來，道：“這裡面的書，你替我還給殿下。”

郁柒正欲伸手接過，想起封霁的囑咐，不要多說話，做多餘的事。

他又連忙收回手，“林姐姐，我還有事，先回府了。”

“欸？”林晚棠看着他一躍而上，逃似的消失在牆頭。

這時金霞才出聲道：“小姐如今确定那些書是靖王殿下送來的了？”

“确定了，”林晚棠歎了口氣，将書箱又提回去，“回府吧。”

回去後，林晚棠不再多想。

他樂意送，她懶得管。

不過書還是要妥善保管，畢竟許多都是有價無市的，她自己亦是愛書之人。

萬一哪天他把書要回去，她也好交代。

……

皇宮，極光殿中莊重輝煌。

嘉順帝召集一些大臣議事，其中也有封霁。

他匆匆忙忙趕來，佩劍也來不及取下，但他本就被嘉順帝特許佩劍入殿，衆人見了也神色如常。

倒是有幾位老臣，盯着他腰間的劍看。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都覺得這劍有幾分眼熟，卻一時沒人想得起來在哪見過。

“殿下，這劍往常沒見您用過，也不像新打的啊，不過一看就是寶劍。”還未開始議事，有人鬥膽道。

封霁淡淡道：“有人相贈。”

衆臣莫名覺得，他雲淡風輕的樣子，反而像炫耀。

這時嘉順帝到了，衆人紛紛投入到議事中。

不到半個時辰，議事便已結束，嘉順帝叫封霁留下，其餘大臣紛紛告退。

嘉順帝看向他腰間的佩劍，意味深長道：“這不是先帝多年前賜予甯國公的銀龍寶劍嗎？”

封霁一愣。

“朕記得上回見甯國公，他怕朕怪罪，主動同朕說起了一件事，說自己好好放在兵器庫裡的禦賜寶劍不見了，當時急得老淚縱橫，結果閨女才坦白，原來是在他還未歸家時，偷偷拿去送人了，送了人又不好要回來，請求朕的諒解，朕便說，這寶劍既然是先帝賜予的，他也不是故意弄丢了，先帝沒托夢怪罪，便是無事。”

“敢情是偷來送你了。”

封霁：“……”

他也才知道這把劍是先帝禦賜給甯國公的，銀龍寶劍的典故他是聽過，可這劍在他六七歲時，便到了甯國公手裡，他根本沒機會見識過，自然不會認得。

不知道林晚棠拿劍的時候，認不認得，若是認得還拿……

封霁心頭不自覺湧起一股竊喜，他暗道罪過。

嘉順帝又悠悠道：“前日，你的人拿着你的令牌，到藏書閣偷朕的孤本，不會是送給林晚棠了吧，畢竟你對律法向來不感興趣，都是朕逼着你學的。”

封霁微微挑眉：“那怎麼能叫偷？皇兄說過藏書閣的書臣弟可以随意拿取。”

“你拿給自己跟給外人一樣？”嘉順帝被他氣笑了，“況且那是因為你從前不愛讀書，我為了讓你多讀，才這麼說，你倒是記性好，有了這句八百年前的話，你就把藏書閣當你私庫了是吧。”

封霁不理會他後面的話，隻道：“就是拿給我自己了，我不感興趣，林晚棠也不見得感興趣，我給她做什麼。”

嘉順帝哼笑一聲：“你以為朕不知道她？朕跟甯國公也算相交多年了，聽他說過不少兒女趣事，沒準朕比你還了解那孩子呢，更重要的是，朕了解你。”

“皇兄的意思是，叫我去要回來？”封霁索性也不裝了，“那皇兄還是罰我吧。”

“甯國公都沒叫林晚棠把劍要回去，不過是些孤本而已，朕還不至于那麼小氣，”嘉順帝不耐煩地朝他揮手，“朕的意思是，給外人可惜了，你早點讓她不是外人，朕就滿意了，這都聽不懂，懶得同你多說，快走吧！”

……

封霁才回到府中庭院，便喚來郁柒。

“信送到了嗎？”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