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天時的完全不一樣,他此時的擁抱很用力,身體和我貼合在一起,隔着布料傳來體溫以及沐浴露的氣味。
我們抱了好一會兒,算是結束冷戰,我終于反應過來要跟他講道理。
“你歌寫完了吧,藝術家?”我捧着他的臉問。
我認為,我們這次的冷戰全因他寫歌要一些情緒起伏來刺激靈感,而不是莫須有的我跟女性同行舉止親密,因為他才是那個有前女友的人,而我的前任是男的。
辜安隅知道他開口就是理虧,所以他不說話,睜着一雙黑暗中反射微光的眼睛看我。
“作精。”我改成掐住他的兩邊臉頰,這人瘦得……臉頰都凹陷了,掐不起來。
他拿開我掐他臉的手,湊過來吻了我一下,聲音有些沙啞:“我錯了,我不該鬧脾氣,我沒處理好自己的情緒,我太幼稚……”
我道理還沒講完,他就認錯了,我還能怎麼辦?
我們又親了一下,然後我把他送到門邊。
他抓住我的手,“你不跟我一起嗎?”
“明天還有路演,你快回去睡,”我輕推了他一下,“你停藥了是要培養睡眠習慣定時睡覺的呀。”
辜安隅依依不舍地走進走廊燈光裡,我目送他離開之後,把他的備注從“兄弟”改成了“作精”。
《宋子觀音》路演第一站是京城,是主唱嚴開瑞的家鄉。第二站是哈市,吉他手關簡的家鄉。
經紀人早上跟我說,她跟“新電影訪談”那邊打了招呼,提前把我的訪談放出來,配合今天的路演,勢必要炒一波“關簡”這個角色——這是明着跟我說要借勢捧我了,可我習慣了這麼糊着,竟然覺得,我不配。
要知道,關簡這個角色我是撿漏撿來的,不是“天選”、不是“阿玮嚴選”,是原定的演員沒法演,才輪到我演,連吉他我都是邊拍邊學的……
我期待着這個角色能讓我翻身轉型,可總與成功失之交臂的經驗又告訴我别想太美,直到坐在休息室裡,我都還在擔心等會兒路演搞砸。
辜安隅大抵發現了我的異常,一直在旁邊跟我說話,不在冷戰狀态的他話多且密,吵得我沒了焦慮的心情,全在努力不讓他的話掉地上……
“喲,和好了今天?”剛到的汪哥故作驚訝打趣我們。
“床頭打架床尾……”
溫芮也來湊熱鬧,被坐她旁邊的辜安隅一把捂住嘴,溫芮反雙手抓住辜安隅捂她嘴的手,張嘴作勢要啃一口。
“哇,芮芮你當着人對象的面咬人手你真是……”汪哥對她豎起大拇指。
溫芮丢開辜安隅的手,擰開一瓶妝前乳,不屑道:“切,我還當着他對象的面跟他接過吻呢。”
她說的是電影裡她演的林霏霏跟辜安隅演的嚴開瑞的吻戲,作為辜安隅的對象本象,我對此并無介意,工作嘛,我們這一行就是要跟同行有各種親密接觸,而且……
但辜安隅可介意了,立刻反駁她:“借位!我跟你是借位!”
……而且辜安隅會特别注意給我這方面的安全感。
辜安隅和溫芮剛鬧完,消失了快24個小時的鐘子玮老師再次出現,還換了身造型,優雅又貴氣。
由于鐘子玮老師自帶造型,無須化妝,他便搬了把椅子,坐在我和辜安隅後方看着我倆上妝,就像他當年搬椅子看關簡和嚴開瑞兩個隊友調弦寫歌一樣。
“哎,有個二創笑死我了,我發給你!”剛上好妝的辜安隅突然轉頭對我說,完全沒注意到圈内知名大前輩就在我們後面看着。
嗯……有了互動,更像當年了……
辜安隅的鍊接很快分享過來,我猶豫着該不該點開,在化妝師和大前輩的注視下分享搞笑視頻其實有點尴尬不是嗎?
但辜安隅又很期待,我偏了一下頭,見他笑得浮現細紋的眼尾、壓都壓不住的嘴角,我還是點開了鍊接。
是一個短短的對比視頻,标題是《論觀音cp和嗎喽的适配度》。
其實就是把電影裡嚴開瑞和關簡在鼓solo部分一起在舞台上甩膀子的一小段視頻,跟一隻黑猩猩的鬼畜視頻進行平行剪輯。
确實……挺适配的。
“是吧是吧,”辜安隅估計我已經看完了,興奮地同我讨論,“在我們廣c,嗎喽也要會跳區舞。”
“小辜少看點短視頻。”鐘子玮老師突然站起來,說完這一句,就拖着椅子離開了。
“好的。”辜安隅立馬收起他的手機,安靜地坐着,一點兒也沒有反骨仔的樣子,像個聽話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