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該結束了,我們隻是一直在拖着,以為拖着就能把對方變回自己喜歡的樣子,拖着就能回到我們最想回到的美好日子……”辜安隅撓撓妞妞的下巴,站了起來,“可人是自由的,我憑什麼要求你為我改變呢?”
“鑰匙你留着吧,萬一有什麼東西是我沒寄給你的,方便你來拿。”
貓帶着他繼續走,我跟在他身後,他也知道,但沒有出聲趕我,我們保持着一米的差距走着。
我們關系的破裂本質上也隻是事業的差距罷了。
因為我不夠強——如果我足夠強,我在外人眼中就能擁有和他平等的位置,不會有那麼多無來由的惡意加諸到我身上。
也因為他也還不夠強——如果他真的強到别人不敢亂說話,我們不會面臨這種危機。
由此可見,其實在我們的差距出現且無法抹消的時候,感情就已經破裂了,後面的那些互相折磨的日子,不過是用力把落下的碎片放回原位,試圖複原卻被紮得滿手鮮血的過程罷了。
現實告訴我們:差距,用愛抹不平。
我終于接受了分手的事實。
确認我們這次不會複合之後,我竟然松了一口氣,那種海水淹沒頭頂的窒息感不會再回來了——明明松了一口氣,我到底在哭什麼呢?
回家後我收拾了一下屋子,想把有關于辜安隅的東西收拾出來,跟那些包裹一起鎖進儲蓄間裡。
好在東西不多,也都不是什麼大件,把它們收拾掉之後,我的屋子也沒有什麼太大變化。
話劇《舊鎮的事》叫好不叫座,演出周期比原定的縮短了,但好口碑給我帶來了一個機會,我加入了一個懸疑網劇,演一個上班陪富婆、下班殺人分屍的會所男模——特别契合我的精神狀态。
劇本裡的男配有句台詞叫做:“不需要去探究連環殺手的成因,全判死完事。”但作為連環殺手的演員,我又不能真的不探究
所以演戲情緒不夠時我就去看“偏安易隅”cp超話。
她們用我和辜安隅演過的戲以及舞台表演,剪輯了諸如《複婚吧我的cp》、《我cp分手我才知道談過》、《以及,沒有你》、《戲裡戲外》、《八年徒刑》之類的混剪視頻,使用的BGM均為辜安隅演唱版,包括但不限于《以及你》、《悼詞》、《機械蝴蝶》、《隻有死亡能将你我撮合》、《七年徒刑》……
擅長苦中作樂的她們,往往還會為剪輯的視頻寫下缺德的描述:正主是歌手就是好,BGM都不用往出找。
這個時候,我的身體就會像是被突然摻入了各種複雜的情緒,一種毀滅全世界的想法從我心頭升起——就像平靜發瘋的辜安隅一樣。
我以此種狀态演完了網劇,順利殺青。
與此同時,鏡頭下的辜安隅也仿佛褪去了“風趣友好”的僞裝,顯露出他的鋒芒來,參加綜藝常常手撕劇本,不高興就挂臉,不服就怼,連他的脆弱閨蜜蘇嶼也無法幸免。
辜安隅唯一的平靜理智狀态,隻存在于唱歌的時候,也因此,在此期間産出了許多好歌和神現場——但這對非音綜的其他綜藝并沒有好處,所以非音綜的其他綜藝紛紛把他的鏡頭剪了。
有的為了流量則進行惡意剪輯,導緻了一場粉絲罵戰,給辜安隅引來了一些負面的争議。
我們的同步發瘋狀态當然沒被偏安易隅的題友們放過,這些嗑學家發動了顯微鏡技能,從我們的通告和社交賬戶發布内容中整理蛛絲馬迹,居然盤出了一個“分手始末”來,而且時間幾乎沒有大偏差……
不是,我越來越看不懂現在嗑cp的年輕人了。既然知道我們分手了還嗑什麼?!我們都向前走了——雖然還沒走出來。你們還去回憶過去的美好來虐待現在的自己幹嘛?!
我在評論區内刷到了一個用辜安隅的醜照做的表情包,立刻長按保存和轉發,跳轉到聊天界面時,我才意識到,我已經不能再跟他分享這些了。
我不在那個位置上,他也沒有立場再勒令我把圖片删掉、把删掉的過程錄屏。
“我想殺掉那些回憶,把它關進紙箱,用膠帶封印……”
cp混剪視頻播放到了“起承轉合”中的“轉”部分,兩個男主分開後各自生活,正好卡點辜安隅新歌《打包》的副歌部分。
看完這個視頻,我去給《打包》這首單曲貢獻了銷量,并把它分享到了我的社交賬号——之前也經常這麼做,cp粉的聲量也還很小,不會掀起任何風浪。
我們這對cp也太慘了,分手後才有人嗑,前期賣腐也賣得那麼失敗,就算想以cp紅利作為借口繼續捆綁在一起都不能……
我短暫擁有了能選劇本的權利,但遞來的好幾個劇本要麼粗制濫造,要麼明顯是給人擡轎的陰陽劇本,角色割裂,邏輯也不通,我自認還沒有那個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能把底層邏輯就站不住腳的鑲邊角色也演得有血有肉。
所以我都沒有接,甯願繼續演話劇,繼續精進聲台形表。
但沒想到,竟會有制片人主動聯系我,對方開門見山:演一個找代孕的男明星,你願意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