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發出後,至少在明面上三方的粉絲都表示守規矩、不給其他觀衆添亂。
為什麼是三方?邏輯鍊如下:
我的唯粉:我們都是理智粉,我們哥也發話了,我們不要去跟某些low貨比,我們要為他愛惜羽毛!
辜安隅的唯粉:切!這不是應該的嗎?還需要正主出來提醒才懂,你們是巨嬰嗎?我們從來就不需要提醒。
cp粉:吃瓜。等下她們還會因為誰家粉更理智吵起來,我cp的唯粉跟我cp一樣般配哈哈哈……
我們這個劇,從劇本到服化道都是有點兒邪的,開拍之前,導演和編劇煞有介事地去上香,還請了個小的石獅子雕塑鎮住道具箱,我們當然不知道這些玄學有沒有用,畢竟從選角到排練一切順利。
直到演出前一天的最後一次彩排。
有個演員在走位的時候,走到定點上停下,準備說台詞之前,他正上方的道具的匾額發出了“咔咔”聲,他擡頭向上看,匾額已經歪了,馬上就要像一把裁紙刀一樣切下來……
他下意識逃跑,忘記自己站的位置離地面1.5米,直接摔了下來。
1.5米的高度,直接跳下來腳着地的話一般是不會受傷的。
可他不是正常着地,而是跳下來之前被絆了一下,如果不是本能反應手臂擋了一下,他會是臉先着地。
盡管他的手臂以骨折的代價保護了頭部,但很不巧,他着地的位置太刁鑽,那兒放着道具木箱,他先是撞到了木箱,然後木箱在被撞歪的過程中,和他的頭發生了碰撞。
而他頭頂上的牌匾,就隻是歪了一些,并沒有掉下來。
“怎麼回事?”
“120!打120!”
“天呐是誰?!”
“排練暫停!大家不要亂動他!”
“别靠近!等醫生來!”
台上台下的人都圍到他身邊,大家不敢動他,卻也焦急地想知道他的狀況,他們叫着他的名字,想确認他的意識。
“小辜!小辜!聽得到聲音伐?傷哪兒了?”
“小辜!”
趴着的傷員已經無法回答,血液從頭皮的傷口處流下,血腥味蔓延開來。
我就跪在摔下來的辜安隅身邊,想捂住他的傷口又顧忌不能亂動他,雙手停在了将要觸及他頭發的距離處,抖得像觸電了。
很奇怪,周圍應該很嘈雜才對,可我聽不到一點兒來自環境的聲音,隻有尖銳的耳鳴,我也發不出一點兒聲音,仿佛被剝奪發聲能力。
所以從他掉下來到我第一個跑到他身邊,我都是沉默的……
救護車來的很快,急救人員們見慣了這種情況,平靜到近乎冷漠地就地處理固定了傷員,把他擡上急救床推走了,他的助理跟着。
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我才重新找回說話的能力,能夠在導演詢問“你怎麼樣?”時,回答說:“我沒事。”
按照劇本,辜安隅在高處說完台詞之後,我就該從舞台右側上台了,我算是離這場意外最近的人。
發生了這樣的意外,排練是不可能繼續排練了,所有演員停止排練,道具組重新檢查道具,制片和導演去和劇場商量演出延期的事宜
我快速卸妝,換下戲服,叫上我的助理就坐車往醫院趕。
從助理手上拿回我的手機和暫時作為手機挂件的手串時,我忽然間想去信玄學……
這串手串他不該給我的,他應該自己戴着,他太倒黴了……
我們到醫院的時候,辜安隅的外傷已經處理完畢,頭發被剃掉了半邊,頭皮的傷口處有一大塊紗布蓋着,由網帽固定住,左手打上了石膏,右手打着吊瓶,監護儀連接着他,發出有規律的嘀嘀聲。
他還沒有醒,面色蒼白,表情沉靜,像是已虛弱到無法對疼痛做出反應。
他的生命從未像此時這麼具象化,維系于一條輸液管,通過幾條電線以一個冰冷的屏幕展示。
我拿着那條他重新串起後送給我的手串,陷入了兩難,此刻他的兩隻手都無法戴上這條手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