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司坐前面聽了半天，忍不住回頭道：“你别得寸進尺啊，你以為我想讓你補課啊？你要是直接拒絕我爹，能有這麼多事兒嗎？”

肖遠鶴眼神冷下，瞬間，常司寒毛直豎，仿佛被某種大型猛獸盯上，他需要努力克制，才能不當場釋放出信息素反擊。

氣氛緩緩僵硬，連旁邊的同學都意識到不對勁，隐隐帶着擔憂地朝他們望過來。

關鍵時刻，方程踢了常司一腳：“你這稀爛的成績，再不補一補，是想以後沒書讀嗎？”

他看向肖遠鶴，果斷道歉：“你知道他成績不好，智商也不行，要年級第一給他補課，你們都不舒服，所以小雲和我打算給他補習，就不麻煩班長你了。”

常司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方程突然換了個說法，不過這不妨礙他理解這番話裡的意思，他點頭：“就是，我用不着你補，我有方程和雲雲呢。”

方程：“……”

他又踢了常司一腳，這一腳比先前更重。

方程看了眼狀況外的成雲，心道，小雲，對不起，養兒千日用兒一時，就看你的美色能不能糊弄住暴君了。

方程：“班長要是有空，我們可以一起去自習室，你和小雲都是學霸，多聊聊，思想多碰撞，沒準成績還能提高呢。”

他說完，給成雲遞了個眼神。

旁邊人不解，心道方程在說什麼胡話，成雲隻擅長理科，文科稀巴爛，而肖遠鶴這位學神可是全面開花，門門都奔着滿分去，還有什麼可提升的。

成雲慢悠悠地眨了眨眼，手臂撐上肖遠鶴的桌子，這是一個入侵性極強的動作，可同時他漂亮的臉龐湊到人面前，用那種求人時才會用柔軟嗓音說：

“班長，你給我補一下英語呗，老胡讓我考進前十，可是我英語都不及格诶，人缺了條腿跑不快，成績缺了條腿上限就低，你幫幫我呗。”

肖遠鶴清楚地看到，那雙蜂蜜色瞳孔裡倒映的自己。

他頂了頂上颌，克制着情緒，點了點頭：“很榮幸可以幫到你。”

——

“卧槽，還‘很榮幸可以幫到你’，這人還能更裝一些嗎？”常司瘋狂吐槽，語氣誇張，好在還知道壓着點聲音，“一想到之後每個周末要和這種裝逼犯在一起，我呼吸都困難了，方程，快讓我靠一下，我要暈倒了。”

方程一巴掌推開他湊過來的頭：“你離我遠點，和智商低的人太近，我會呼吸困難。”

常司委屈地垂下狗狗眼。

方程看向成雲，他收拾完書包就坐在桌上，此時心不在焉地踩着凳子晃。

“小雲，在想什麼呢？”

成雲不自然地“啊”了一聲，仿佛才睡醒般看向他們：“你們剛才說什麼？哦，肖遠鶴确實挺裝的。”

常司立馬有了底氣：“你看連雲雲都這麼說。”

方程不信：“你真的覺得肖遠鶴很裝嗎？”

成雲睜大眼睛，像是為了增加自己的可信度：“就是很裝！”

方程不再為難他：“那他真的很裝了。”都把成雲裝到耳根翻騰起紅雲。

成雲深深地點了頭。

——

高一還沒分科，期中考試九門科目，從周三開始。

成雲随大流一起去考場，跟他一個方向的，隻有肖遠鶴。

這一屆高一不算付費班一共一千多人，教育部明令禁止實驗班後，劃班時學生均衡分配，每班四十五人左右，總共三十二個班。考試時為了模拟高考，每個考場三十人，九班隻有成雲和肖遠鶴在一号考場。

但他倆都是一号考場裡出了名的怪物。

一個肖遠鶴，入學後，從第一場考試開始就穩坐第一寶座，就算在一群學神裡，也是最神的那個。

成雲則是另一個極端，他極端偏科。

理綜三門和數學次次都是滿分，語文成績在一群學霸裡隻能說是還能看，英語擦線及格，而文綜，開學到現在，沒有一次及過格，這個成績隻夠他坐一号考場倒數。

有人算過他去掉文綜的分數，能輕易到前五。

第一列第一排的位置永遠是肖遠鶴的。

成雲和他前後腳進來，他轉了下手裡的筆，遞到已經入座的男孩面前：“班長，我們換支筆好不好，我語文差，用你的筆沾沾文曲星的仙氣，沒準能考得好一點。”

黑色的水筆在指間晃着，成雲手指點在桌上。

他的手有别肖遠鶴，每一根手指都筆直均勻，關節處和指尖的皮膚泛着誘人的粉白，标準的漫畫手。

校園論壇裡有一處匿名表白牆，某次有人拍了成雲的手部照片發上去，高贊評論是“就這雙手，我上面下面任他玩”，後因過于色情被管理員删除。

肖遠鶴視線掃過，從筆袋裡挑出支考試用筆遞給成雲：“好好考試。”

成雲笑着接過來：“謝謝你啦，班長，你人挺好的嘛。”

正走進來的同學聽到這話，猛地一咳，心想，誰在第一考場撩人，擡頭一看，竟然是成雲，被撩的還是肖遠鶴，頓時咳嗽更劇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