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課,政治老師提前将課件放到講台上,出門等鈴聲,同學慢慢散去。
常司啪地把政治課本和教輔拍成雲桌上:“兒子,去後面,我們換個座兒。”
成雲掀起眼皮:“林姐的課睡覺,你不怕她扔你粉筆頭?”
政治老師姓林,愛好飛镖,扔粉筆準頭奇高,站講台上看誰聽課不認真就掰一截粉筆扔過去,扔完還會讓被扔的同學撿起來,粉筆盒裡一堆筆頭都是她掰的。
常司大言不慚:“誰說我睡覺了,這不是要分科了,政史地要重視起來,我坐前面聽課。”
成雲樂了:“怎麼,位置影響你發揮?”
常司打了個手勢,往成雲手裡塞了條草莓味悠哈,壓低聲音:“給你吃糖,聽你爸的話。”
成雲捏着糖坐到後面,肖遠鶴不知道去哪兒了,還沒回來。
沒一會兒,傳來椅子拖動的聲音,肖遠鶴坐了下來,成雲剛想回頭問他去哪兒了,林姐進來喊上課。
身後起立,成雲站起來,莫名覺得脖子涼飕飕。
上了課成雲才知道常司為什麼要換位置,這個逼時不時拿着課本問方程意思,政治課定義多,方程翻到自己的筆記給他解釋。
兩人就像兩顆化掉的軟糖,黏不拉幾。
林姐上課總是很有激情,整間教室都是她的舞台。
換而言之,她喜歡點名。
“成雲,你來回答,物質和意識的關系是什麼。”
成雲: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他瘋狂翻着課本,猛然發現手裡是本政治二,經濟。
“……”
這是他的錯嗎?難道不是因為林姐打亂課本順序上課嗎?
前面方程刷地把書翻到對應頁面,放中間,點了兩下,示意他看。
後面肖遠鶴華麗低沉的聲音輕輕傳來:“物質第一性,意識第二性,物質決定意識……”
成雲磕磕絆絆跟着念完,林姐誇道:“不錯,坐下吧。成雲最近進步很大,大家要多向他學習,别以為分到理科就沒有政治了,高二還有會考。”
氣還沒喘勻,就被堵回去,成雲凄凄涼涼地想,這輩子是躲不過政治了。
他摸了本常司的稿紙,寫了個“謝謝”撕下來,揉成一團,扔到後頭。
很快,紙球又被扔回來,鋒利貴氣的瘦金字體:“下次可以把謝謝換成親親”,還畫了個文字表情包030。
成雲:“……”
白皙的耳尖微微發熱,怎麼感覺肖遠鶴越來越放飛了,之前有這麼不正經嗎?
肖遠鶴卻像是獲得了某種樂趣,不斷的往前面扔紙球。
“卧槽!”常司突然怪叫一聲,林姐的粉筆頭擦着他腦門飛過,和紙球同時落到成雲桌上。
林姐:“有什麼話非要上課說,下課不能說?讓大家夥都聽聽吧。”
常司氣定神閑,把方程講解的話複述了一遍:“我又不是說閑話,這不是之前都沒聽,很多東西不懂,問問同學。”
林姐冷笑:“有什麼不懂下課來問我,湊這麼近,怎麼嘴巴不湊一起!”
課堂上響起隐隐約約的笑,方程一張臉漲得通紅,隔着走廊踢了常司一腳。
成雲也跟着笑,沒笑幾聲,矛頭就轉到他。
林姐:“還有你,成雲,剛誇完你,上課就傳氣紙條來了,我在講台看得一清二楚,你和肖遠鶴傳什麼呢?”
成雲和肖遠鶴,兩個可以說毫不相關的人突然被放在一起,還是因為上課傳紙條這種事,全班的目光全部投了過來。
常司猛然回頭,一臉震驚地說:“兒子,你可真是牛逼,這才幾天,你都把人好學生帶的上課傳紙條了,近墨者黑,古人誠不欺我。”
成雲嘴唇動了動:“智障,滾。”
林姐:“常司,你既然這麼好奇,就把紙條拿起來,讀給大家聽。”
常司:“……”
成雲黑着臉把手裡的幾張紙條甩給他,常司見他這麼坦然,也低頭看過去。
常司:“……”
常司:“不是,哥們,你們有必要嗎?”
林姐的聲音從上面冷冷地傳過來:“寫了什麼,有這麼見不得人嗎?念出來。”
常司把紙條遞給方程:“你念,我怕念錯。”
方程頂着衆人的目光,站起來,看到紙條上寫的東西,嘴角一抽,心裡卻放下心來:“Y=1/X,X2+Y2=9,Y=│-2X│,X=-3│Sin Y│,沒了,就四個函數。”
鴉雀無聲。
林姐好一陣無語:“你們上課傳紙條,就傳這個?”
成雲隻想拉着肖遠鶴一起原地爆炸。
“啧,下次别在我課上寫數學。”林姐抖了抖手中的書,“繼續上課。”
成雲一屁股坐下來,臉上的熱度還沒散去。
他挪了挪手,露出下面的稿紙,稿紙上畫着這四個函數公式的函數圖,從上往下排列來,拼成了單詞“LO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