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雲抓住肖遠鶴的手腕，以防他再次暴起。

彩毛混混一個抱着頭神志不清，一個痛苦地從一堆零食裡爬起來，肖遠鶴沒有任何信息素，但他淩厲陰森的氣勢已經足以震懾所有Alpha。

成雲掃過周圍的人，冷靜地看向老闆：“報警了嗎？”

老闆緊張地點頭：“報了，但我這店怎麼辦？他們賠嗎？”

“不用，我說了你的損失我負責，”成雲拿出手機，“等會兒警察過來還麻煩您做下人證，監控應該能看到是他們先動手的，他們對我釋放了攻擊性的信息素。”

老闆連連點頭：“行，沒問題。”

女孩舉起手：“我也可以做證，他們放信息素的時候我感覺到了。”

成雲笑了笑：“謝謝。”

他正要走過去掃老闆的二維碼時，肖遠鶴突然抓住他的手。

成雲：“……？”

肖遠鶴眼神一沉，抓得更用力了。

圍觀女孩小聲地尖叫一聲，旁邊人奇怪地看過來，她的臉頰一下變得通紅：“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沒辦法，成雲隻能任由肖遠鶴抓着他，單手掃碼付款。

——

比警察更先到的校方人員。

原來之前跑出去的同學去找門衛，正好碰到巡查的龐海，教導主任一聽趕緊帶着人過來。

他到時，兩個混混被一群學生圍着，有人機靈地拿了超市的跳繩把他們手腳都綁起來，把龐海吓了一跳。

再一看另一方當事人，竟然有肖遠鶴，他的頭瞬間大了。

肖遠鶴是百分百的太子爺。

牽扯到這位，不管發生什麼，都不可能簡單處理，現在可是太子爺和人打起來了，他隻希望肖遠鶴千萬沒受傷。

成雲簡要說了事情經過，不過省略了對方來報複這件事，加上店裡的監控為證，龐海很快弄清來龍去脈。

成雲：“老師，我們已經報警了，這件事發生在校外，Alpha在公共場合釋放攻擊性信息素，已經到刑法的範疇了，還是交給警察判決得好。”

龐海一聽，也覺得不錯，這樣不管結果如何，都不至于讓學校卷進去。

尖銳的警笛刺破天空。

警察們很快把兩個混混扭送進車裡，成雲和肖遠鶴也要去警局做筆錄。

直到上車時，他們的手還握在一起。

龐海看着他們上車，後知後覺意識到這兩人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牽了一路！？

車上，成雲低頭看他們交握的雙手，突然注意到肖遠鶴手上竟然有道傷口，可能是剛才打架時被什麼東西劃傷的。

成雲戳了戳他：“松開，我給你貼個創可貼。”

肖遠鶴沒松。

成雲好笑又好氣：“松開，給你貼完再牽手。”

此話一出，男孩這才慢吞吞松開手，成雲翻出酒精濕巾和創可貼，幫他處理傷口。

到了警局。

他們還沒開始審問，突然兩個警察帶着林曾進來了。

過了會兒，一個穿着西裝的中年男人推門而入，肖遠鶴出去同他交談。

在成雲的視角裡隻能看到對方遞了幾張文件紙給肖遠鶴，男孩看完紙上的東西，對他說了幾句話，他不斷點頭。

談話很快結束，隔着玻璃，成雲看到肖遠鶴的神色，陰沉而冰冷，如同風暴欲來的大海。

肖遠鶴回來帶着成雲離開。

成雲茫然地跟上：“我們就這麼走了嗎？不用說什麼嗎？”

“不用，這件事證據充足，他們在公共場所使用信息素襲擊他人，你還未分化，法律意義上屬于兒童，他們會判得更重。”肖遠鶴垂眸，看着男孩。

局長給他的文件是林曾的審訊記錄，白紙上的字眼刺激着肖遠鶴的神經，前所未有的憤怒燒毀了他的理智。

他憤怒又恐懼，他不敢想如果成雲沒有給他打電話，如果混混們不是去超市堵成雲，而是在沒人的停車場堵住他，如果他沒有及時出現，會有什麼事發生在成雲身上。

肖遠鶴心裡仿佛有個黑洞，不斷地吞噬一切。

突然，成雲深吸一口氣，後退幾步，肖遠鶴眼神微暗，卻見男孩迅速沖向他，抱了個滿懷。

成雲額頭抵在肖遠鶴肩上，熟悉的海洋氣息萦繞在鼻尖，但這味道又和之前有些不同，陰暗沉重，仿佛風暴即将到來的海面。

成雲：“别擔心，我在這兒呢，一點事都沒有，你來得很及時。”

肖遠鶴閉了閉眼，環抱住成雲，用力地收緊手臂，将人死死摟入懷裡。

太陽被地平線吞沒，昏暗中海洋逐漸平靜，但在海面之下，卻是永遠激流湧動的旋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