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雲提前點了海鹽檸檬，和搖奶茶的店員說了聲就拿走了。

“吧嗒——”吸管插進入，攪動冰塊，成雲猛吸一口檸檬水，然後被凍了個哆嗦。

肖遠鶴：“你說的那件事處理好了嗎？”

成雲一愣，不停咳嗽。

肖遠鶴拍着他的背，成雲擋開他的手：“好了，我沒什麼事。”

他沒想過肖遠鶴會主動提起這件事。

通話裡，成雲頭腦一時發熱，想向肖遠鶴坦白，可是後來，醫生過來抽血時，成雲盯着血管裡紅色的液體，突然不确定起來。

說到底他和肖遠鶴隻是談戀愛，又不是談婚論嫁，網上不是經常有人說高中的戀人，到大學就分了，沒準幾年後他和肖遠鶴就分了呢。

何況，成雲也不知道，未來是什麼樣子的。

也許他會死掉。

成雲看了眼肖遠鶴，肖遠鶴正注視着他，他的瞳孔是少見的漆黑，成雲看到瞳孔裡自己的倒影。

肖遠鶴輕聲道：“可以告訴我嗎？”

成雲抿着唇。

肖遠鶴卻說：“我會和你一起跳下去。”

成雲心裡一跳。

他們回教室的路線繞過另一棟樓，走廊的外牆上擺着老師教師節收到的盆栽，多肉、迷疊香、栀子、薄荷……高低錯落成一排，而另一邊，是語文組辦公室。

“成雲？”唐姐拿着電腦和教案從辦公室裡出來，“還有肖遠鶴，你站在這兒幹嘛？”

成雲：……

天知道唐姐突然出聲差點把他的魂吓飛了。

唐姐：“正好，下節課是你們班的課，幫我把電腦帶班上去。”

肖遠鶴接過電腦。

成雲：“……”

他清了清嗓子，想要說什麼，可對上肖遠鶴的視線又消了聲，最終道：“先回班。”

這一天忽晴忽陰，放學時又下起淅瀝的小雨。

成雲打了車，司機還有十幾分鐘才到，他看着窗外黑沉的雨夜發呆。

方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走嗎？”

成雲擡頭：“打了車，還要等會兒。”

常司：“早說啊，爹送你上路啊。”

成雲：……

他朝常司狠狠豎了倆中指。

方程被他倆逗笑。

忽然，他注意到成雲的校服，領口有枚淺色的飛鶴刺繡，他往後面瞥了眼，倒黴地對上了肖遠鶴的視線。

方程收回目光，意識到這裡杵着兩個1000流明電燈泡，他和成雲又聊了幾句，便扯着還想當爹的常司走了。

成雲并沒有注意到這場暗處的交流，兩人走後他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将壓在手下的書收進包裡。

肖遠鶴突然走過來，他個子很高，站在後面，抽走了成雲的手機，點了取消行程，把手機還回去：“不要躲我，我送你回去。”

成雲轉了下手機，鬼使神差道：“謝謝daddy。”

空氣陷入寂靜，成雲說完便猛地低下頭，熾熱從耳朵一路燎到臉頰邊。

肖遠鶴垂眸看着成雲，溫暖到有些發熱的手緩緩貼在男孩的下颌處，而後落到雪白的脖子上。

他歎了口氣：“是誰讓我把《青春期性教育》看完？成雲，你在釣魚執法。”

成雲側過臉，看向他，小聲道：“那你不也爽到了嗎？”

肖遠鶴收回手：“确實，要不你再叫一聲吧。”

“你想得還挺美。”成雲做了個鬼臉。

——

坦白局一拖再拖，成雲慶幸沒找到合适時間說這事。

周六常司過生，方程提起這事，成雲愣了下才想起來，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生日在他挑好禮物讓人去買後就抛去了腦後。

方程：“他說要搞個big surprise。”

成雲挑眉：“他能有什麼好主意？”

方程：“我答應他要保密。”

很快，成雲就知道所謂的big surprise是什麼了。

周五放學，常司突然站到桌子上，振臂高呼：“兄弟們，期待一周的趴體就要來了，明天十二點初見酒店不見不散！誰都不許少啊！”

話音一落，平日裡和他玩得好的同學立馬捧場地歡呼，連帶着其他同學也送上熱烈的掌聲，走廊裡同學路過時都好奇地往裡面看，看到方程站課桌上，都忍不住問怎麼回事。

常司相當熱情地沖他們招手：“哥們周六過生，初見酒店，有空來玩啊！”

成雲震驚地問方程：“他瘋了，今年還搞party？”

方程無奈道：“叔叔說他最近表現好，同意了他的要求，隻是絕對不許喝酒。”

去年常司生日在中考前一個月，他喊了整個班的同學去玩，白天正常點，去遊樂場，晚上在酒店吃飯時，他們那桌有人叫外賣送了兩箱啤酒……結果事情失控了，有個喝醉的Alpha當場釋放出信息素，最後還是Beta同學找來酒店服務員才控制住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