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雲回想起混亂的情景還是心有餘悸，他才出院，還在吃穩定劑，要是再上演去年那一出，他怕自己出事。

成雲罵了句：“他傻逼吧，這麼搞我不去了。”

常司才下來，就聽到這句：“怎麼了，幹嘛不去啊？”

成雲沒好氣地翻了白眼：“不如問你去年幹了什麼？”

“别呀，這次不是我弄的，是我媽辦的，絕對沒有煙酒。”常司連忙道，“我媽還說想你了。”

聞言，成雲放下心，叔叔阿姨不可能真任由常司亂來。

鬧哄哄過去了，常司借生日把方程喊到家裡，離開時才想起來蔣嫣的吩咐：“明天記得去我家一趟，我媽說想你了。”

他強調了幾次，見成雲點頭才走。

晚上成雲回雲山苑拿禮物，也順便去看小雨，

狼犬飛奔過來迎接半月未見的主人，搖着尾巴在成雲白色的校服上按下一串水印。

成雲：……

他捏住小雨的爪子，往下拽。

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滿腔父愛如山體滑坡，好在蘭姨适時送來手帕，擦掉手上的污水。

小雨繞着成雲跑，幹淨的地面也踩上泥印，他身上的長毛被雨水打濕了，成雲随手一搓，滿手毛。

成雲：“……蘭姨，叫人給小雨洗個澡。”

下雨天，小雨在别墅比在公寓更舒服，成雲也沒想着把他帶走，他回自己卧室洗了個澡，下樓時晚餐已經準備好了。

吃完飯，成雲把小雨帶到蘭姨準備的客房裡，原本卧室的床鋪沒有他同意，蘭姨也沒有添新的。

“别舔，我才洗完。”成雲坐在床上，推開亂拱的小雨，理了理淩亂的領口。

敲門聲響起，蘭姨端着盤子進來，她将水壺、水果和小吃放在桌上。

成雲爬起來給自己倒了杯水，小雨就跟在他後面。

蘭姨：“晚上和小雨一起睡？”

成雲嗯了一聲：“半個月沒看到，我也想他了。蘭姨，還有什麼事嗎？”

蘭姨躊躇道：“雲易這個月回海城，能來這邊住嗎？她很久沒回來了。”

成雲放下杯子：“你問過她什麼時候回來嗎？”

蘭姨默了片刻，說：“她的電話沒打通。”

“我也沒打通，”成雲給小雨扔了個零食吃，“最近給她打的電話都沒通，可能項目到難關了吧。”

蘭姨神情失望：“好，你早些休息。”

成雲摸了摸小雨的頭，他被成雲摸得很舒服，溫順地趴在他懷裡，粗粗的尾巴一掃一掃。

他突然想起撿到小雨的時間，雲容去世後，各路妖魔鬼怪都出來了，雲易不管事，隻有雲容留下的親信班子控制局面，蘭姨給成雲請了假，去她的鄉下老家住了段時間。

成雲從居住的小鎮找了條路往前走，道路兩邊是一望無際的黃色田野，兩條淺淺的水溝隔開水泥路和莊稼地，他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停下來是因為看到一群小孩圍着一隻血呼啦次的小狗。

成雲和小孩們說自己有錢，可以帶狗看醫生，小孩才讓成雲帶走他。

那天他沒帶手機，消失了很久，很晚都沒回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成家人找他找瘋了，蘭姨怕他被綁架，市裡的警力被調來找人，直到成雲因為沒錢，用診所的電話打給蘭姨，她在另一端失聲痛哭。

蘭姨對小雨很好，并不隻是因為它是成雲帶回來的寵物。

沒人知道如果成雲沒有遇到受傷的小狗，他會不會停下來。

窗外風聲陣陣，天空上深藍色的雲層一動不動，暮色湧入房内，成雲伸手抱住小雨。

——

到常司家時，兩人正穿着睡衣用早餐，常家廚師擅長粵菜，早餐是鮮肉馄饨、蝦餃、燒麥、流沙包和煎餃。

常司爸媽也在。

成雲喊了聲叔叔阿姨，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遞給蔣嫣：“阿姨，這是雲女士送您的禮物。”

雲容和蔣嫣是閨蜜，她說孩子的生日是母親的受難日，她活着的時候，每年兩個小孩生日，她總會精心準備蔣嫣的禮物。

後來雲容去世，兩家人關系漸淡，雲易繼承這個習慣，代替姐姐送蔣嫣禮物。

蔣嫣哎呀一聲，接過禮盒：“小易真是費心了。”

她拉住成雲的手：“雲雲好久沒過來了，快讓阿姨看看，嗯，還是那麼漂亮，早飯吃了嗎？要不要吃一點呀。”

成雲拉開椅子坐到她旁邊：“阿姨誇得我都不好意思。剛才看到您時差點沒認出來，怎麼有人越活越年輕，之前開家長會，有同學說怎麼常司讓他姐姐過來了。”

蔣嫣笑得花枝亂顫：“雲雲嘴真甜。”

常司翻了個白眼，朝方程說：“媽的，就數這家夥最會裝乖。”

常鴻才喝道：“嘴裡不幹不淨，吃飯時候講什麼髒話。”

蔣嫣這才将注意力轉過來，她拍了拍丈夫的肩膀，嗔怪：“一在家就逞威風，今天司司生日，脾氣收着點。”

常鴻才立馬服軟。

常司滿頭黑線，被他爸酸得龇牙咧嘴。

他靠近了點方程，吐槽：“這家夥就是見不得他老婆對别人好。”

方程抿着嘴忍笑，把蒸籠推向常司：“少說話，多吃飯。”

成雲有些出神，如果他的父親沒有死，他們也會像這兩人一樣恩愛嗎？他想到那個讓雲易咬牙切齒的匹配度，他們本來也是天作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