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中都出現了人臉,而且都是女人的臉,有女童、少女、中年女性、老年女性。幾十張老照片,涵蓋了幾乎所有年齡段的女性,根據陳鑫和的說法,也涵蓋了他小時候認識的女性,如果照片裡沒有的,那人也就不重要,估計都沒見過幾面。
陳鑫和看得專注,他根據來珺的交待,在每張人臉上至少停留十秒鐘,排除可能性後,再翻到下一張。
他翻閱的同時,來珺也跟着在看,最後照片全部過了一遍,兩人都沒什麼反應。
來珺将照片重新放回桌上,眼神凝重:“确定沒有?”
“應該是沒有的吧。”
“你不是不知道夢女長什麼樣嗎?”
“我确實還沒看清她的臉,但我記得那種感覺,就是注視她的臉龐時,呼吸停滞的感覺,好像下一秒就會死掉。”
聽他這麼一說,來珺眯着眼睛,陷入思索中。
雖然照片上的面孔,沒有讓他感到恐懼,但這并不能排除夢女就在其中的可能性。因為晚上做夢時,他看到的臉龐是動态的,不斷靠近,照片裡是靜态平面的,而且事先知道是親戚好友,有了心理預期,判斷失誤也有可能。
而且如果不是他家的親戚,那他爸媽為什麼要保護夢女,不願意意研所解開夢境?還是說他們并不是想保護夢女,而是在保護陳鑫和,怕往事揭開後,他病得更嚴重?
不過陳鑫和可以不知道真相,但意研所必須知道,夢女産生的恐懼,已經讓他無法入睡,如果以後出現更嚴重的症狀,意識師都不知該怎麼救他。
帶着探尋真相的念頭,來珺當場下了決心,轉頭看向陳鑫和。
“這麼看來,我需要到你的大腦中去一趟,你現在給我講講,照片裡的這些人都是誰。”
來珺記憶力驚人,陳鑫和給她講了一遍,她就将稱呼和臉都對上了号,甚至記得比他還清楚,三姑六婆各個輩分,分得明明白白。要是此刻見了真人,可以脫口而出叫出來。
把可能涉及到的人員認全後,她便出了咨詢室,通知郝岸和丁冬準備移意工作。
郝岸之前還滿腔好奇,但真到了移意的時候,又擔心起來,擔心來珺的安全。
“珺子,我得提醒你一句,童年時期的記憶,他肯定是丢得七零八落了,就算是關于夢女的回憶,也被壓抑了起來,如果真的要找的話,難度可不小呀。”
“沒事,既然他可以夢見夢女,就證明對她印象深刻,肯定還殘留有關于她的記憶,我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它挖出來。”
“但你要小心,陳鑫和的情緒反應過大、思緒過重,狀态不穩定,你移入之後,很有可能遇到大幅度神經波動,可千萬别被甩出來了。”
經他這麼一提,來珺馬上回憶起那些悲慘經曆——每次在神經世界逛得好好的,冷不丁一陣神經波動襲來,所有的努力都前功盡棄,又得重新再來。而且被迫彈出後,自己還暈得死去活來,就像坐過山車時被甩飛了出去。
以前,神經波動對于來珺來說,是個大問題,讓她棘手讓她痛。
但是現在,情況大不相同了。
來珺有了信心,目光一躍,看向白木青的休息室,聲音都渾厚了幾分:“沒事,我現在有防震棒了。”
郝岸一愣,随即也看向了保潔休息室,“珺子,你真要帶她進去呀?”
“對,”來珺語氣堅決,“丁冬,你去把白阿姨叫來吧。”
三分鐘後,白木青出現在了來珺面前,肩上還搭着張抹布,袖子挽到了胳膊肘上,一看就正在幹大事。
來珺不想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等一下就是你的試用期考核,将會決定你的去留。”
白木青聽了,忽然有點小緊張,差點拿抹布來擦汗,“那有補考的機會嗎?”
“沒有,”來珺拿出了教導主任的嚴肅,“這次考不過,你就得走人。”
說完,她看着眼前這位考生,眼眸裡意味深長。
是時候,摸清這個女人的真實水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