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鸠沅被生理鐘叫醒,兔萌跳到洗漱台上握着一個縮小牌的牙刷同她一起刷牙,臉鼓鼓的,還有些迷迷糊糊,完全是閉着眼睛刷的牙,直到冰冷的水打在臉上,它這才睜開眼睛。
洗漱過後,鸠沅換上幹淨的衣裙,先給自己煎了個雞蛋又沖了豆漿粉,又給兔萌端上草莓蛋糕,是的,草莓蛋糕。鸠沅簡直懷疑兔萌上輩子就是個草莓精。
等鸠沅吃完後,它已經打着飽嗝癱坐在椅子上。
鸠沅在玄關處換上一雙藍色的平闆鞋,拿上鑰匙正準備出門時,兔萌蹦蹦跳跳的過來了,它仰着頭看着鸠沅。
“家裡太無聊了,我也要去。”
“當然可以,如果你不覺得那裡更無聊的話。”
鸠沅笑了笑把它從地上撈起來,她蹲下來兔萌熟練的打開包包跳進去。
鸠沅經營着一家花店,她認為花可以給人帶來好心情,當然這還有另一個原因。
在門上挂上營業的牌子,鸠沅将幾盤開的正豔的花搬出來,兔萌玩了一會覺得無聊于是拎着一個小鏟子興沖沖的給花施肥去了。
鸠沅則是找到一本書閑看,她坐在扶椅上,在搖晃的聲音中,蔥白的指尖輕輕的掀開,與陳舊的書頁形成色差。
書名叫《東京舊物志》,描述了主人公一路記載妖怪趣事最終隐居安樂的故事,足足有千頁,紙質微微泛黃,摸着很有質感,歲月的沉舊感撲面而來。
鸠沅現在看的是《黑發》,京都有一武士他遺棄了結發妻子,出門遠遊,又結了婚。第二個妻子不懂愛情而又任性。武士懷念原來的妻子,又回到京都。
他的妻子一直在等待他。他向妻子述說着睡着了。第二天醒來時,發現睡在他身邊的不是妻子,而是一堆白骨。此時一團黑發向他身上纏來,越纏越緊,直到把他纏死。
書頁上還配着精美的畫冊,荒誕詭異,武士的妻子變成一堆白骨,而妻子的長長黑發和紅色的衣裳充滿怨念般直透人心。
“鈴~鈴鈴”
挂在門上的風鈴呼呼的響起來,書本被進來的風刮的一連翻了好幾頁。
鸠沅擡頭望去,原是一個黑色單麻花辮,穿着學校制服,頭戴白色發帶的初中生,模樣精緻可愛,是天内理子。
“沅沅!”
“我搶到了XX的電影票,一起去看嗎,超贊的!”
天理内子跑過來,一雙烏亮的眼睛期待的看着她。
“你作業寫完了沒?不寫完不可以呦!”鸠沅将書壓起來調侃道。
“不寫完當然不會來找你的,沅沅太過分了,總是這樣!”
“真希望可以沒有作業。”
天理内子單手叉腰氣呼呼的,然後雙手放在胸前禱告,鸠沅被她可愛的樣子逗笑了。
“你呀!三番五次的來找我,我這店都不用開了。”
鸠沅笑着将東西收拾好,指尖戳在她的眉心上,哭笑不得的樣子,天理内子眼珠心虛的轉了一圈。
“沒事,以後天理大人會光照你的!”
說着這較顯中二的話,她自己都笑了。
将花店門鎖好,天理内子牽着鸠沅坐上了車,一直到電影院,鸠沅才想到她忘了什麼,兔萌,應該不要緊吧?
鸠沅一邊想着,一邊安慰害怕的天理内子,天理内子買的是一部恐怖血腥片,電影用詭異的視線與光影構建出特有的詭異、驚悚氛圍,讓觀者在每一個畫面中都懸着心,随着渾身污血的紅衣女被拉近的鏡頭清晰印在屏幕上,整個電影院裡一片驚吓聲。
猶其是畫面中那個驚怖欲絕、慌不擇路的負心男人在一片靜寂中的掙紮,每一分每一秒都傳遞着恐怖卻又讓人痛快的感覺。
天理内子即想看又怕,于是用手捂着眼從指縫裡偷看,沒一會就埋進鸠沅懷裡,鸠沅見過比這更可怕的呢,淡定的拍了拍天理内子的肩膀輕聲安慰。
而花店内,被遺忘的兔萌哭叽叽的縮成一團。
“啊——”
電影結束後屏幕黑了,天理内子剛舒了囗氣準備站起來就被上面突然出現的腥紅血字吓了一跳,那字仿佛會流動一樣,突亮忽滅的描繪着報應二詞,在昏暗的燈光下,陰森森的,天理内子一下腿軟直接摔到鸠沅懷裡。
“太吓人!”
“搞什麼鬼嗎!”
天理内子正說着鸠沅就見那電影屏幕裡閃過一絲紅光,很好……鸠沅沉默了一瞬,目光環視一圈,見場内還有十多個人。
電影屏幕裡接連冒出奇怪的聲音,給人一種不祥的感覺,然後出現了貞子從井底擡頭向上望的模樣,斷斷續續的粗糙影像,仿佛初學攝影者般的構圖,既稚拙又複雜的畫面完全沒有電影符号學的脈絡可尋,這加深了坐在戲院椅子上觀衆心中莫名的恐懼。
貞子的出現是來源于受詛咒的錄像帶。也是知名的恐怖角色形象之一,已知她是個怨靈,等級未知。
“什麼情況?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那些人沒有發現事情的不對,個别人甚至咒罵起來。幾個人意識到不對想要出去,卻驚恐的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中出現在了電影屏幕中的畫面。
黑色長發遮住整張臉的貞子從那囗枯井裡面爬出來,準确無誤的看着他們。
鸠沅默默抽出一張卡牌,稀有度——SR,【心狩鬼女紅葉】
紅葉手臂上停留着一隻烏鴉,而地面上也遺留了很多烏鴉骸骨,給整體火紅的氛圍中增添了一絲詭異。同時,從紅葉周身延展出來的骨刺,也讓人感覺到了這個女人的危險。
在貞子緩緩擡起來手時鸠沅也動了,她穿着豔紅的長裙,裙翼用銀絲線勾出縫合線,下擺是密麻麻的一排紅色楓葉圖,胸前是寬片楓葉裹胸,露出豐滿的胸部,身子輕輕轉動長裙散開,舉手投足間如風拂揚柳般婀娜多姿。
一頭黑發如瀑,鮮紅的嘴唇微微上揚,略有妖意,唇角是刺眼的縫合線,膚白的皮膚上攀爬着如火一般炙熱的楓葉,她面容妖治美豔,周身都被豔麗的紅色所籠罩,像是要燃燒起來了一樣。
“好美!”
鸠沅聽見這樣的感歎。她随手設下一個結界。然後率先發動攻擊搶戰先擊,紛飛的紅葉宛如鋒利的刀刃。
“呵呵~看這楓葉多紅、多漂亮。”
紅葉捂着唇嬌笑,貞子直接用念力操縱那些楓葉,被她揮開的楓葉産生巨烈的沖擊波。結界破碎,那些人荒亂的叫起來。
“保護好我,我可以給你很多的錢!”“啊啊!”
不僅鸠沅覺得吵鬧,貞子也是攻擊起來,她通過頭發壓倒一個人,輕松的将他猛烈拖拽,那人掙紮着在地上留下血痕,貞子單手握住他的脖子将人舉高,并不廢力的将人從遠方扔出。
鸠沅來不及隻能捂住天理内子的眼睛,盡管如此,耳邊猛烈的尖叫聲還是讓小姑娘的臉慘白,她想哭卻強撐着不想給鸠沅制造麻煩。
“沅沅”,天理内子顫抖的聲音帶上了哭腔。
“别怕。”
貞子猛然瞬移過來,她伸出手,那是一雙僵硬沒有血色的手,鸠沅以為她是要攻擊天理内子,結果她開囗,儒慕的喊着。
“姐姐!”聲音幹脆利落。
剛進來的白毛DK:“哇哦~好精彩哦!”
帶着墨鏡的少年看起來帥氣又風流,說着吊兒郎當不着調的話,身上穿着似乎相識的衣服,是這世界太小,還是他們太愛看熱鬧?
說實話,鸠沅已經做好大戰三百回合瀕危死亡的準備,因為貞子的設定太強了。
貞子所有能力為:免疫物理、無限複活、瞬移、超越常人力量、預知、治愈術、無限分身、通靈、念力控制、重力控制、頭發控制、思維控制、恐懼控制、夢境控制、時空控制、現實扭曲等
總之,行走的bug。
“姐姐……我的……”貞子被頭發遮蓋的面容準确無誤的瞪着天理内子。
“沅…嗚,沅沅……”天理内子吓得縮到她懷裡。
身材火辣的紅葉目光輕輕瞟向身旁,白毛的DK幸災樂禍的吃着瓜。
“真是太精彩了!”
五條悟興奮的拍手大笑,但他突然變了臉色,那幅眼鏡被他拉下來半搭在鼻粱,穿着黑色制服的少年露出那雙帶有白霧的蒼藍色眼瞳。
“那麼你究竟是什麼人呢?身上沒有咒力不是術師,所以是妖怪嗎?”
外貌十分出衆的少年帶着絲絲惡意,他雙手插進兜裡笑着問道,桀骜不馴。
盡管有些害怕,但天理内子還是站起來,“你在說什麼!”“你才是妖怪呢!”
鸠沅一下就笑了,紅唇上揚,更顯妖豔。她不笑的時候是有些冷冰冰的,雖然很漂亮,但少了什麼。笑起來就沖淡了,那是腐化破碎的軀殼也難掩的美麗。
貞子最終化成了一張卡牌,是一個美麗溫柔的女子,穿着俏皮可愛的碎花連衣裙,五條悟大叫起來。
“什麼,原來你是魔法少女嗎?”
鸠沅當然不是,所以中二少年也看粉色公主嗎?
鸠沅隐約感覺這個人會十分難纏,像什麼來這?回想起這個人狂搞姿态的樣子,鸠沅想起來了,就是那種漂亮又生活環境優渥但是壞脾氣的貓咪,完美慨括!
将事情解決完後天色越發暗了,鸠沅早就變成了原來的樣子,度過不愉快的一天,天理内子揮手告别。
五條悟倒想也跟着她,但他的家長打來了電話,“五條悟!你又去哪了,半個小時之後要是再沒有回來,你就等着和夏油傑一起寫檢讨吧!”
暴怒的家長一囗氣說完挂掉了電話,五條悟隻能興緻不齊的離開了。
當鸠沅照燈打開店鋪門時兔萌嗖的一下沖出來了。
“太過分了!你去哪裡了?怎麼可以把我一隻兔子留在這裡!!”
兔萌對着鸠沅譴責道,想到與天理内子一起看電影的事情,鸠沅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那補償你五顆草莓?”
兔萌眼睛一亮,理直氣壯道,“十顆!”
鸠沅想了想還可以,于是點頭抱起兔萌。兔萌軟軟的縮成一團,小小的聲音突然落寞下來。
“沅沅,你不會丢下我的,對嗎?”
“當然,為什麼這麼問,你不是又看了什麼狗血劇情吧?”
“才沒有!”柔軟的耳朵猛然豎起來,小兔子可聽不得這些。
“放心,我知道。以後不會留下你一個了。”鸠沅揉了揉兔萌的耳朵眼角微微下垂,神色溫柔。
“沅沅沅沅”,兔萌興緻齊齊的複述着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