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看到網站雙木發布的最終章,許怿氣得差點沒把家給掀了。他怒敲了一個小論文給雙木發過去,卻喜提一個紅色感歎号。
許怿炸了。
還拉黑是吧?他惡狠狠地往上面翻聊天記錄,劃過一次次兩人和睦友好的劇情探讨,一直到最開始的那份拘謹的介紹。
A大附中是吧?
A大附中......?許怿兇狠的眼神清澈了一瞬,怎麼有點熟悉。
他連忙起身,把昨天丢棄在地上的文件袋撿了起來,翻出裡面的學校介紹,幾個赫然大字明晃晃地占滿了半面紙——A大附中夏令營。
【你為什麼叫雙木啊?】
【根據我自己的名字随便取的。】
許怿眼神眯了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雙木,你給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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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九月完全沒有入秋的迹兆,三樓的高度剛好可以看到窗外枝丫繁茂的綠樹,剛下過雨的藍天碧空如洗,風吹過,陽光被切割的細碎。
辦公室裡,一個穿着黑色短袖的少年倚靠在窗前,看上去格外惹眼。
他鎖骨處垂落着三條錯落的钛鋼銀鍊,破洞牛仔褲下蹬着雙馬丁靴,淩亂抓高的頭發染着金黃的光,是天生深栗色被陽光的寵幸。
一個字,潮。
此時的這位潮男酷哥正百無聊賴地掰着手邊這盆綠蘿的葉子,眉頭微皺,看上去有幾分焦躁不耐。
“對于他這個事,我也是操碎了心。”
“放心吧,瓊玖是個省心孩子,到時候會知道你們的良苦用心。”
“但願如此吧......”
男生對面的沙發上坐着兩個中年男子,一個身着西裝,眉目沉穩得體,另一個則身材有些發胖,頭發稀疏得危險,很難讓人看出這是兩個同齡人。
當然,許怿也沒看出來。
瓊玖......許怿在心裡咀嚼着這個名字,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這名字還蠻詩情畫意的。他看了看對面,一個剛才自我介紹是教導主任,想來另一個就是這個“瓊玖”的父親了。
許怿無聊得緊了,聽着兩人旁若無人的交談,随意猜了猜,此時一個叛逆的野蠻少女形象在他腦海裡逐漸成形。
想到這,他不由笑出了聲,擡手捂嘴的時候順便看了眼腕表,指針又過了半圈,許怿眉頭一皺,終于忍不住開口提醒對面:“丁主任,快要上課了。”
早上八點,他剛踏進辦公室,那個西裝男人就緊随其後,看上去形色匆忙,不知道是什麼要緊事,反正兩人聊了快兩個小時,把許怿冷落到了一邊。
初來乍到,昨晚才被他媽幾番叮囑的許怿忍了忍再忍,這才開口。
兩人把注意力放到面前的男生身上,身材發胖的那位,也就是許怿剛才喊的丁主任皺了皺眉,奇怪道:“诶?瓊玖怎麼還沒過來。”
但其實,他口中的這位瓊玖其實早已經在辦公室前打了個圈。
夏令營是A大附中的傳統項目,每年分科後的新班級會在開學前半個月到學校組織學習、社會實踐,為期五天,目的是讓學生提前體驗分科學習節奏,适應新班級。
新高二一班的教室裡喧鬧一片,同學們圍聚在一塊,幾個之前同班的或分享假期生活,或分享假期作業,教室裡一片歡聲笑語。
收到短信的班主任蔣析敲了敲前門,清脆的聲音吸引來大家短暫的注意力,教室裡喧鬧的音量低了一點。
“木瓊玖,去主任辦公室接一下新同學。”話音剛落,班上又精神了起來,一個個讨論的聲音撲湧到蔣析面前。
“新同學?析哥,什麼新同學還要我們會長大人親自去接啊?”有人好奇道。
“校外轉來的嗎?男的女的?好看嗎?”
“成績怎麼樣?怎麼來我們班啊?”
同學們帶着一個個問題擠到蔣析面前,蔣析擺了擺手,揮散開人群,“這麼激動,要不你們中再派個人和木瓊玖一起去接?”
蔣析是語文老師,高一的時候就帶了好幾個班的課程,因此和新班級的許多同學都很熟悉,加上這位年輕老師親切有趣的性格,深受學生喜愛。
“好啊好啊,我我我!”一個個激動地自我推薦。
“讓我們班級門面去接,那肯定也是個帥哥或美女!”有人猜測道。
于是,人群中自薦的聲音變得更多了。
蔣析掃過人群,一眼就看到了一個圓潤的花孔雀,眼神微眯,帶着笑意地指了指後面使勁蹦跶的男生,“袁衫,你去。”
袁衫猛地跳起來,高呼一聲,“歐耶!”他連忙跑到後排。
靠窗的位置上此刻正坐着一個男生,他立着書,眼神看的專注,全然沒有注意到周圍喧鬧的事情。
窗外的微風輕輕吹進來,撩動起他柔順的發絲,好一副歲月靜好的優美畫卷。
“走了木哥,蔣老師喊我們去接新同學,大高個,女的,賊漂亮。”
袁衫猛地拍了一下木瓊玖,書應聲倒在桌面上發出刺耳的聲音,歲月靜好的畫面嘩啦破碎。
木瓊玖:“......”
前排圍堵的人,蔣析,都看向袁衫,“你怎麼知道的?”
袁衫嘴一咧,語氣得意而肯定,“我猜的。”
大家:“......”
木瓊玖擡起頭,從上到下掃了一眼袁衫,笑意彎了彎眼睛,“你确定去?”
袁衫甩了甩頭,眼神肯定,“走!”他全然沒有注意到人群中壓抑的幾聲低笑。
“那走吧。”面容清俊的少年把書簽夾好,蓋上了書,站起身來,高出袁衫半個腦袋的身材挺拔修長,配上此刻溫和的笑意,如沐春風。
袁衫暗罵一聲,立馬又後悔了,他轉身朝蔣析哀嚎道:“不行啊析哥,能不能不讓這個妖孽和我一起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