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許怿還很好脾氣地沖對方彎了彎眼,滿是愉悅,氣得對方直接炸毛,卻被邊上兩個不斷的提問一直相逼。
“叔叔,我們真的沒有欺負人。”陳錫遠表情立馬收斂了下來,習慣性低垂着眼,把他慣用的那副好學生的端正樣子拿出來。
可他卻對“準入證”的事情隻字未提。
保安叔叔可看見了面前低着頭的男生剛才看對面人的眼神——惡毒不甘,反觀地上坐的那位,淩亂的碎發遮住眼睛,露出的半邊臉慘白一片。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你看看人家被你欺負的什麼樣了?”保安叔叔指着木瓊玖,罵完陳錫遠他們,又不滿地說教許怿他們,“你們也真是的,還不把自己朋友拉起來。”
許怿:“......”
陳錫遠:“......”
也算是讓他們體會到了被冤枉的感覺。幾人被保安帶走了,邊走還在邊教育他們。
“哇撒!媛姐你也太聰明了吧,木神問一句,你就确定對方沒有準入證了!”袁衫特别激動,覺得自己同桌特别帥!
陳可媛甩了甩頭發,沒甩動,這才反應過來今天紮了個丸子頭,于是順勢轉了下腦袋,“那當然,要是有早拿出來了啊,用得着一個勁瞎BB?”
許怿看了看,還坐在地上的木瓊玖,額頭黑線,“起來。”
他知道對方這次又是幫了自己,卻有點不清楚,對方想幹嘛......于是眼神警惕了起來,“你要碰瓷啊?”
木瓊玖垂着腦袋壓下反胃的惡心感,然後才緩緩地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眼神有點幽怨:“你可真是喜歡把人按倒......”
“什麼?!”袁衫八卦雷達瘋狂轉動,眼冒星星地看向他們。
許怿立馬上前捂住對方的嘴,眼神恐怖,“你要是敢說亂七八糟的話,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甜橙的味道裹挾一道風突然襲來,木瓊玖被捂着的嘴克制不住上揚,眼睛更是彎成了月牙,他輕微地點了點頭。
許怿這才放開木瓊玖,一臉冷酷地站在邊上。看着一臉期待的袁衫和陳可媛,木瓊玖繼續道:“沒什麼。”
袁衫和陳可媛對視一眼,多年同桌情誼讓彼此瞬間相視一笑——如果不說的話,可就别怪我們自己想了。
當然啦,還有另外一個大八卦,但此時此刻好奇的兩人卻不敢去問當事人。
幾人離開蝴蝶标本館後,袁衫和陳可媛走在後面,看着前面并肩而行的兩個少年,挺拔卓越的身姿在陽光下影子傾斜,平行相交。
時間倒回昨天。
學生會會長在公告欄上張貼出了對許怿考試結果的調查詳情,周圍的閑言碎語帶着疑問帶着不解湧向木瓊玖,但都被對方以一個不鹹不淡的笑容擋回去了。
表面溫和有禮,實則冷淡疏離——這一直都是大家對這位年級大佬的看法,于是也就沒人在問。
但是卻沒想到木瓊玖主動在自己班說了。
他站在講台上,蔣析也在教室後面,顯然是支持木瓊玖的發言。
“請大家不要因為莫名的謠言就用有色眼鏡看人,尤其是對我們自己的同學。”
“接下來還有兩年的時間可以讓我們熟悉這位新同學。”
“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也是給我們自己一個明辨的機會。”
底下很安靜,大家互相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相顧無言,紛飛的訊息卻在飛躍的紙團、放學的論壇裡紛飛活躍。
所以其實,袁衫一大早和許怿說的,“許怿非常搶手”也并不是假的。
因為有很多人都願意來做許怿的“考察官”,來熟悉熟悉這位新同學......
可惜被一個關系戶,一個資本家,還有一個資本家的關系戶一把搶下了這個寶貴名額。
蔣析交叉着手,倚靠在教室後方的架子上,看着台上義正言辭為同桌說話的木瓊玖,眼神裡滿是欣慰:這學期木瓊玖給他的變化真大。
作為對方高一的班主任,他一直覺得這孩子冷漠,遠離集體。加上上學期期末家裡違背他意願篡改選科志願的事情,一直讓他很頭疼。
思緒随着視線聚焦在後排靠窗的桌面上,那裡擺放着一張書寫紙,折疊起來,被随意地放置。
——窗外的風時不時吹進來,掀動紙頁面,卷起寥寥墨痕。
此時的許怿還不知道,第一次有人幫他在教室說話明辨。
就像木瓊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要為了一個人走到聲嚣裡去,這也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