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别說，又沒說不讓别人說。”木瓊玖眨了眨眼睛，一臉坦然。
——操？這人不僅說出來，剛才還偷看了？可恥啊，可恥！
許怿皺了皺眉，反倒是其他人聽到這個名字之後，一片神色了然，沒說什麼其他話，全都散開回了各自的位置。
隻是在路過許怿邊上的時候，語重心長地勸慰：“許怿，加油啊，别給我們班丢臉。”
甚至有膽子大的直接拍了拍許怿的肩膀，給出一個慈愛關切的目光。
“袁衫，你找死啊？”許怿壓着嘴角，眼神冷淡，裡面充滿了危險。
小胖的身體一抖，立馬求饒，“找活找活，嘿嘿。”
“同桌加油啊。”沒想到木瓊玖也開口說這樣的話，溫和醇厚帶着磁性的聲音随着突如的風卷進許怿耳朵裡。
看上去确實恢複了不少，都能來打趣自己了。
“加不了油。”許怿重新趴回自己桌上，語氣懶散，“加不了一點。”
“為什麼？”
“對了，吳城宇是誰啊？”許怿沒回答，問了個新問題。
對面也不答反問：“今天博物館那個是誰啊？”
像是應激一樣，許怿眼神煞是冷了下來，要是前兩天，他可能會怼木瓊玖一句，“和你一樣的僞君子。”
但這次，許怿什麼也沒說，轉回去重新趴在自己的座位上。
木瓊玖看着他毛茸茸的腦袋，也沒有說話。
許怿這一趴就一直趴到了考場上......
第二天的考試，語文，英語，理綜，全都以100分的卷子濃縮在一個上午考完，下午自習兩個小時，之後進行結營典禮。
周圍同學一臉悚然地看着許怿幾乎睡着考完了語文和英語，隻有理綜的時候是全程清醒地完成的整張卷子。
看了看始終端坐筆直，挺拔如竹的木瓊玖，再看向姿态懶散，神情松弛的許怿，這難道就是學霸與天才的區别嗎？！實力恐怖如斯。
一直到考完的那兩個小時自習，大家都在熱火朝天地讨論着這場“挑戰”，也不知道是班上哪個大嘴巴在論壇裡說了這件事情。
但其實不說是誰寫的，大家也能猜到八九不離十。
吳城宇，高一的萬年老二，學習勤奮刻苦，可惜性格陰郁冷漠，從不主動參與集體活動，總是能在班級第一排的最邊上看到他微佝的背影，在低頭學習。
電影在投影屏幕上播放着，底下的同學卻都抱着手機在論壇上馳騁。
【吳城宇，做好打臉的準備了嗎？許怿語文和英語真就是閉着眼考的。】
【你當好自己的萬年老二，啊不，現在是萬年老三就好了，非得來做什麼挑戰幹嘛？這不是鬧笑話嗎？】
【有志者事竟成，可惜現在第三都隻是見天才的門檻。】
【評論區在笑什麼啊？人家在怎麼樣也是第三，穩定的前三好不好！隻有我們這些真正的學渣愛看熱鬧哈哈哈哈。】
教室裡，一個男生把校服襯衫往下拽了拽，指甲在手掌心裡掐出月牙形的凹痕。論壇頁面在發燙的屏幕上不斷刷新，嘲諷的言語并不過分，卻格外刺向他的自尊心。
玻璃窗映出他繃緊的下颌線，喉結在吞咽時突兀地滑動。
“如果對他成績不服，可以光明正大地找他下挑戰書。”
呵，吳城宇冷笑一聲，後槽牙咬住口腔内壁的軟肉，血腥味混着昨天便利店面包的酸澀在舌根蔓延。
可惡......便利店前的少年，神色永遠這樣從容，永遠溫和，太假了！太惡心了！明明就是傲慢，明明就是自以為是。
明明他什麼都有了，為什麼還要來逼自己出醜？吳城宇突然這麼想着，飄散的思緒越發不可控制。
還有許怿，明明就是作弊，憑什麼不取消他的成績？明明答應了不說出去，為什麼要到處宣揚？
要不是木瓊玖拿了監控視頻威脅他，他才不會......明明都是他們的錯！
走廊傳來女生的嬉笑，吳城宇條件反射地把手機倒扣在課桌上，黑色手機殼撞擊木紋的悶響驚飛了窗外的鳥。
驚動的除了窗外的飛鳥，還有此刻沸騰的論壇——輿論反轉。許怿的名字熱度直升，沖上了論壇讨論度第一。
窗外樟樹葉撲在玻璃上的陰影，正巧落在吳城宇拿着手機的指尖。他趴在座位上埋着頭看手機，肩膀突然微微顫抖起來。
如釋重負中又帶着嘲諷的笑聲斷續飄散。
另一邊的教室裡，在論壇上刷到成績排名的袁衫突然大喊了一聲。大家被他吓了一跳，紛紛抱怨怒罵。
袁衫完全不在意，他貓着身子溜到後排，戳了戳趴着的許怿，“怿哥，成績出來了。”
“哦。”許怿對此根本不感興趣，沒有賭注的挑戰書對他來說就是一張廢紙，而且......結果他早就知道了。
木瓊玖反倒是更感興趣，他一眼掃到袁衫屏幕上的排名，第一是自己的名字，吳城宇從第三升到了第二，然後前面幾個名字裡都沒有許怿。
袁衫注意到木瓊玖視線，非常自覺地把手機遞過去，指了指一個非常靠後的位置，“許怿在這兒。”
排名68名，全理科的總人數也才120幾個......
木瓊玖有些不解，視線旁移——英語，21分？
“你可真是純正的熱血愛國人啊。”
剛點評完，又看到語文45分......“當我沒說。”木瓊玖幽幽補充。
【所以許怿真的作弊吧？不然這次能考這麼差？太離譜了吧。】
【但是他理綜100分啊，全年級唯一一個滿分诶，開營考的不就是三門選科嗎？】
【啧啧啧，偏科戰神啊，這裡理綜很難呢，木瓊玖都隻有90分。】
【什麼叫隻有啊！本人仿佛收到了挑釁......】
電影的尾聲在幕布上滾動，蔣析剛好踩着時間走了進來。
“時間緊張，大家搬着椅子去操場上準備結營典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