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就這麼僵持起來。
白雨眠手仍覆在他眼上,另一隻手去把枕頭往右側移,企圖遮住那盒東西。
遮掩完畢,白雨眠躺回床上,在想這是誰安排的。薛晴說房間是她吩咐阿姨打掃的,這盒計生用品,沒有她的授意,想來阿姨也不會擅作主張。
剛才在樓下催生的是她,現下在枕頭下埋雷的也是她。這位婆婆有點意思,白雨眠嘴角不自覺牽動。
“看見什麼了,吓成這樣?”躺在身側的男人偏過頭來,視線停留在她仍然燙紅的臉頰。這話問得小聲,聲音從他喉間發出,暗啞磁沉,飄進耳朵裡讓心髒一麻。
白雨眠怔愣一瞬,而後結巴道:“沒,沒什麼。”
中間的被子向上拱起,他直接伸手把枕下的盒子抽出來。
看清上面的字樣,男人揚唇譏笑,“怎麼,沒見過?”
這樣的嘲諷大可不必,白雨眠心一橫,堅決道:“不僅見過,還用過!”說完她就後悔了。
她沒事在這上面較什麼勁?
“是嗎?”男人尾音上揚,戲谑無比。
蟬絲薄被高高拱起,拱成兩人疊高。
薄如蟬翼的夏被之下,印出男人赤|裸結實的肩胛和收緊的窄腰。
外套、睡褲、内|褲,一件件貼身衣物從被子裡抛擲而出,毫無章法地堆疊在床下。
他的手觸到她的小腿肚,欲往上推起,方便活動。
“嘶”,白雨眠蹙起眉頭,“疼!”
剛才還假惺惺關心她的傷勢,金(甲)蟲上腦後就全然不記得,她在心裡狠狠罵着。
“抱歉。”他放棄曲她腿的想法,轉而将手探向别處。
這一切開始得不明不白,白雨眠側頭看向拉起的深灰色窗簾,身下的感受卻清晰異常,一幕幕在腦海回蕩。
她兩腿直直擺在床上,他也盡量避開擦碰她的傷口。
動作之間,腿内還是被擦得泛紅。
行至更遠處,白雨眠手掌驟然握緊,小腹也緊緊繃着。
随着最後一步,偃旗息鼓,腦内一片空白,靜靜地任汩汩的溪水流經自己。
“下去,重死了!”白雨眠伸手推他,語氣不自覺加重,為自己剛才的表現懊悔。她不該配合着他擺動,可那時一切行為不受控制,她隻能在事後表明自己的心志。
身上的男人眼尾上挑,聽話躺到邊上,探手把她因為汗液貼附在額頭的發绺捋到耳後,“原來會發出聲音,剛剛我還以為你啞巴了。”
白雨眠瞪他一眼,“你父母還在樓下。”
男人眸光亮起,低笑一聲,“原來是擔心這個,”他掖了掖兩人之間的被子,“下次放心喊,這兒隔音好。”
白雨眠被他的口無遮攔惹的羞赧,扔下一句:“沒有下次。”就背過身去裝死。
“啧,”邊晟無奈扯着嘴角,“剛掖好的被子。”伸手把她往自己這邊攬,“夜裡涼,搭好。”
清檀院地處山林,夜裡涼風習習,剛才兩人“并肩作戰”的汗濕早已被吹散。
被子裡的兩人仍舊未着寸縷,他手自被子裡穿過,松松搭在她的腰上,肌膚|相貼的距離,又讓冰涼的表皮産生熱意。
電光火石間,不久前偃旗息鼓的火苗又被點燃,他把人翻身抱坐起來,放在他的腿上,又是一場折騰。
……
翌日,兩人都賴了床。
下樓時,薛晴眼神在兩夫妻身上梭巡,試圖發現一點端倪。
“小白,昨晚睡得好嗎?”薛晴眉開眼笑,殷切詢問。
“嗯…睡得很好。”白雨眠拇指摳着掌心,扯了個謊。
邊晟沒在旁聽她們婆媳寒暄,徑直走到窗邊,和正喂鳥的邊科打招呼。
“今天起這麼晚?”邊科目光從鳥籠上轉移到兒子臉上,“你以前可不賴床。”
邊晟從邊科兜裡掏出煙盒,咬上一根,含混着答:“你以前也不遛鳥,現在不也樂在其中?”
邊科不在這上面和他掰扯,轉頭問起了集團工作。
“牙克石那地你跟人王總要來的?”
邊晟把煙拿出,吐一口煙圈,“瞧你這話說的,他自己放手的。”
邊科負手冷笑一聲,“你就可着你老爹的朋友霍霍吧。”想到他的身體狀況,又囑咐一句,“凡事不要操之過急,試駕也交給專業人士去做,管理不是你這樣當的。”
“嗯,聽進去了。”邊晟把煙杵滅在桌上的陶瓷缸裡,扔下煙蒂,“走了,你們二老保重身體。”
臨走前,邊科又給兒子後背一擊肘,“生活工作千萬分開。”
邊晟沒回頭,擡起右手在身後揮了揮。
這邊乘地鐵不方便,邊晟開車送她回了雨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