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來。”白雨眠也納悶,“一陣陣的,從爬了那幾層樓梯開始。”
邊晟直接把車開去了醫院,挂了急診。白雨眠說倒也不用這麼小題大做,邊晟說他的時間很珍貴。
白雨眠于是就不說話了,默默聽他安排,心裡隐隐不痛快。
醫生看了她的檢查結果,皺着眉頭很不悅,推了把鏡框說:“你這簡直胡鬧嘛,前三個月最不穩定,你還跑上跑下去打架?”
白雨眠和邊晟聽言對視,都愣在那裡。邊晟問醫生:“您的意思是,我妻子懷孕了?”
醫生給出肯定答複:“都四周了。”她又看看白雨眠:“你一點反應沒有?”
白雨眠想了想,要說反應也是有的,那就是沒什麼食欲,看見油葷就想吐。可她以前就對吃的不是很感興趣,這些反應都被她忽略不計。
“你的身體濕氣很重啊,而且胎像不是很穩。考慮清楚,如果決定要這個孩子,就再去挂個婦産科,聽聽那邊醫生的建議。”
邊晟聯系人開了套vip病房,各科醫生推着儀器進來給白雨眠做了檢查。
一連串檢查做完,白雨眠才從狀況外清醒過來,清楚意識到一個可怕的問題:自己懷孕了。
她開始想這是怎麼造成的。他們頻率并不很高,就算做也都全程做了措施。唯一一次,就是那次從醫院回去,他後半程才戴了東西。
時間都對得上,白雨眠确認就是那次。
“你什麼想法?”等醫生漸漸退出去,她才問邊晟。
“說實話,在我意料之外。但是我會對你負責,對這個孩子負責。我們是合法夫妻,我以後也會努力去做一個好丈夫,好父親。”
白雨眠腦子很亂,這簡直太突然,她從沒計劃沒憧憬過自己會成為一個母親,因為在她從小到大的印象裡,母親大都不自由。
她正在計劃着遠行,計劃重新去探索這個世界。而這個孩子就在這個時刻來了,這無疑會擾亂她的計劃。
“可是我沒做好準備。”白雨眠躺在床上,睜眼望着天花闆,聲音低低的。
邊晟不喜歡小孩,但看她和小豌豆那段時間相處得很愉快,就以為她内心是渴望有自己的小孩的。很顯然,她的回答在他意料外。
“你在害怕什麼,可以告訴我。”邊晟在床邊坐下,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被他包裹在掌心,就像她不安跳動的心突然有了着落,又像是一滴水墜落在大地上,大地的廣袤總是能承載她的不安。
“我不會愛人,我擔心我照顧不好她/他;我脾氣也不好,我擔心我因為她/他做了什麼讓我不滿意的事我就控制不住自己兇她/他;還有,我想去看世界,又怕她/他的到來會束縛我……”說完她偏頭去看床邊坐着的男人,“我的擔心是不是很幼稚?”
“你看,我這麼幼稚又膽小的人,怎麼能做母親呢?”
“雨眠”
他第一次這樣親昵地喚她,“誰說你不會愛人?就我所見,你把身邊的人都愛得很好,你的父母,你的朋友,你的員工,包括我,我們都因為你的存在而幸福。你今天不是還仗義出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
“你的脾氣不好嗎?那不見得。至少就我們近一年的相處來看,你脾氣簡直太好了。誰要是覺得你脾氣不好,那一定是對方的問題。我沒有任何濾鏡,這句話說的很客觀。”
“還有,首先你不膽小,相反,你勇氣可嘉。你有十八歲就和妹妹獨自出門遠行的勇氣,你已經比同齡人勇敢很多了。”
“最後,誰說幼稚又膽小的人就做不了母親了呢?那我這麼嚴肅又沒有愛心,豈不是更沒辦法做父親了?沒有人規定母親一定要怎樣,她們不一定都要銅牆鐵壁,不一定都要偉大奉獻。你怎麼樣,母親就怎麼樣。”
“我說這些不是堅持讓你把這個孩子生下來,隻是相對客觀地和你分析你的顧慮。如果排除這些顧慮,你仍然還是不想要孩子,那我們就不生,你不用在意我父母給的壓力。”
白雨眠頭一次聽他講這麼多話,平時聽他一兩個字兒地往外蹦,還以為和他說話要收費呢。但無論如何,他的這一通分析,很大程度緩解了她手足無措。
“還有一點你沒說呢,我以後想到處走走看看,孩子誰帶?”
邊晟很快答複:“工作日交給阿姨,休息日我帶,你有意見嗎?”
白雨眠笑了,嗔怪道:“那你和她/他相處太久感情深了,她/他更喜歡你怎麼辦,我會很傷心的。”
“那我和孩子玩的時候就告訴她/他,你不能太喜歡我,必須喜歡你媽媽超過我才行,否則我就不陪你玩了。”邊晟捏着她的手指,看着她笑笑:“這樣滿意嗎,即将仗劍天涯的白老闆?”
“嗯,勉勉強強吧。”白雨眠閉上眼睛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