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巅雲海翻湧,西王母斜倚瑤池玉榻,眉間鳳羽金钿随輕笑微顫。東海鲛人獻上的鲛绡廣袖拂過蟠桃園,桃枝瞬間綴滿灼灼芳華。九重天外忽傳仙樂,七十二路妖王執玉圭長揖,聲震雲霄:"恭迎姑姑赴瑤池宴!"這一聲,驚起漫山青鳥銜來漫天流霞,倒像是連天地都要為她展顔。
彤雲叆叇間,王母娘娘身披赤霞霓裳自扶桑木下款款而來,額間日紋金飾流轉神光。八荒仙魔齊齊垂首,聲浪如潮:“姑姑駕臨!”她擡手輕拂,漫天金烏齊鳴,連天邊流雲都羞怯地染上胭脂色,甘做這絕世風華的陪襯。
淩霄寶殿鐘鼓齊鳴,王母娘娘着鎏金赤绡踏光而來,發間九曜星芒随步輕顫。九幽黃泉的修羅、北冥深海的鲛人、青丘迷霧的狐仙,萬族生靈伏地叩首,齊聲喚"姑姑",聲浪震得三十六重天的琉璃瓦都泛起金光,而她唇角微揚的刹那,比天邊新升的十日金烏更灼目三分。
青銅時代的蠻荒紀年,四海八荒仍蒙着混沌初開的氤氲。昆侖山巅終年不化的皚皚白雪,此刻竟被一道赤金色光暈映得泛起胭脂色。西王母斜倚在瑤池畔的青玉榻上,鎏金赤绡廣袖随意垂落,衣袂間暗繡的九曜星紋随着她的動作若隐若現,宛如将整片星空都裁進了鲛绡。
她鳳眼微阖,眉間鳳羽金钿随着輕笑輕輕顫動,折射出萬千流霞。那方唇不點而朱,此刻噙着三分慵懶、七分矜貴,火紅色的雙翼收攏在身後,宛如兩簇凝固的火焰,頂端的金冠更襯得她尊貴無雙。作為烈焰獨角獸真源所化,她周身萦繞着若有似無的電光,偶爾有幾點星火自指尖躍出,将身旁的玉盞中的瓊漿燒得泛起金波。
"公主,東海鲛人族又來獻寶了。"侍女清越的聲音打破了靜谧。西王母緩緩睜開眼,眸光流轉間,火媚術的绯色光暈在眼中一閃而逝。隻見十二名鲛人少女踏着七彩泡沫自瑤池深處浮現,為首的鲛人捧着冰玉匣,匣中疊着新織就的鲛绡。那绡紗薄如蟬翼,卻流轉着虹光,每一次晃動都似将天邊的晚霞揉碎了織進去。
西王母擡手輕撫,指尖劃過之處,蟠桃園中沉寂千年的桃枝竟瞬間抽芽、開花。粉白的桃花層層疊疊,花瓣上凝着露珠,在赤金色光暈的照耀下宛如綴滿了碎鑽。她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心中暗自思忖:這些年四海八荒雖尊她為姑姑,可各懷心思的族群卻也不少,此番鲛人獻禮,怕也是有所求。
正想着,九重天外忽傳來仙樂缥缈,三十六隻青鳥銜着燙金請帖疾飛而來。七十二路妖王身着玄鐵铠甲、手持玉圭,自雲海中踏步而出。為首的洪荒巨蟒化作人形,單膝跪地,聲如洪鐘:"姑姑,瑤池宴已備下四海珍馐、八荒靈釀,恭請姑姑移駕!"
這一聲令得漫山青鳥齊鳴,撲棱棱的振翅聲中,漫天流霞翻湧。西王母緩緩起身,赤绡廣袖掃過之處,瑤池的水竟燃起赤色火焰,又在瞬間化作璀璨星辰。她邁步向前,火翅輕展,所過之處冰雪消融,萬物複蘇。"既如此,便去瞧瞧你們的心意。"她的聲音帶着與生俱來的威嚴,卻又似裹着蜜糖,聽得衆妖王心神一震,不自覺地挺直了脊背。
彤雲翻湧如沸騰的赤色熔漿,将四海八荒浸染成瑰麗的幻境。王母娘娘足踏九色火蓮,自扶桑木下款步而出,赤霞霓裳随風舒展,恰似将漫天晚霞裁作裙裾。衣擺處暗繡的萬道金烏紋在光影中流轉生姿,腰間赤色玉帶垂落的流蘇,每一粒都凝着太陽真火淬煉的琉璃珠,随着步伐輕晃,迸濺出細碎的金芒。
她額間日紋金飾閃爍着神聖光輝,與鳳眼之中流轉的火色光暈遙相呼應。方唇輕抿時,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唇角微揚時,卻又如春日融雪般柔和。背後火翅輕輕舒展,羽毛間躍動的星火将周遭雲層點燃,化作漫天流螢。金冠上鑲嵌的九顆赤色寶石,在日光下折射出不同的光芒,恍若九輪小太陽,照亮了她絕美的容顔。
八荒仙魔早已列隊等候,見她現身,齊齊單膝跪地,聲浪如潮:“姑姑駕臨!”這聲音震動天地,驚起沉睡在雲海深處的上古神獸,引得四海之水掀起滔天巨浪。王母娘娘擡手輕拂,指尖掠過之處,漫天金烏蘇醒,振翅齊鳴。它們周身散發的光芒,将天邊流雲都染成了胭脂色,朵朵雲彩仿佛含羞的少女,躲躲藏藏,卻又忍不住偷瞄這絕世風華,甘願化作最柔美的陪襯。
人群之中,一道身影鶴立雞群。明華帝君陸明華身着月白色雲紋長袍,腰間梧桐葉形狀的玉佩泛着溫潤的光澤。他望着那道赤色身影,眼中盡是傾慕與柔情,心跳如擂鼓。他在心中默默道:“素素,你依舊美得讓人移不開眼。”而王母娘娘,在衆人的朝拜聲中,不經意間瞥見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心中微微一動,鳳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随即又恢複了往日的威嚴。她緩步向前,每一步都似踏在衆人的心上,所過之處,萬物生長,繁花盛開,仿佛連時間都為她駐足。
彤雲似被煮沸的朱砂,在天穹翻湧成漩渦狀的赤色綢緞,連昆侖積雪都鍍上一層流動的金芒。王母娘娘赤足踩在扶桑木頂端燃燒的火焰蓮台上,赤霞霓裳自肩頭傾瀉而下,衣袂邊緣繡着的萬縷金線如同活物,随她步伐蜿蜒遊走,将周遭空氣都燙出扭曲的漣漪。火翅輕顫間,萬千星火墜落成流螢,在她周身織就光霧朦胧的結界。
額間日紋金飾突然迸發刺目光芒,照亮她微蹙的黛眉——人群中,明華帝君陸明華鶴立雞群的身影讓她指尖微蜷。他月白長袍上暗繡的梧桐葉脈泛着瑩潤光澤,恰似他們初遇時,那株栖滿鳳凰的神樹在月下流轉的光暈。“姑姑此番駕臨,三界有幸。”陸明華上前半步,聲音裹着三分克制的溫柔,掌心卻悄悄攥緊了藏在袖中的梧桐木簪——那是她化作白素素時,親手為他绾發的舊物。
王母娘娘垂眸掩住眼底翻湧的情愫,火媚術在眼瞳深處凝成绯色漩渦。她擡手輕拂,指尖劃過之處,金烏群竟幻化成陸明華的虛影,忽而又消散成點點星火。“帝君謬贊。”她聲音裹着熔金般的溫度,卻暗藏鋒芒,“既知三界不易,倒不如說說,北海異動之事,帝君作何打算?”話落時,火翅突然暴漲三丈,将方圓十裡的雲層燒得噼啪作響,驚得跪地的仙魔紛紛瑟縮。
陸明華望着她故意冷硬的眉眼,心中泛起酸澀。他知道,在衆目睽睽之下,她必須是執掌太陽的威嚴王母,而非能與他共枕看梧桐花的素素。“姑姑放心,”他執禮彎腰,聲音卻低得隻有二人可聞,“無論何時,明華都是你的退路。”這話如同一簇小火苗,在王母娘娘築起的銅牆鐵壁上燒出細微裂縫,她别過臉時,耳尖的绯色卻比天邊雲霞更豔。
赤紅色的雲霞在天穹翻湧,似是被誰攪動的熾熱火海,将整片天地都浸染得熾熱而絢爛。王母娘娘足尖輕點,自燃燒着金色火焰的扶桑木枝桠間緩緩飄落,赤霞霓裳如流動的晚霞般纏繞在她周身。那霓裳之上,以太陽真火織就的金絲暗紋,随着她的步伐閃爍不定,宛如萬千小太陽在衣袂間躍動。火翅輕輕扇動,帶起的熾熱氣流竟在虛空中勾勒出鳳凰涅槃的虛影,金冠上鑲嵌的赤色寶石與她鳳眼中流轉的火光交相輝映,将她的面容襯得愈發明豔奪目。
八荒仙魔們伏在地上,頭也不敢擡,卻又忍不住用餘光偷偷打量那道絕世身影。此起彼伏的“姑姑駕臨”聲浪中,夾雜着壓抑不住的驚歎與敬畏。王母娘娘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這一笑,仿佛能融化千年寒冰,又似能點燃整片荒原。她蓮步輕移,所過之處,土地上竟瞬間開出朵朵火紅色的曼珠沙華,花瓣邊緣跳動着細小的火苗,卻永不熄滅。
人群中,明華帝君陸明華緊握着腰間那枚梧桐木簪,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望着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心跳如擂鼓。“姑姑今日之姿,更勝往昔。”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卻難掩其中的深情。王母娘娘眸光流轉,與他的視線短暫交彙,那一瞬間,火媚術在她眼中凝成一抹溫柔的绯色,可轉瞬又化作威嚴的冷芒。“帝君過獎。”她的聲音清冷如天山之巅的融雪,卻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傳音中,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顫抖,“待宴後,可願與本宮共賞北海的星河?”
話落,她火翅猛地一展,熾熱的光芒如潮水般向四周擴散,驚得漫天金烏紛紛振翅高飛,發出高亢的鳴叫。天邊的流雲似是感受到她内心的波瀾,胭脂色愈發濃重,層層疊疊,如同一幅絢麗的畫卷,默默見證着這隐晦而熾熱的情愫。
當赤霞霓裳掃過扶桑木焦黑的枝桠,整棵神樹突然迸發萬千金芒。王母娘娘赤足懸于半空,繡着九曜星辰的廣袖無風自動,腰間赤色玉帶所墜的琉璃珠突然連成光鍊,在她周身勾勒出獨角獸的虛影。火翅舒展的刹那,雲層中炸響驚雷,卻不是尋常的青白色,而是裹挾着赤色閃電,将八荒照得亮如白晝。
"姑姑的威儀,當真能令天地變色。"暗紫色霧氣翻湧間,魔尊玄夜踏着白骨階梯緩緩而上,鎏金面具下的目光貪婪地掃過她泛着珍珠光澤的方唇,"不知可否賞臉共飲血月釀?"他話音未落,王母娘娘鳳眸中的火媚術驟然迸發,玄夜眼前頓時浮現出九幽煉獄——無數魔尊的幻影被火焰灼燒,而她赤足踩在焦土之上,身後展開的火翅将整片黑暗燃成火海。
人群中的陸明華瞳孔驟縮。他看見她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那抹笑容與五百年前在梧桐樹下截然不同。那時的素素會踮腳為他簪花,會在他懷中嬌嗔,此刻的王母娘娘卻擡手輕揮,鎏金護甲劃過半空,将玄夜周身的魔氣生生劈開:"魔尊若想敬酒,先過了本宮的火刑台再說。"她的聲音裹着太陽真火的灼燙,驚得玄夜踉跄後退,面具上竟出現蛛網狀的裂紋。
而當她轉身時,鳳眼中的火焰卻突然化作春水。陸明華看見她耳後朱砂痣輕輕顫動——那是他們私定終身時,他用梧桐葉汁液親手點上的印記。"帝君既應了北海之約,"她傳音時帶着若有似無的歎息,廣袖不經意間掃落一縷發絲,"便莫要再讓本宮等上千年。"話音未落,火翅猛地拍擊雲層,漫天金烏如離弦之箭俯沖而下,在她身後組成巨大的太陽圖騰,連遠處的昆侖雪頂都被染成驚心動魄的赤色。
淩霄寶殿的琉璃瓦在日光下流轉着七彩光暈,檐角懸着的青銅編鐘未擊自鳴,鳴聲中裹挾着太古洪荒的威壓。王母娘娘足踏九朵赤金蓮花,鎏金赤绡廣袖如燃燒的晚霞垂落,衣袂間暗繡的太陽紋章在移動間吞吐光芒,每一步落下,便有細碎的星火自裙擺處迸發,将白玉階燒出蜿蜒的火痕。發間九曜星芒冠由昆侖寒玉與太陽真火淬煉的玄金所制,十二顆星辰狀的寶石随步伐流轉,在她身後拉出璀璨的光軌。
九幽黃泉的修羅們身披黑鱗戰甲,鋒利的骨刺在殿中投下森冷陰影,此刻卻紛紛單膝跪地,骨甲相撞聲混着沙啞的"姑姑"響徹雲霄;北冥鲛人擺動着流光溢彩的魚尾,鰓間珍珠簌簌而落,望着那抹赤色身影時,魚尾不自覺地輕顫;青丘狐仙們豎起蓬松的九尾,毛發間綴着的夜明珠映出她明豔的面容,連最桀骜的狐族長老都俯首行禮。聲浪如海嘯般沖擊着殿頂,震得三十六重天的琉璃瓦泛起層層金光漣漪,竟與她周身的赤色光暈交織成絢麗的光網。
"此番盛會,倒讓本宮想起八百年前的神魔之戰。"王母娘娘指尖劃過殿中懸浮的鎏金香爐,爐中沉寂千年的息壤突然燃起赤色火焰,她方唇輕啟,聲音裹着太陽真火的熾熱,卻又暗藏寒冰般的冷冽,"那時諸位也是這般恭順。"話音未落,人群中傳來壓抑的抽氣聲,修羅族大君額間滲出冷汗,他分明記得那場戰役裡,正是眼前人化作浴火之鳳,以一己之力焚毀了九幽的百萬魔軍。
暗處,陸明華握緊腰間的梧桐木佩。他望着她眉間若隐若現的日紋金飾,恍惚又見當年在青丘桃林,白素素穿着淡粉色襦裙,踮腳為他别上親手編織的梧桐葉環。此刻的王母娘娘唇角勾起三分笑意,卻不達眼底,火翅輕顫間帶起的熱浪将他的衣袍掀起,她突然側目,鳳眼中火媚術凝成的绯色漩渦一閃而過,傳音落入他耳中:"今夜子時,太微垣老地方。"話畢,她擡手輕揮,漫天金烏自雲層中顯現,羽翼掃過之處,連時間都似被染成了赤金色。
淩霄寶殿穹頂垂落萬千流光,青銅編鐘震顫出遠古龍吟,三十六根蟠龍柱吞吐雲霞。王母娘娘赤足踩在懸浮的赤金蓮花上,鎏金赤绡自肩頭傾瀉而下,暗紋裡蟄伏的太陽圖騰随着步伐蘇醒,将她周身映成流動的火海。火翅收攏時如兩簇凝固的烈焰,金冠上鑲嵌的九曜寶石次第亮起,在她身後投下巨大的鳳凰虛影,尾羽掃過之處,殿中青玉地磚竟泛起熔金般的漣漪。
九幽修羅們骨甲碰撞出刺耳聲響,為首的魔尊單膝跪地時,額間魔紋在威壓下扭曲變形;北冥鲛人捧着盛滿鲛珠的玉盤,魚尾拍擊地面濺起的水花瞬間化作赤色冰晶;青丘狐仙們九尾舒展如孔雀開屏,卻在她經過時紛紛垂首,連最驕縱的小狐妖都斂了嬉鬧神色。"姑姑!"聲浪掀起九重殿宇的珠簾,琉璃瓦上的瑞獸浮雕竟滲出金光,恍若在她威儀下生出靈智。
"諸位不必多禮。"她擡手時,廣袖滑落露出腕間赤金镯,镯身纏繞的獨角獸圖騰突然活過來般遊動。話音未落,人群中傳來衣袂輕響——陸明華踏着梧桐虛影越衆而出,月白長袍上暗繡的枝葉紋路在她赤色光暈中泛着溫潤柔光。"姑姑此番召見,可是為北海異動?"他聲音低沉,卻在靠近時微微發顫,袖中緊握的梧桐木簪硌得掌心生疼。
王母娘娘鳳眸掠過他眼底藏不住的眷戀,火媚術在瞳孔深處凝成绯色漩渦。她唇角勾起的弧度似笑非笑,方唇開合間吐出的話語卻裹挾着滾燙溫度:"帝君既知異動,不如猜猜,本宮要的是北海的海眼,還是..."她頓了頓,火翅突然暴漲,将陸明華籠罩在熾熱的光芒裡,"解語花下那盞溫了三千年的桃花釀?"這話驚得下方仙魔倒抽冷氣,唯有她耳後那點朱砂痣,在金光照耀下紅得像滴未落的淚。
淩霄寶殿的穹頂裂開金紅光芒,仿佛天幕被撕開一道口子,千萬道霞光如瀑布傾瀉而下。王母娘娘赤足踩着流轉的星火,鎏金赤绡在身後舒展成絢麗的光帶,裙裾上以太陽真火繡就的鳳凰圖騰,随着她的步伐撲棱棱振翅欲飛。發間九曜星芒冠熠熠生輝,每顆寶石都吞吐着璀璨的光華,将她的青絲染成流動的銀河。
九幽黃泉的修羅們渾身骨刺在威壓下簌簌作響,卻仍咬牙保持着跪拜的姿勢,他們眼底既畏懼又帶着狂熱的仰慕;北冥鲛人捧着鑲嵌夜明珠的珊瑚寶匣,魚尾在地上不安地扭動,珍珠淚簌簌而落,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緊張;青丘狐仙們豎起九尾,毛發間的熒光草在她經過時瞬間綻放,映得她們的面容都失了顔色。“姑姑!”整齊劃一的呼喊聲直沖雲霄,震得淩霄寶殿的玉階都泛起陣陣漣漪,琉璃瓦上的祥雲浮雕仿佛活了過來,随着聲浪翻滾湧動。
“許久不見,諸位倒是生疏了。”王母娘娘的聲音如同裹挾着熔岩的蜜糖,她擡手輕撫過殿中青玉欄杆,指尖劃過之處,欄杆上的蟠螭紋竟滲出滾燙的金液,重新凝結成獨角獸的形狀。人群中,明華帝君陸明華鶴立雞群,他望着那抹熟悉的赤色身影,喉結忍不住滾動了一下。他記得上一次這般近距離看她,還是在青丘的梧桐樹下,那時她還是不谙世事的素素,會笑着把花瓣别在他發間。
“聽聞帝君近日在北海栽種梧桐樹?”王母娘娘突然轉身,鳳眼中的火媚術如漩渦般流轉,绯色光芒直直撞進陸明華眼底。她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方唇開合間吐出的話語帶着三分調侃、七分暧昧,“莫不是想在那苦寒之地,複刻青丘的光景?”話音未落,她身後的火翅突然劇烈震顫,帶起的熱浪将陸明華的月白長袍吹得獵獵作響,他卻渾然不覺,隻望着她耳後那點朱砂痣,心跳如擂鼓。
淩霄寶殿穹頂垂落的星辰燈盞突然劇烈搖晃,青銅燭台滲出滾燙金液,在地面蜿蜒成流動的太陽圖騰。王母娘娘赤足踏過蒸騰的光暈,鎏金赤绡如燃燒的朝霞漫過玉階,裙裾掃過之處,冰玉磚面浮現出細密的火紋,仿佛千萬隻金烏正從地底蘇醒。她擡手輕觸發間九曜星芒冠,鑲嵌的星辰石驟然迸發刺目光芒,将整個大殿照得通明,連九幽修羅們漆黑的骨甲都鍍上一層赤金。
"姑姑的威儀,當真讓三界失色。"北冥鲛人首領捧着盛滿鲛珠的琉璃盞上前,魚尾在地面拖曳出晶瑩的水痕,卻在觸及她周身的熱浪時瞬間蒸騰成霧。話音未落,青丘狐族長老突然發出一聲驚呼——他腰間懸挂的祖傳狐火玉佩,竟在她目光掃過時燃起幽藍火焰。殿内氣氛驟緊,唯有王母娘娘唇角笑意更濃,方唇微啟時,火媚術凝成的绯色漣漪已漫過衆人眼底:"鲛王這鲛珠,可比三百年前黯淡了許多?"
人群中,陸明華握緊了袖中梧桐木簪。他看着她火翅邊緣躍動的星火,恍惚又見當年在青丘,素素蹲在梧桐樹下,将沾着露水的花瓣别進他發間。此刻的王母娘娘卻偏頭望向他,鳳眼中流轉的光芒比任何時候都熾熱:"明華帝君近日修繕太微垣,可還記得添幾株梧桐樹?"她廣袖輕揚,殿外突然刮起赤色旋風,卷着幾片焦黑的梧桐葉落在他肩頭,"畢竟..."尾音拖得極長,火翅猛地展開,将他籠罩在熾熱的光芒中,"有人曾說,梧桐樹與赤焰最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