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巅雲海翻湧如浪,赤金步搖垂落的明珠映着霞光,王母娘娘倚着青玉蟠螭榻,指尖輕撚玉露凝成的茶盞。忽有九尾白狐踉跄闖入,尾尖沾着魔界瘴氣:“姑姑救命!魔尊觊觎您賜下的長生燈,率魔衆血洗青丘……”話音未落,她腕間的鎏金鈴驟響,萬千流霞自袖口傾瀉,化作漫天火鳳直撲九幽。四海八荒的仙使望着那道灼目的绯色身影,皆知這曾以一己之力封印上古兇獸的太陽之母,又要掀起三界風雲。
瑤池蟠桃宴上,王母娘娘廣袖拂過琉璃盞,朱唇微啟賜下瓊漿,九重天上仙娥自慚形穢,九幽黃泉厲鬼亦屏息凝神。當魔尊率萬千魔衆踏碎南天門,衆人隻見她眉間金紋驟亮,掌心托起烈日,裙裾翻湧處,混沌初開時的耀目光芒将群魔灼成灰燼,四海八荒齊喚“姑姑”的聲浪,驚起銀河十萬星子。
幽冥血海翻湧,魔尊利爪撕開空間裂隙,卻見霞光穿透重重魔氣,王母娘娘赤紗飛揚踏日而來,眉間金紋與驕陽同輝。她輕擡皓腕,摘星為刃,攬月成盾,萬千神魔尚未近身便在耀目光芒中灰飛煙滅,四海八荒齊聲喚出的那聲“姑姑”,震得九幽深淵都簌簌落下石屑。
昆侖之巅終年籠罩着鎏金般的霧霭,十二根盤龍玉柱撐起九霄雲外的淩霄殿,檐角垂落的鲛人淚珠串成珠簾,在日光下折射出七色光暈。王母娘娘斜倚青玉蟠螭榻,绯紅绡紗繡着千朵并蒂蓮,廣袖垂落處金絲暗紋若隐若現,腰間赤金螭龍紋腰帶懸着七顆流轉星輝的夜明珠,随着她指尖輕轉玉盞的動作叮咚作響。
她垂眸望着盞中浮沉着的冰晶玉露,發間赤金步搖綴着的南海明珠輕輕搖晃,将霞光碎成點點金箔。鳳目含着三分慵懶,眉間朱砂痣似燃着團永不熄滅的火焰,方唇微抿時唇角揚起的弧度,竟比殿外初綻的瓊花還要豔麗三分。當九重天外傳來魔角嗚咽,她睫毛微動,火紅色羽翼在身後若隐若現,腕間鎏金鈴無風自動。
"轟隆——"
整座昆侖震顫起來,琉璃瓦上凝結的霜花簌簌而落。殿外突然闖入的九尾白狐跌跌撞撞,九條蓬松狐尾沾滿漆黑瘴氣,原本雪白的皮毛被腐蝕出焦黑痕迹。小狐狸仰着帶血的臉,琥珀色瞳孔映着王母娘娘衣袂上躍動的火焰:"姑姑!魔尊...他打碎青丘結界,說要取您賜給阿娘的長生燈!"
話音未落,殿外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叫。王母娘娘指尖凝着的玉露突然沸騰,化作縷縷青煙消散在空中。她緩緩起身,廣袖掃過之處,青玉案上的茶盞驟然炸裂成萬千冰棱。火翅舒展間帶起灼人熱浪,發間金冠迸發出刺目光芒,竟将整座淩霄殿映得如同白晝。
"當年在幽冥血海,我留他一縷殘魂已是慈悲。"她聲音清泠如昆侖之巅的千年玄冰,卻帶着令人戰栗的威壓,"如今倒學會反噬了?"鎏金鈴發出尖銳嗡鳴,萬千流霞自她袖口傾瀉而出,在空中凝結成百隻浴火鳳凰。領頭的火鳳昂首發出清啼,尾羽劃過之處,空間竟泛起層層漣漪。
小狐狸蜷縮在榻角,看着那道绯色身影踏着流霞飛向天際。王母娘娘赤紗翻飛間露出腰間暗紋,正是古老神獸烈焰獨角獸的圖騰。當她轉身時,鳳目中流轉的赤色妖異光芒掃過衆人,殿内仙娥們下意識屏住呼吸——那是火媚術發動的前兆,恍惚間,所有人仿佛看見上古洪荒時期,那位徒手捏碎混沌兇獸的毀滅神,正踏着累累魔骨歸來。
瑤池之畔,七色雲錦鋪就十裡長席,三萬六千盞琉璃燈浮于粼粼波光之上,将王母娘娘的绯色裙裾染得流光溢彩。她斜倚在九鳳朝陽榻,赤色鲛绡繡着萬千流火紋,廣袖垂落處金絲暗紋與琉璃盞中的瓊漿交相輝映。眉間金紋随着呼吸若隐若現,鳳目流轉間似有星河墜落,方唇輕抿時,唇角那抹朱砂痣便成了整個蟠桃宴最灼目的亮色。
"這第三盞瓊漿,該賞給......"她尾音袅袅,指尖劃過鎏金盞沿,火翅在身後舒展半寸又隐入衣袂。仙娥們屏息仰頭,盼着那道豔光能落在自己身上,卻見她忽然頓住——南天門方向傳來的悶響震得瑤池泛起漣漪,琉璃燈盞相撞發出細碎的脆響。
魔尊踏着焦黑的雲氣破入,額間魔紋與她眉間金紋遙遙對峙。他猩紅的瞳孔掃過滿座仙神,忽然嗤笑:"都說太陽之母的火媚術冠絕四海,今日倒要看看,你如何護這滿座蝼蟻?"話音未落,萬千魔兵自虛空中湧出,獠牙間滴落的黑血墜入瑤池,竟将澄澈的仙水腐蝕出大片焦痕。
王母娘娘起身時,赤紗翻飛間露出腰間烈焰獨角獸圖騰,鎏金冠冕迸發出刺目光芒。她望着魔尊眼底跳動的挑釁,忽而輕笑,聲音卻冷如玄冰:"你既想看,本宮便讓你看個夠。"玉手輕擡,掌心驟然騰起遠古太陽的火種,光芒所及之處,魔兵的哀嚎與琉璃燈的碎裂聲交織成可怖的樂章。
"姑姑!小心!"人群中傳來清喝。明華帝君陸明華踏着梧桐虛影疾掠而來,玄色錦袍染着晨露未幹的氣息。他袖中飛出梧桐樹靈化作結界,卻在觸及魔氣的瞬間發出哀鳴。王母娘娘餘光瞥見他眉間凝結的霜雪,心跳陡然漏了一拍——三百年前昆侖墟初見,這株梧桐也是這般固執地擋在她身前,被兇獸利爪撕裂靈體時,還笑着說"值得"。
魔尊趁機擲出噬魂幡,黑霧裹着凄厲鬼嘯直撲她面門。千鈞一發之際,陸明華的梧桐枝穿透魔氣,卻在觸及噬魂幡的刹那寸寸崩裂。王母娘娘鳳目通紅,周身火紋暴漲,将整片瑤池化作沸騰火海:"傷他者,必誅!"她掌心的太陽火種轟然爆開,混沌初開時的耀目光芒中,依稀可見一隻烈焰獨角獸騰空而起,與梧桐虛影交纏成絢麗的光網。
烈焰與黑霧的交鋒間,王母娘娘赤紗翻飛如燃燒的雲霞,鳳目中的火媚術徹底綻放。魔尊在刺目光芒中扭曲了面容,嘶吼着甩出鎖鍊,卻在觸及她發間赤金步搖的瞬間,被蒸騰的熱浪灼得青煙直冒。她望着陸明華肩頭滲出的梧桐汁液,心口泛起鈍痛——這株傻樹,總學不會惜命。
“退下!”她旋身揮袖,萬千流火凝成屏障将愛人護在身後,火翅舒展時帶起的飓風掀翻整片宴席。琉璃盞在半空炸裂成璀璨星屑,與她掌心的太陽火種相映成輝,“三百年前你替我受的傷,今日若再敢擋在我身前......”尾音被魔氣撕碎的刹那,她化作浴火之鳳直沖雲霄,羽翼掃過之處,魔尊的魔兵如飛蛾撲火般湮滅。
陸明華倚着焦黑的梧桐樹,玄色錦袍染滿血痕卻笑得溫柔。他擡手接住飄落的鳳凰羽毛,看它在掌心化作金色光點:“當年你将本命火種渡給我修補靈體,如今便是用整個仙身相護,又談何償還?”話音未落,噬魂幡的黑霧再度席卷而來,他咬破指尖,以心頭血畫出古老陣法,梧桐樹虛影在身後轟然生長,枝葉間垂下的銀絲纏住魔尊的鎖鍊。
瑤池之水沸騰如熔金,王母娘娘化作人形自火光中降落,發間金冠歪斜,卻不減半分豔色。她望着陸明華搖搖欲墜的身影,喉間溢出壓抑的低咒。赤色鲛绡裙擺突然暴漲,化作千萬條赤煉蛇纏住魔尊,她踩着燃燒的琉璃碎片逼近,唇角勾起危險的弧度:“傷他者,我要你魂飛魄散。”
魔尊在烈焰獨角獸圖騰的威壓下踉跄跪地,卻仍張狂大笑:“羲禾!你以為護住他一時便夠了?混沌裂縫已開,你我......”話未說完,王母娘娘的指尖已抵住他眉心,沸騰的日光自她掌心湧入魔軀,将凄厲慘叫碾成齑粉。當最後一絲魔氣消散,她踉跄着後退半步,被及時接住的溫熱懷抱裹住。
“這麼逞強。”陸明華用染血的衣袖替她拭去額間薄汗,梧桐樹靈悄然修補着她黯淡的金紋,“當年你說喜歡我枝葉間漏下的月光,如今換我照亮你的歸途可好?”王母娘娘靠在他胸口,聽着那沉穩的心跳,忽然想起初遇時,這株梧桐也是這般笨拙地,用零落的月光,為她驅散了千年孤寂。
魔尊的殘魂在日光中消散的刹那,王母娘娘周身翻湧的火焰驟然黯淡。她踉跄着扶住身旁焦黑的蟠桃樹,金冠上的南海明珠搖搖欲墜,将滿地狼藉的琉璃碎片映得忽明忽暗。陸明華急忙環住她纖細的腰肢,指腹觸到她後心冰涼的冷汗,心頭猛地一緊。
"無礙。"她強撐着挺直脊背,鳳目中的火光卻已化作盈盈水光。方才動用本源之力太過兇險,此刻五髒六腑似被烈火灼燒,連說話都帶着氣音。餘光瞥見陸明華肩頭不斷滲出的梧桐汁液,她忽而伸手揪住他染血的衣襟,"誰準你......"
"姑姑!"遠處傳來驚呼聲。青丘狐族長老帶着仙侍匆匆趕來,手中捧着浸透靈力的冰绡帕。王母娘娘松開手,廣袖垂落間掩去指尖的顫抖,火翅重新隐入绯色鲛绡之下。她倚着青玉欄杆,看着瑤池裡翻湧的黑水漸漸被日光淨化,忽然輕笑出聲:"這蟠桃宴倒好,成了修羅場。"
陸明華望着她強裝鎮定的模樣,胸口泛起酸澀。三百年前她将本命火種渡給他時,也是這般倔強地說"不礙事",卻在暗處咳了整整七日的血。他不動聲色地将一縷梧桐靈力渡入她體内,化作溫暖的溪流遊走經脈,嘴上卻調侃道:"下次宴客,不如改在我的梧桐樹巅?至少那些琉璃盞摔不碎。"
王母娘娘白他一眼,眉間金紋卻因這抹溫柔泛起微光。她伸手接住飄落的鳳凰羽毛,看着它在掌心化作星屑,忽然想起千年前初化人形時,正是在陸明華的梧桐樹下,被他枝葉間漏下的月光籠罩。那時她尚不知情滋味,隻覺得那月光比自己掌心的太陽還要溫暖。
"姑姑!混沌裂縫......"仙侍的驚呼聲打斷思緒。王母娘娘擡眸望去,隻見天際裂開一道墨色縫隙,魔氣如潮水般翻湧而出。她挺直脊背,赤紗裙裾無風自動,火翅再次舒展,卻在發力的瞬間悶哼一聲。陸明華立刻扶住她顫抖的手臂,梧桐樹靈化作铠甲纏繞在她周身,"這次換我在前。"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帶着不容置疑的溫柔。王母娘娘望着他眼底倒映的自己,忽然覺得,這漫天的魔氣也不過如此。她擡手撫過他染血的臉頰,指尖燃起一縷溫暖的火光:"那就并肩。"
兩人身影交疊着沖向天際,身後是四海八荒此起彼伏的"姑姑"呼聲。這一聲呼喚,是敬畏,是依賴,而此刻,在陸明華的梧桐靈力與她的太陽火種交融的瞬間,王母娘娘忽然明白,這聲呼喚裡,也藏着千萬年來,她獨守太陽的孤寂中,最渴望的那縷溫柔。
混沌裂縫中傳來震天動地的咆哮,漆黑如墨的魔氣裹挾着尖利的嘶吼傾瀉而出。王母娘娘朱唇緊抿,眉間金紋泛起刺目的紅光,火翅完全舒展,将周身照得如同白晝。陸明華的梧桐樹靈化作金色的铠甲纏繞在她身上,溫潤的靈力順着經脈流淌,緩解着她本源受損的劇痛。
“小心!”陸明華突然将她猛地拉到身後,一道漆黑的利爪擦着她的鬓角劃過,削落幾縷青絲。那是一隻足有百丈長的幽冥巨狼,獠牙上滴落的毒液将雲層腐蝕出一個個大洞。王母娘娘鳳目圓睜,周身赤紗無風自動,掌心燃起的太陽火種光芒暴漲:“畜生,也敢傷他!”
她化作一道流光沖向巨狼,赤色身影在空中劃出一道絢麗的軌迹。火媚術發動,鳳目中流轉的赤色光芒令巨狼瞬間呆滞。趁着這片刻空隙,她化作浴火之鳳,羽翼上燃燒着的烈焰如星河倒懸,狠狠撲向巨狼。巨狼發出凄厲的慘叫,皮毛在高溫下迅速碳化,化作飛灰飄散在空中。
陸明華手持梧桐樹靈所化的長槍,與其他仙神并肩作戰,将試圖突破防線的魔兵一一擊退。他不時回頭望向王母娘娘的方向,見她雖然身形矯健,卻掩不住動作中的幾分遲緩,心中滿是擔憂。三百年前那次重傷還未完全恢複,如今又強行動用本源之力,不知她還能支撐多久。
“姑姑!左側防線要撐不住了!”青丘狐族長老的呼喊聲傳來。王母娘娘咬牙轉身,赤紗翻飛間,腰間的烈焰獨角獸圖騰驟然亮起。她深吸一口氣,周身的火焰開始瘋狂彙聚,形成一個巨大的火球。“去!”随着一聲清喝,火球如流星般砸向魔兵最密集的地方,劇烈的爆炸聲震得整片天空都在顫抖。
魔兵們被這恐怖的威力震懾,攻勢稍稍一滞。王母娘娘卻臉色煞白,險些從空中墜落。陸明華眼疾手快,瞬間出現在她身邊,将她穩穩接住。“别硬撐了。”他心疼地看着她泛白的唇色,“你的身體......”
“我沒事。”王母娘娘倔強地推開他,“混沌裂縫必須封住,否則四海八荒危矣。”她望向那道不斷擴大的裂縫,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三百年前,她沒能護住他;如今,無論如何,她都要守護住這份來之不易的溫暖,守護住他,守護住這四海八荒。
混沌裂縫深處傳來鐵鍊崩斷的轟鳴,漆黑瘴氣中浮現出巨大的魔影,九隻豎瞳如血色燈籠将天穹染成暗紅。王母娘娘指尖的太陽火種突然劇烈震顫,她望着那道熟悉的輪廓,鳳目瞬間睜大——三百年前為封印上古兇獸,她耗盡修為沉入幽冥血海,正是這雙魔瞳在黑暗中撕碎了她的羽翼。
“原來你還活着。”她的聲音裹着冰碴,赤紗下的身軀卻止不住輕顫。陸明華察覺到她的異樣,梧桐樹靈化作枝蔓纏住她的手腕,溫潤靈力順着掌心傳來無聲的安撫。魔影發出震天狂笑,每道聲波都震得仙兵口吐鮮血,“羲禾,當年你用本命火種鎮壓我,今日便拿你夫君的魂魄來償還!”
話音未落,九道墨色鎖鍊如毒蛇破空襲來,目标直指陸明華咽喉。王母娘娘瞳孔驟縮,周身烈焰轟然炸開,绯色鲛绡寸寸崩裂,露出内裡暗繡的獨角獸圖騰。她化作赤煉蛇纏住鎖鍊,鱗片與魔氣碰撞出萬千火星:“你敢動他試試!”蛇尾狠狠甩向魔影面門,卻在觸及對方的瞬間被詭異的黑霧腐蝕,劇痛順着經脈直沖靈台。
陸明華的長槍及時刺中鎖鍊薄弱處,梧桐樹靈迸發的青光與黑霧激烈交鋒。他望着愛人染血的鱗片,想起初見時她蜷縮在梧桐樹下的模樣——那時她渾身是傷,卻固執地不肯接受救治,直到他摘下最嫩的葉片為她包紮傷口。“阿素,閉眼。”他突然低喝,梧桐樹靈化作漫天金葉,将她籠罩在靈力結界中。
魔影趁機吐出蘊含腐蝕之力的魔息,陸明華的铠甲瞬間千瘡百孔,鮮血順着梧桐樹紋蜿蜒而下。王母娘娘透過金葉縫隙看見這一幕,心髒仿佛被烈焰灼燒。記憶中那些獨守太陽的孤寂歲月突然清晰起來,原來每一次凝望梧桐樹影,都是在盼着與眼前人重逢。
“夠了!”她仰天長嘯,周身炸開刺目白光。衆人驚駭地望着她化作百米高的烈焰獨角獸,獨角纏繞着閃電與火焰,鬃毛如燃燒的星河傾瀉而下。陸明華的靈力順着交握的手湧入,梧桐樹靈在她周身結成金色紋路,與獨角獸圖騰融為一體。魔影首次露出懼意,卻被裹挾着太陽真火的飓風卷入裂縫,隻留下不甘的嘶吼在天地間回蕩。
當光芒漸漸消散,王母娘娘虛弱地跌進熟悉的懷抱。陸明華擦去她嘴角的血迹,發現她眉間金紋黯淡如即将熄滅的燭火。“傻子,又強撐。”他聲音發顫,将梧桐樹最珍貴的靈髓渡入她口中。王母娘娘望着他眼底的心疼,忽然想起千年前他說“你的火焰灼傷自己時,我願做你的陰影”,此刻終于哽咽出聲:“這次...換我做你的光。”
幽冥血海翻湧着濃稠如墨的毒浪,浪尖凝結的冰晶泛着詭異的青芒,将整片空間映照得森冷駭人。魔尊立在血海中央,十丈高的身軀籠罩在黑霧之中,利爪撕裂空間的瞬間,尖銳的聲響如萬鬼哀嚎,震顫着九幽深淵的每一寸岩壁。
此時,一道绯色霞光自天際破雲而來,穿透重重魔氣。王母娘娘赤紗飛揚,廣袖上金絲繡就的烈焰獨角獸圖騰在霞光中仿佛活了過來,随着她的動作肆意奔騰。眉間金紋與天邊驕陽同輝,火翅舒展間帶起的熱浪,竟将周遭的幽冥毒霧蒸騰成縷縷白煙。她赤足踏在虛空中,每一步落下,都綻開一朵燃燒着的金色蓮花。
“羲禾,你終于來了!”魔尊的聲音裹挾着滔天恨意,震得血海掀起千丈巨浪,“今日,便是你我恩怨了結之時!”
王母娘娘鳳目微眯,唇角勾起一抹冷豔的弧度,方唇輕啟:“就憑你?當年未能将你徹底斬殺,是我心軟。今日,便讓你知道,太陽之母的威嚴,不容亵渎。”她輕擡皓腕,刹那間,漫天星辰應聲墜落,在她掌心凝聚成一柄閃爍着寒芒的星刃;另一邊,一輪皎潔明月被她攬入懷中,化作晶瑩剔透的月盾。
萬千神魔嘶吼着撲向她,卻在觸及那道绯色身影的刹那,被耀目光芒灼成灰燼。王母娘娘身姿翩跹,星刃揮舞間劃出絢麗的光弧,月盾流轉的月華将魔影盡數反彈。她時而化作浴火之鳳直沖雲霄,羽翼掠過之處,魔兵們紛紛發出凄厲慘叫;時而幻為赤煉蛇,靈動穿梭在敵群之中,蛇信吐出的火焰将幽冥毒霧焚燒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