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雲霭間,白淺倚着九重天外采撷的玉珊瑚,指尖纏繞着夜華所化梧桐樹的一縷靈絲。彼時夜華尚為鳳栖梧,于混沌初開處汲取日月精華,一朝化形,便在蟠桃宴上與頭戴九尾狐冠的白淺驚鴻對視。星河倒懸,宿命的紅線自梧桐樹的年輪中悄然生長,将狐族女帝與天孫的命運,緊緊系在三生石畔。
九重天上,青丘狐族女帝白淺輕撚梧桐葉,那葉片正是夫君明華帝君陸明華——天孫夜華的元身鳳栖梧所化,千年靈韻流轉間,似在訴說着當年梧桐樹靈與狐族女帝跨越仙魔大戰的傾心盟約。
三生石前,青丘狐族女帝白淺發間的九尾狐玉墜泛着柔光,與明華帝君陸明華——化身鳳栖梧的天孫夜華額間梧桐紋樣遙相呼應,千年梧桐靈脈與狐族仙魄,在仙魔混戰中交織出跨越三界的姻緣紅線。
青銅時代的四海八荒蒸騰着混沌初開的鴻蒙之氣,青丘之巅的九重雲霭翻湧如沸雪,纏繞着白玉雕砌的瓊樓玉宇。白淺斜倚在以九重天外玄鐵所鑄的玉珊瑚榻上,素白鲛绡廣袖垂落如瀑,繡着九尾銀狐暗紋的裙裾間,零星點綴着東海鲛人淚化成的珍珠,随着她指尖輕撚梧桐樹靈絲的動作,發出細碎的清音。
鳳栖梧踏着鎏金雲紋步辇自天穹而降時,金色雲紋廣袖間流淌着梧桐樹靈獨有的蒼翠光暈。他額間鑲嵌的梧桐葉形玉珏折射出萬千道金光,與玄色發冠上的鎏金鳳凰交相輝映。"白姑娘的九尾狐冠倒是襯得這方天地都失了顔色。"低沉的嗓音裹着梧桐樹特有的木質清香漫過來,驚得白淺腕間的狐尾玉镯輕顫。
蟠桃宴上的瓊漿玉露還在琉璃盞中晃蕩,白淺擡眸的瞬間,正撞見鳳栖梧眼中流轉的星河。他執起玉杯的指節修長如玉,金袍袖口滑落時,腕間纏繞的梧桐樹靈絲與白淺指尖的絲線悄然纏繞。"傳聞青丘女帝掌四海姻緣,不知可算過自己的命數?"鳳栖梧忽然傾身,鎏金冠上的鳳凰尾羽幾乎掃過白淺鬓邊的銀狐簪。
白淺垂眸掩住眼底的漣漪,素手輕轉鎏金盞:"帝君說笑了,姻緣二字,本就該交給三生石裁定。"話音未落,天邊忽有赤色雲霞翻湧,鳳栖梧眼底掠過一絲警惕,擡手将白淺護在身後。他周身的梧桐樹靈驟然暴漲,金芒與青丘的月華交織成網,在二人頭頂織就一方結界。
"這混沌初開的時節,連兇獸都不安分了。"鳳栖梧的聲音裹着靈力震顫,白淺卻在他身後輕輕挑眉。指尖凝聚的狐族靈力化作銀白流光,與梧桐樹靈的金芒相映生輝:"帝君既來赴宴,便安心作客,青丘的夜,還輪不到宵小來擾。"她鬓邊的九尾狐冠突然泛起微光,九條狐尾虛影自發間舒展,将四周的混沌之氣震散成點點熒光。
鎏金步辇在雲端搖晃,鳳栖梧低頭望着白淺認真的眉眼,忽覺千年修行凝成的道心泛起漣漪。梧桐樹靈絲在二人指尖纏繞得更緊,三生石畔的紅線,正悄然穿透鴻蒙濁氣,将青丘月華與梧桐樹靈的光暈,織成宿命的羅網。
九重天上的璇玑宮終年雲霧缭繞,琉璃瓦上凝結的仙露折射出七彩光暈,白淺赤足踩在溫潤的白玉階上,素白廣袖拂過雕滿九尾狐紋的朱紅廊柱。她鬓間的銀狐玉簪泛着微光,發間垂落的珍珠流蘇随着動作輕晃,映得那張清冷的面容愈發柔美。手中那片梧桐葉泛着淡淡的金光,葉脈間流轉着千年靈韻,宛如将整片星河都凝在了葉片之中。
“又在想那些陳年舊事?”溫潤的嗓音裹着熟悉的木質清香從身後傳來。白淺轉身,便見陸明華身着一襲金絲繡着梧桐紋樣的廣袖長袍,玄色發冠上的鎏金鳳凰栩栩如生,額間的梧桐葉形玉珏散發着柔和的光芒。他擡手輕輕将白淺垂落的發絲别到耳後,指腹擦過她耳畔時,帶起一陣酥麻的癢意。
白淺将梧桐葉貼在心口,唇角勾起一抹淺笑:“不過是見這葉片靈韻流轉,想起當年仙魔大戰時,你化作百丈梧桐,為我擋下魔尊一擊的模樣。”回憶起往昔,她眼中泛起溫柔的漣漪,那時的陸明華周身金光大盛,梧桐樹身枝葉舒展,将她完全護在樹冠之下,樹皮上被魔氣灼傷的痕迹,至今仍刻在她心間。
陸明華攬住她的腰,低頭在她額間落下一吻:“素素可還記得,你當時紅着眼眶,将狐族靈力盡數注入我體内的模樣?”他語氣中帶着幾分調侃,眼底卻滿是深情。彼時白淺周身銀光大放,九條狐尾瘋狂擺動,不惜損耗千年修為,也要護住他這梧桐樹元靈。
白淺輕哼一聲,别過臉去:“若不是帝君逞強,非要獨自迎戰魔尊,何至于受那般重傷。”話雖如此,她卻反手握住陸明華的手,指尖摩挲着他掌心的紋路。當年那場大戰慘烈無比,她看着陸明華的梧桐樹身被魔氣侵蝕,滿心滿眼都是恐懼與心疼,生怕就此失去眼前人。
陸明華突然收緊手臂,将白淺牢牢禁锢在懷中:“那時隻想着,若能換你平安,即便魂飛魄散又如何。”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胸腔的震動透過衣衫傳到白淺身上。白淺靠在他胸前,聽着那沉穩的心跳聲,隻覺無比安心。
璇玑宮外,雲霧翻湧如浪,仙鳥掠過天際,發出清脆的鳴叫。白淺望着手中的梧桐葉,忽然覺得,即便曆經再多磨難,隻要能與眼前人相守,這四海八荒的風花雪月,便都有了意義。
琉璃瓦上的仙露突然凝作冰晶,簌簌墜落在白淺發間。她望着手中梧桐葉泛起的幽藍微光,素白裙裾上的九尾銀狐暗紋竟也随之流轉,恍若活物般在鲛绡上穿梭。璇玑宮的朱紅廊柱滲出絲絲寒意,往日缭繞的祥雲不知何時已化作翻滾的烏雲,壓得整座宮殿都在微微震顫。
"不對勁。"白淺驟然起身,銀狐玉簪劃出一道冷光。陸明華幾乎同時扣住她手腕,金絲廣袖掃過之處,梧桐葉上的藍光化作金網,将四周寒氣盡數擋在三尺之外。他額間玉珏光芒大盛,卻掩不住眼底轉瞬即逝的凝重:"素素莫動,這是...幽冥寒氣。"
話音未落,烏雲中轟然裂開一道血口,無數白骨從虛空墜落。白淺九條狐尾應聲展開,銀芒與白骨相撞,爆發出震天轟鳴。她側身避開飛濺的碎骨,素手凝成狐爪狀,靈力如銀練般直取血口中心:"看來有人想打破仙魔休戰盟約!"
陸明華金袍獵獵作響,周身梧桐樹靈暴漲成參天巨木。枝幹纏繞着鎏金符文,将墜落的白骨絞成齑粉:"守好璇玑宮!"他的聲音混着靈力震蕩,震得雲層都裂開道道縫隙。白淺卻反手抄起榻邊的玉珊瑚,銀眸泛起冷冽殺意:"說什麼傻話,當年你護我周全,如今自然該我與你并肩!"
血口深處傳來陰森笑聲,幽冥之氣化作人形。黑袍之下伸出無數慘白骨爪,直取白淺後心。陸明華瞳孔驟縮,梧桐樹靈化作萬千金箭破空而出,卻見白淺突然轉身,九條狐尾如銀龍般席卷而上,狐爪精準扣住白骨咽喉。她額間浮現出狐族秘紋,素白衣衫在風中獵獵作響,清冷面容上盡是女帝威儀:"三百年前僥幸逃脫,今日倒敢來九重天上撒野?"
陸明華落在她身側,金袍與白裳相觸,靈力交融間綻放出絢麗光華。他擡手撫過白淺被魔氣熏黑的發梢,語氣卻冷得能凍結星河:"傷她者,雖遠必誅。"梧桐樹靈在二人腳下結成法陣,千年靈韻流轉成金色漩渦,将幽冥寒氣盡數吞噬。白淺望着他眼底倒映的自己,忽然想起仙魔大戰那日,他也是這般堅定地擋在身前,而如今...她指尖纏繞上他垂落的發絲,九尾狐冠泛起溫柔光暈,與梧桐樹靈的金光纏繞成不滅的結界。
幽冥寒氣凝成的血霧中,白淺銀眸驟亮,九條狐尾化作流光穿梭。素白鲛绡被魔氣染出灰痕,卻無損她指尖纏繞梧桐葉時的從容——那片承載着千年靈韻的葉子,此刻正順着她的靈力脈絡,将陸明華的梧桐樹靈源源不斷注入周身。“記得仙魔大戰時,你說梧桐樹最是堅韌。”她側身躲過骨爪突襲,銀狐玉簪擦過陸明華耳畔,“如今便讓他們看看,青丘女帝的夫君,究竟有多堅韌。”
陸明華擡手間,金袍袖口的梧桐紋瞬間化作萬千金蝶。他屈指彈向白淺發間,一片鎏金梧桐葉精準落在她發簪旁:“素素可知,梧桐樹向陽而生,唯你是我永恒的光。”話音未落,幽冥魔物突然爆發出尖嘯,無數骨刺自地底破土而出,直取白淺後心。
白淺足尖輕點,如蝶般旋至陸明華身側。她素手輕揮,狐族靈力化作銀網裹住骨刺,餘光瞥見陸明華額間玉珏泛起血色紋路——這是強行催動梧桐樹靈過度的征兆。“收手!”她厲聲喝道,九尾狐冠驟然迸發出刺目銀光,九條狐尾瘋狂攪動四周魔氣,“你若再這般不顧自身,我便...我便...”喉間哽咽讓後半句話消散在風中,可顫抖的指尖卻暴露了她眼底的驚惶。
陸明華聞言輕笑,金袍獵獵作響間已将她護在懷中。梧桐樹靈化作的巨木轟然落地,枝幹如虬龍般纏繞住幽冥魔物。他低頭時,額間玉珏與白淺發間的鎏金梧桐葉相觸,迸發出溫暖光暈:“當年在三生石畔,我便發過誓,要與你共擔風雨。”他伸手拭去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淚,掌心傳來的溫度讓白淺渾身一顫,“如今不過是故技重施,素素莫要憂心。”
血霧漸濃,可白淺卻突然笑了。她反手扣住陸明華手腕,将那片梧桐葉按在他心口:“既是共擔,便别想獨自逞強。”狐族靈力與梧桐樹靈在二人相觸處炸開,銀芒與金光交織成璀璨星河。琉璃瓦上的冰晶開始融化,化作漫天星雨,見證着這對愛侶在幽冥魔物的嘶吼中,再度握緊彼此的手。
幽冥血霧突然詭谲翻湧,凝結成猙獰魔臉,露出森然獠牙:“青丘女帝與梧桐樹靈?今日便讓你們的盟約在此終結!”白淺素手猛地收緊,将梧桐葉攥在掌心,九條狐尾如銀鞭破空,卷起淩厲勁風:“休想!”她白衣獵獵,發間銀狐玉簪光芒大盛,額間狐族秘紋流轉,清冷面容染上決絕。
陸明華金袍鼓蕩,周身金光大作,梧桐樹靈化作無數藤蔓纏繞魔物。他擡手間,鎏金鳳凰自冠間飛出,長鳴着沖向血霧:“素素,守好本心!”他眼神堅定,額間玉珏光芒流轉,卻在瞥見白淺袖口被魔氣灼傷的痕迹時,閃過一絲心疼。
白淺縱身躍起,銀眸閃爍,狐爪帶着淩厲靈力直取魔臉要害:“當年仙魔大戰都未能将我們分開,今日更不可能!”她想起過往種種,想起陸明華化作梧桐樹為她遮風擋雨,想起二人在三生石畔的深情誓言,心中愛意與靈力一同翻湧。
幽冥魔臉發出刺耳尖嘯,無數骨刃如暴雨般襲來。陸明華毫不猶豫地擋在白淺身前,梧桐樹靈凝聚成盾,金芒與骨刃相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他悶哼一聲,嘴角溢出鮮血,卻仍轉頭對白淺露出一抹溫柔笑意:“莫怕,我在。”
白淺眼眶泛紅,指尖的梧桐葉突然爆發出耀眼金光,千年靈韻順着她的手臂注入陸明華體内:“鳳栖梧,你若敢死,我便踏遍四海八荒,将你魂魄都找回來!”她聲音顫抖,卻充滿不容置疑的堅定。
陸明華感受到熟悉的靈力,心中一暖,梧桐樹靈再度暴漲,與白淺的狐族靈力交融。金與銀的光芒照亮整個璇玑宮,琉璃瓦上的星雨折射出絢麗色彩,仿佛在為這對戀人的并肩作戰而喝彩。幽冥血霧在光芒中漸漸消散,可魔物卻發出不甘的嘶吼,似在醞釀着下一波攻擊……
琉璃瓦上的星雨突然凝滞,化作冰晶懸在半空。白淺垂眸望着掌心發燙的梧桐葉,葉片邊緣泛起的金色脈絡正沿着她腕間的狐尾玉镯遊走,如同陸明華往日纏繞在她指尖的溫柔。"當心!"陸明華的金袍突然裹住她腰身,轉身刹那,幽冥魔物的利爪擦着他後背劃過,金袍上的梧桐紋瞬間滲出點點金光,宛如滴落在夜空中的血。
白淺足尖點在他肩頭借力騰空,九條狐尾在空中織成銀網。素白鲛绡被罡風撕裂,露出内裡繡着九尾暗紋的月白中衣,她卻渾然不覺,銀眸死死盯着幽冥魔物眉心那抹暗紅:"三百年前你偷走的誅仙鼎,今日該還回來了。"話音未落,陸明華的梧桐樹靈已化作萬千箭矢穿透血霧,金芒照亮他蒼白的臉——方才那道攻擊,竟穿透靈盾灼傷了他心口。
"别分心!"陸明華擡手結印,鎏金鳳凰突然俯沖而下,尾羽掃過之處燃起梧桐樹特有的靈火。他額間玉珏泛起血色,卻仍不忘朝白淺揚眉:"當年在昆侖墟,你打翻我的煉丹爐都沒這般着急。"戲谑的話語裡帶着喘息,白淺卻聽出了他強撐的虛弱。指尖的梧桐葉突然化作流光沒入她心口,狐族靈力與梧桐樹靈轟然共鳴,璇玑宮的白玉階都為之震顫。
幽冥魔物發出尖嘯,周身血霧凝成鎖鍊纏向白淺腳踝。陸明華瞳孔驟縮,金袍獵獵間整個人化作百丈梧桐,樹皮上浮現出與白淺發間銀狐玉簪相同的紋路。粗壯的枝幹卷住鎖鍊,卻在接觸幽冥之氣的瞬間開始焦黑。"鳳栖梧!"白淺的聲音染上哭腔,九條狐尾瘋狂攪動靈力,銀芒與黑氣糾纏中,她突然看見梧桐樹心深處,藏着枚用靈絲系着的白玉鈴铛——那是她初化人形時,親手挂在他枝頭的信物。
璇玑宮的白玉階在劇烈震顫,梧桐樹焦黑的枝幹上,那枚白玉鈴铛随着陸明華的靈力波動輕輕搖晃,發出細碎而空靈的聲響。白淺望着那抹熟悉的白色,想起千年前在青丘桃林,她将鈴铛系在梧桐枝頭時,陸明華溫柔的目光幾乎要将她溺斃。此刻,她的眼眶瞬間酸澀,心底湧起無盡的疼惜與憤怒。
“你既敢傷他,我定要你魂飛魄散!”白淺的聲音冷得仿佛能凍結四海八荒的海水,周身銀光大盛,九條狐尾在空中瘋狂舞動,每一條都纏繞着令人心悸的靈力。她額間的狐族秘紋光芒大盛,素白的衣衫被靈力鼓蕩得獵獵作響,宛如即将展翅高飛的仙凰。
幽冥魔物見狀,發出一聲充滿嘲諷的怪笑:“青丘女帝又如何?不過是個為愛癡狂的蠢貨!今日,我便要讓你們這對癡男怨女,一同葬身在此!”它周身的血霧驟然翻湧,化作無數猙獰的面孔,張牙舞爪地撲向白淺和那棵搖搖欲墜的梧桐樹。
陸明華在樹心感受到白淺洶湧的情緒,雖靈力幾近枯竭,仍強撐着凝聚最後一絲力量。梧桐樹的枝幹上泛起微弱的金光,一片又一片梧桐葉脫離樹枝,化作金色的利刃,與幽冥魔物的血霧之影激烈碰撞。“素素……莫要沖動……”他虛弱的聲音順着靈絲傳入白淺耳中,卻讓她更加堅定。
白淺玉手一揮,狐族靈力化作一道巨大的銀白屏障,将梧桐樹護在其中。她的眼神中滿是決絕,嘴角卻勾起一抹危險的笑意:“蠢貨?你可知,為了他,我白淺即便與這四海八荒為敵,又有何懼!”說着,她伸手扯下鬓邊的銀狐玉簪,玉簪瞬間化作一道流光,融入她的靈力之中。
璇玑宮上空,銀芒與金芒交織,白淺與陸明華的靈力在對抗中漸漸融合。千年的傾心盟約,跨越仙魔的深情,此刻都化作最強大的力量,向着幽冥魔物席卷而去。而那枚白玉鈴铛,在戰鬥的風暴中,依舊執着地發出清脆的聲響,仿佛在為他們的愛情奏響戰歌。
三生石畔氤氲着混沌初開的薄霧,星河倒懸的微光将整座山谷浸染成琉璃色。白淺赤足踩在溫潤的青石上,素白鲛绡廣袖垂落如流雲,九尾狐玉墜随着步伐輕晃,在她發間投下細碎銀芒。她凝視着石碑上若隐若現的姻緣紋路,指尖撫過冰涼石面時,忽有鎏金絲線自紋路中蜿蜒而出,纏繞上她腕間的狐尾玉镯。
"又在偷看我們的命數?"帶着木質清香的氣息裹着笑意襲來,陸明華踏着星河碎步而至。他身着金絲繡就的廣袖長袍,玄色發冠上的鎏金鳳凰栩栩如生,額間梧桐紋樣随着呼吸泛起微光,與白淺發間玉墜遙遙共鳴。金袍袖口滑落時,腕間纏繞的紅線正與三生石上的銀絲悄然相系。
白淺垂眸掩住眼底漣漪,素手翻轉間将一縷銀線勾入掌心:"帝君倒會說笑,這姻緣簿上的字,向來由不得人看。"話音未落,遠處天際突然炸開血色雲霭,仙魔混戰的嘶吼聲穿透九重結界。她銀眸驟亮,九條狐尾自發間舒展,素白衣衫獵獵作響:"看來這場劫數,終究還是提前來了。"
陸明華擡手結印,梧桐樹靈化作金色屏障籠罩二人。他指尖纏繞着紅線将白淺往懷中一帶,金芒與銀輝在周身流轉:"素素可還記得,你說過青丘狐族的姻緣,是要自己掙的?"他眼底映着白淺清冷面容,額間梧桐紋樣與她發間玉墜共鳴出耀眼光芒,"今日便讓這三生石見證——"
話未說完,幽冥魔氣已化作利爪穿透屏障。白淺狐爪破空,銀白靈力與黑氣相撞爆發出驚雷。她側身避開攻擊時,陸明華金袍翻飛,梧桐樹靈化作萬千金葉席卷而上。"小心!"他的聲音混着靈力震蕩,金葉在白淺周身織成羅網,卻在觸及魔氣的刹那發出哀鳴般的嗡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