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對方後樊隽遠定住腳步緩口氣。
“來得正好,快想辦法控制住燕逸岫,前面為什麼失敗了?換個方法繼續,能拖一會是一會。”
夏朝晖嚴肅點頭:“好,你開屏障媒介。”
樊隽遠随意擺擺手啟動異能,不再逗留,腳步不停急匆匆往前,盤算着接下來怎麼用好剩餘的陷阱機關。
思緒還沒開始理,就聽見身後有呼嘯來的風,接着他就被用力一推一撲,被壓制倒地,手肘直直磕到堅硬地面,刺痛泛開。
“你瘋了?”
樊隽遠大吃一驚,劇烈掙紮,怒目而視:“你女兒的事不想瞞了?”
話剛問出口,他敏銳發現夏朝晖眼神有點不對,而且連提女兒都沒讓她多出什麼反應。
……她居然被反催眠了。燕逸岫什麼時候有這本事了?
真沒用。樊隽遠擡膝狠狠踹向她,一擊解除束縛,然而剛起身就又纏緊絆住,差點摔倒。
他低頭一看,夏朝晖正拼盡全力以雙臂緊緊抱扣住他雙腿,讓他拽不開步子移動。
多熟悉的場景。
樊隽遠一瞬間恍惚想到了衛崧的媽媽。她也不會打架,在危急關頭隻想得出以這個動作阻攔,為孩子搶奪生機。
樊隽遠咬牙,不由冷笑,用力踹開人後拔出匕首,擡起還有些發麻的胳膊朝夏朝晖後頸刺去。
既然這麼愛為人拼命,那他就成全她們以命換命的偉大心願。
另一邊,燕逸岫在密集的廢棄大樓間跑酷穿梭,抄近道來到樊隽遠所在的位置附近。
找到了。燕逸岫别開短發,目睹那匕首刃光閃爍着墜下。
燕逸岫躍出樓層騰空,翻手變出一把碩大彎弓和四支箭,抽箭拽扯着風搭弦瞄準。
手指一彎曲觸碰了皮膚,她這才注意到掌心濕黏黏的,滿手都是衛崧的血,風一吹,薄血凝得更快,繃得皮膚一絲絲發緊。
想到濕潤血液的滾燙溫度和他煞白的臉色,燕逸岫皺了皺眉,注意力重新轉向樊隽遠。
判斷好風力和下墜速度,她略微錯開手指,調整夾在指尖的四支箭的傾斜角度,舒臂轉腰拽滿弓,蓄勢飛射。
箭羽沾着衛崧鮮血的箭破空長嘯,急洶洶分别釘進樊隽遠四肢穿透。
燕逸岫趁隙掃視地面判斷降落點,抓緊時間橫弓再發一箭捅穿他的脖頸。
五支箭勾連樊隽遠身體深深紮進地裡,徑直沒入一半箭身,大地發出微弱振鳴。
随後燕逸岫也飄然落地,扔下弓持刀槍沖來。
她憑意念生成新子彈,在裝進彈匣前先在自己褲子上擦拭幾下。
箭紮進地裡不好移除,樊隽遠隻能使勁将自個兒從箭裡拔出,不再耽誤逗留,揪起夏朝晖往前一推擋子彈,轉身就跑。
燕逸岫邁出一大步,順勢屈膝蜷身倒地翻滾,在旋轉颠倒視野中找到合适的低角度扣動扳機,讓子彈從夏朝晖臂彎底下斜向上飛,精準殺進樊隽遠心窩。
翻滾動作正好完成一圈,她垂手按在地上支撐彈躍站起,避開被推倒過來的夏朝晖,分秒不停繼續往前沖,将鋒利刀刃直送進樊隽遠後背。
樊隽遠作勢歪斜要倒,趁機翻身後踹,逼燕逸岫被迫退開躲避,抓住機會脫身。
受傷了不打緊,最重要的是行動自由,隻要不被鉗制住,他就無人能敵。
樊隽遠竭力忽略四肢劇痛,吐掉血後退,思緒加速飛轉,卻又接連被渾身逐漸劇烈的痛楚打斷。
意識到不對勁,樊隽遠一慌,趁隙低頭檢查傷勢。
這回他沒聽見熟悉的血肉湧動粘合滋滋聲,血腥溫熱也遲遲不散,陌生痛感在體内橫沖直撞。
樊隽遠震驚盯着自己胳膊上的傷口。
傷口邊緣泛出幾乎發黑的深紫,明顯是中毒了。
原本這也不算什麼,自動療傷也能解決毒性,可療愈異能似乎也莫名失效了。
他的傷口沒有愈合,血還在瘋狂地流,紫黑色在皮膚裡不斷蔓延,以極快速度擴張侵襲到手指。
太久沒見自己流這麼多血,他幾乎要得暈血症了。
怎麼回事?
樊隽遠咬牙切齒擡頭四望,最後目光凝在左前方不遠處的人影,不禁驚怔啞然。
……她怎麼會在這?
本該待在基地裡的喬琅正貓在秦觀秋身後,抱着她胳膊探身觀察,見被注意到後坦然翻個白眼,得意洋洋豎中指。
是她搞鬼?
分辨出樊隽遠眼中的詫異,喬琅趾高氣昂哼哼笑。
總算報了他偷家偷襲的仇,這次輪到她偷襲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