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好了，别出我設置的護盾範圍，還不确定樊隽遠還有什麼招。”秦觀秋警惕地把喬琅護在身後，盯緊了樊隽遠一舉一動。

“知道了，我看他現在差不多該投降了吧，再不治可會死的。

“哇，淵知調配的毒看起來好恐怖，比他讓護民研究的那些恐怖得多了。”

毒性洶湧發作，樊隽遠失力摔倒在地翻滾，揮臂蹬腿，七竅流血，扯破嗓子嘶喊出不同調子的痛呼。

“别把他弄死了，留口氣。”

聽到通話中姜韫的指示，喬琅立刻回答：“好的。”

她收起嬉皮笑臉，正經注視樊隽遠，眼中齒輪再次開始轉動。

【定格】啟動。

随着齒輪轉動，樊隽遠體内毒素物質暫停蔓延，凝固靜止，原本血液不受影響繼續奔騰。

燕逸岫顧着逮樊隽遠，不忘留神喬琅那頭，開槍射殺幾個正偷摸朝她靠近的殺手。

轉回槍口後她再朝樊隽遠膝蓋補了兩槍，上前下死勁押住人，折斷手腕，一通摸索搜羅出他身上所有炸彈等武器。

最後她假裝不經意悄悄撚他後背衣擺，摘下不起眼的其中一根鬼針草種子收回口袋。

燕逸岫變出繩子手铐和網等工具，和趕來的隊友一起牢牢将虛弱的樊隽遠捆成粽子。

衛崧也拖着慘烈傷口挪過來，還充滿精力的喬琅大步跑去扶他過來和大家待在一起守着。

幾人高強度跑了這麼久，正好趁此機會歇歇，保持警惕圍攏看管樊隽遠。

過了會兒，從毒發痛苦中緩過勁來的樊隽遠吐掉嘴裡的血，擡頭朝燕逸岫看，眼中怒火仍然浮躍未熄。

“叛徒，我一開始就該全力除掉你，不該因為你和我妹妹像就心軟放過你幾次，沒舍得下死手。”

“除掉我你也會被抓的，早晚的事。”燕逸岫用力一扯，将被血黏貼在肩膀傷口皮肉上的衣服分開。

“如果我早點找到你們的宿主，哪還有這麼多事，你們系統的宿主倒是比你還能藏。”

燕逸岫沉默片刻，松手讓衣服貼回又冒出點血的傷口。

她垂下胳膊，深深呼吸後輕聲問道：“你真的毀得掉我們的系統嗎？”

“怎麼不能？”

燕逸岫沒回答，平靜看向姜韫：“我知道我們系統宿主是誰了。”

為阻止樊隽遠而造出系統，力量弱，無法升級，隻能維持較低的上限。

系統聯系不到人，不知道宿主的身份，或許不是宿主故意躲藏不願現身，而是她力不從心。

無法感知連接系統，體會不到大家的情緒，也就無法提供更多幫助。

和某個人的身份和狀态完全符合。

禮拜渾身一震，凝固原地，好一會兒才搖頭喃喃自語：“不可能……怎麼會……”

燕逸岫低頭：“除此之外，難道你還能想得出别的可能？你覺得為什麼我們的系統和你的系統差距會這麼大？

“你嘲笑和貶低的廢物系統，是你妹妹拼盡全力突破限制化出的。

“想毀掉系統就得先殺宿主，你下得了手嗎？”

姜韫似乎想起見樊隽遙的經曆，不忍地垂下眼簾：“如果你是為了妹妹才做這些事，那結局注定你會輸，因為她想阻止你。”

燕逸岫蹲在樊隽遠面前，壓低聲音：“你說阻止你的都是叛徒，我也是受害者卻站在你的對立面，可你不知道你妹妹才是你觀念中最大的叛徒。

“她說不了話，做不了事，但親情的心靈感應讓她明白發生了什麼，在身體受束縛的情況下，她的焦灼靈魂掙脫出來創造出系統，由祂帶人來阻止你繼續害人。”

“太不容易了，”姜韫在一旁冷冷補充，“不過你也等不到她蘇醒後親口告訴你她的所想所感了。”

樊隽遠仍然不願接受這一猜測，顫抖着用力呼吸喘氣，弓腰蜷縮，痛苦得仿佛再次毒發，但現在被身上束縛勒得緊，他沒法大幅度動彈。

好一會兒，他才猛地憤然擡頭，含淚怒視：“難道我有錯？我隻是想幫你們出氣，想給那些人威懾，讓她們多點包容理解！

“好聲好氣解釋商量沒人會聽的，隻有用暴力手段和血腥直接恐吓、把所有問題撕開擺到明面，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才會願意反思片刻。”

“我明白，”燕逸岫避開這道審視控訴的憤怒目光，無神望向地面，聲音越發低下去，“但你妹妹是心善的人。”

如果是她的話……

她不确定會怎麼選擇，她從來都是卑劣的人，她早就被逼到站在懸崖邊，計劃着要麼獨自墜崖，要麼拖人一起粉身碎骨。

但她現在暫且在懸崖邊找到了可以安心躲着的藏身處，但不知道追兵的鐵馬刀鳴聲何時會再次逼近，以及最後自己的決定是什麼。

但樊隽遙已經給出了她的答案。

樊隽遠咬破嘴唇，閉上眼低頭，額頭重重砸在地上，悶沉撞擊聲猶如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