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洲的母親是曲央之母親從小一起長大的閨中好友,也是她少有的能夠信任的人。在曲央之昏迷,他們剛到此地的時候,也是厲太太幫着焦頭爛額的曲央之母親打點事情,帶她去看醫生,耐心安撫她。
也許是因為兩位母親的關系,厲洲經常過來曲家,逗得曲央之的母親開懷大笑。一來二往間,兩人也漸漸熟識起來,走得近些。有時候兩位母親的言語間甚至會開玩笑撮合他倆。
曲央之對厲洲無感,但因為母親的緣故,不得不說心裡還是因此對他們母子有些感激的。
兩位母親談話的間隙,厲洲來找曲央之。
“想和你單獨說上幾句話,還真不容易啊。”高大的Alpha感慨道。
因為擔心曲央之安危的緣故,曲央之的母親在他身邊配了好幾名貼身保镖,單獨說話,的确不易。
曲央之沒吭聲。
厲洲饒有興緻地看着曲央之繼續道:“我打算過幾天回國玩玩,去你之前所在的城市。”
曲央之聞言一愣,轉頭看向厲洲,迫切道:“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自認為厲洲已經把他的消息帶給葉時禮之後,曲央之心裡一直懸着的大石終于落下。他繼續全力幫助他母親打壓他父親,以及祈願盡快抓到那位私生子。隻有這樣,母親的不安感才能減少,病情盡早減輕,自己才可以和葉時禮重聚。
然而,直到五年之後,一切才終于結束。
他回國,重新遇見葉時禮,得知了五年前所發生的事情,也知曉了當初厲洲根本就沒有幫他傳話。
而在意外知道葉時禮有一位去世的伴侶,和一名幼小的親生孩子以後,曲央之一直陷入某種矛盾的情緒當中。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他和葉時禮之間有且隻會有彼此,年少時就建立起的情感紐帶把他們緊緊地糾纏在一起。可在葉時禮的眼裡,自己出爾反爾,不告而别,他另找他人,其實是沒有任何不對的。
曲央之覺得冤枉,委屈,還有濃濃的不甘。在國外的時候,他無時無刻不在期待着回國和葉時禮重新在一起的日子。現在讓他放棄,未免過于輕巧。
即便,那死去的,還為葉時禮生了一個小孩的白月光,似乎是不可戰勝的存在。可曲央之不是知難而退的人,也向來不知好歹。
再說了,他總得把事情解釋清楚,讓葉時禮知道自己可不是個渣O。
抱着這樣的想法,曲央之在冷冰冰的酒吧吧台,給葉時禮撥了那個電話。
所幸,葉時禮接了電話,過來找他,還心軟讓他留宿在公寓裡。
*
在陽光敞亮的書房裡,葉時禮靜靜地聽着曲央之講述那些他所不知曉的事情的真相。兩人一時都覺得唏噓又怅然。
“事情就是這樣。”曲央之講完所有的一切,松了一口氣一般,雙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姿态随意地轉動椅子。他表面上輕松,但實際上心裡緊張極了。
葉時禮靜靜地坐着,一直都沒有說話,曲央之也沒有催他。
良久葉時禮開口:“我送你回去吧,留在這裡也隻是吃外賣。”
曲央之愣住了,“葉時禮,你這是什麼意思?”
葉時禮沒有看他,隻是道:“我們還是朋友。”
“誰他媽要和你做朋友!”曲央之怒了,“葉時禮,我就問你一句話,咱倆還能不能在一起?”
葉時禮其實現在腦子裡也很亂。任誰遇到危難之時抛棄自己,讓自己難受了許久的前男友,五年後突然來到自己面前說,當年的一切都是誤會,要重新在一起的時候,估計沒有誰腦子是不亂的。
兩人繼續當朋友,已經是他違背内心想法的極大妥協了。
但腦子再亂,有一點葉時禮還記得很清楚:“我現在是一個omega。”
“我知道你是omega啊,這有什麼關系嗎?當初不是說好了,無論我們分化成什麼,都在一起嗎?”
“小時候不懂事說的話而已,當不得真。”
“不懂事?”曲央之被氣笑了,“那從小到大最懂事最理智的葉時禮老師,您告訴我,為什麼是omega就不能在一起?這之間到底有什麼必要的關系?”
“要是真沒有關系,當初我們的婚約就不會以此為理由取消。”葉時禮冷冷地一針見血,“而且,婚約一開始制定的時候,也不會寫明如果我們不是AO組合,曲家就有權取消婚約。”
兩人之間的氛圍頓時變得沉默而古怪。
曲央之還要說些什麼,客廳傳來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兩人對峙的局面。
葉時禮過去,還沒開門就聽到了門外人的大喊大叫:“葉時禮,葉老師,我來把東西還你,快開門!”
聽這個聲音就知道是周少康。葉時禮開門接過他遞過來的箱子,打算直接關門送客,可是周少康眼尖,看到了他身後的霸王花一般的omega。
周少康想起葉時禮之前和他說的,兩人隻是普通朋友。
有能夠穿着葉時禮貼身衣服,在他家留宿一夜的普通朋友?
那看來自己連普通朋友的邊都沾不上。周少康頓時沮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