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沈星遙推開卧室門時,發現顧珩正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臉色比平日蒼白些,後頸腺體處還貼着他送的小月亮抑制劑貼。Alpha聽見動靜睜開眼,金色瞳孔裡帶着易感期後的疲憊:“醒了?早餐在桌上。”
餐桌上擺着溫好的豆漿油條,糖糕用保溫盒單獨裝着,旁邊壓着張便簽:“下午放學早點回來,帶你去天文台。”沈星遙拿起便簽,指尖蹭過顧珩的字迹,想起昨晚實驗室裡那人說的“月亮的光其實是太陽給的”,耳尖悄悄泛紅。
“你今天……不去學校?”他咬了口糖糕,聲音含糊。顧珩走過來揉了揉他的發頂,指尖觸到他後頸時,“寒月引”信香輕輕顫了顫:“易感期後需要休息,幫你跟教授請過假了。”沈星遙點點頭,卻在出門時忍不住回頭——顧珩靠在玄關處看他,黑色家居服襯得身形有些單薄,像棵被風雨打過的雪松。
物理課上,秦骁湊到沈星遙桌邊,指着空着的座位:“顧少真不來?昨天還活蹦亂跳的。”沈星遙推了推眼鏡,視線落在顧珩常放筆記本的位置,語氣冷淡:“生病。”可筆尖卻在草稿紙上畫出歪歪扭扭的“珩”字,被他迅速塗掉。
課間休息時,有Omega拿着筆記來問問題,沈星遙擡眼時眼神冷得像冰:“自己看教材。”對方吓得後退半步,旁邊的Beta同學小聲嘀咕:“果然沒顧少在,沈學長又變回冰山了。”沈星遙握着筆的手指緊了緊,後頸腺體處忽然傳來一陣熟悉的酥麻——那是顧珩的信香殘留的安撫頻率,此刻卻讓他莫名心慌。
午休時,他躲進圖書館角落,給顧珩發消息:“有沒有按時吃藥?”秒回的消息彈出來:“在喝你熬的梨湯,很甜。”附帶一張照片:顧珩的手握着青瓷碗,碗裡是琥珀色的梨湯,手腕上的銀手鍊在光下閃着微光。沈星遙看着照片,嘴角忍不住上揚,卻在有人路過時迅速鎖屏。
下午的實驗課,他獨自調試對撞機參數,卻頻頻出錯。秦骁看着他把引力常數算錯三次,終于忍不住:“沈學長,你今天怎麼了?顧少不在,你好像魂都沒了。”沈星遙猛地擡頭,眼神冰冷:“閉嘴,做你的實驗。”可心裡卻清楚,沒有顧珩在旁邊遞工具、沒有那人偶爾蹭過來的“熾霄”信香,連熟悉的實驗室都顯得空曠。
放學鈴響時,他幾乎是立刻沖出教室。路過學校門口的豆漿攤,鬼使神差地買了兩份糖糕,卻在看見攤主阿姨了然的笑容時,耳根發燙地快步離開。走到公寓樓下,看見顧珩站在路燈下等他,黑色風衣被風吹起衣角,後頸的抑制劑貼露出一角。
“不是讓你休息嗎?”沈星遙走過去,把糖糕塞給他,語氣帶着自己都沒察覺的埋怨。顧珩接過糖糕,指尖擦過他手背:“想早點見到你。”Alpha的聲音帶着笑意,金色瞳孔在燈光下映着他的影子,“去天文台?”
沈星遙沒說話,卻主動牽住他的手。兩人走在深秋的街道上,路燈把影子拉得很長。他想起白天在學校強裝的高冷,想起那些因為顧珩不在而失控的情緒,忽然覺得可笑——原來自己所有的冷漠,都是在沒有“熾霄”的地方,豎起的保護殼。
天文台的穹頂緩緩打開時,沈星遙看着滿天繁星,想起母親說的“星星遙遠卻明亮”。顧珩站在他身後,輕輕環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發頂:“你看,那顆是天狼星,最亮的恒星。”沈星遙順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卻覺得身邊Alpha的體溫,比任何星星都要溫暖。
“顧珩,”他忽然開口,聲音輕得像風,“今天在學校……我很想你。”
顧珩身體一僵,随即收緊手臂,将人抱得更緊。“寒月引”信香在夜空中逸散出甜膩的氣息,與“熾霄”纏繞成溫柔的繭。沈星遙看着星空,忽然明白:原來“寒月”的光從來不是獨自閃爍的,當“熾霄”不在時,那些刻意維持的冰冷,不過是因為失去了可以依賴的熱源。
夜深了,天文台的觀測結束後,兩人回到公寓。沈星遙還有些沉浸在星空的浩瀚中,顧珩卻顯得更加疲憊,易感期後的虛弱感逐漸襲來。他幫沈星遙倒了杯溫水,自己則先去浴室洗漱。
當沈星遙走進卧室時,顧珩已經躺在床上,身上隻穿着單薄的睡衣,後頸的抑制劑貼似乎有些松動。沈星遙輕輕爬上床,盡量不打擾他,卻沒想到剛躺下,就被顧珩一個翻身緊緊抱住。
“顧珩?”沈星遙有些驚訝,能感覺到顧珩身體的溫度比平時高,身上的“熾霄”信香也變得格外濃郁,帶着一種不易察覺的躁動。
“有點難受……”顧珩的聲音沙啞,埋在沈星遙的頸窩,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寒月引”的氣息,仿佛這樣能緩解身體的不适。
沈星遙心中一緊,知道這是易感期後遺症的表現。他輕輕拍着顧珩的背,像之前顧珩安撫他一樣,試圖用自己的信香來平複他的情緒。“沒事的,睡一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