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的金屬長椅泛着冷光,沈星遙的紫藤花信息素在審訊室慘白的燈光下瑟縮成一團。父親家暴入獄前欠下的巨額高利貸突然被翻出,警方告知他作為唯一直系親屬,需在24小時内搬離信香市,前往西城區指定住所接受監管——那是法律意義上的"連坐",即便他從未參與過父親的罪行。
"明天中午12點前必須完成遷移登記。"警察将文件推到他面前,油墨味混着消毒水氣息刺得他腺體發疼,"西城區是監管區,未經允許不得離開。"
沈星遙的指尖攥緊文件邊緣,指節泛白。他想起顧珩雪松味的圍巾、林霧晃悠的布偶貓耳、周明遠永遠精準的數據分析,喉嚨裡突然泛起熟悉的腥甜。不能讓他們知道,不能讓雪松被他的爛攤子玷污。
回到宿舍時,顧珩正用信息素溫着紫藤花粥。"今天回來晚了。"Alpha的金瞳掃過他蒼白的臉色,雪松味信息素自然地裹住他,"周明遠說你胃蛋白酶分泌不足,要多喝熱粥。"
沈星遙别開臉,怕他看見自己眼底的紅血絲。"有點累。"他低聲說,這是他第一次對顧珩說謊,紫藤花信息素在背後凝成破碎的冰晶。顧珩沒有多疑,隻是将粥碗遞到他手邊:"喝完早點睡。"
深夜的洗手間,門鎖"咔哒"扣上的瞬間,沈星遙滑坐在瓷磚上。胃裡的舊傷因情緒崩潰而撕裂,暗紅的血液濺在洗手池裡,像一朵朵絕望的紫藤花。他死死咬住手背,不讓哭聲溢出,卻在看到鏡子裡自己狼狽的模樣時,終于潰不成聲。
"顧珩......"他捂着臉,指縫間滲出淚水和血沫,"你為什麼要遇上我......"
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湧來:顧珩在鬼屋抱着他沖出恐懼、在病床上用雪松味喚醒假死的他、在落英星花海中與他共振成樹......這麼好的雪松,不該被他父親的罪孽拖累。"為什麼偏偏是我......"他捶打着胸口,胃裡的疼痛遠不及心死的萬分之一。
天亮時,他敲開了教導主任的辦公室門。
"老師,我要退學。"沈星遙的聲音異常平靜,紫眸裡卻燃着決絕的死灰,"求您......不要告訴顧珩。"
主任看着他手腕上未消的舊疤,歎了口氣。沈星遙沒等他回應,轉身跑回宿舍,将顧珩送的所有禮物——雪松紋圍巾、紫藤花發卡、用信息素凝成的共振結晶——全都裝進盒子。他坐在顧珩的床邊,看着Alpha熟睡的側臉,金瞳在夢中仍帶着溫柔的弧度。
信紙在桌上鋪開,紫藤花信息素因顫抖而字迹模糊:
"顧珩:
别找我了。你是最好的雪松,要在陽光下長得筆直。以前總說對不起,這次是真的對不起,欠你的共振,下輩子再還。
好好讀書,忘了我。
——沈星遙"
他将信放在枕邊,最後一次吻上顧珩的額頭,雪松味信息素像針一樣紮進他心髒。走出宿舍前,他在門上貼了張紙條,上面用信息素寫着"好好讀書,不要來找我,對不起",每一個字都在空氣中迅速消散。
校園的紫藤花廊下,他拉黑了顧珩、林霧、周明遠的所有聯系方式,甚至用藥物壓制住腺體,讓紫藤花信息素徹底沉寂。路過共振之樹時,他沒有回頭——那棵見證了他與顧珩所有甜蜜共振的樹,從今往後,隻能在雪松味的守護下獨自生長了。
顧珩醒來時,聞到的是空氣中殘留的、屬于沈星遙的最後一縷紫藤花香。
枕邊的信被雪松味信息素染得發潮,他讀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金瞳裡的溫柔徹底被恐慌取代。"沈星遙!"他沖出宿舍,卻隻看到門上漸漸消失的字迹,以及空蕩蕩的紫藤花廊。
林霧的抖音賬号在半小時後更新了條緊急動态,畫面是顧珩發瘋般翻找沈星遙的物品,配文:"遙哥退學了!他留了信說要去承擔他爸的事!顧少的雪松味信息素把整個宿舍都凍裂了......怎麼辦啊嗚嗚嗚,遙哥把我們都拉黑了!"
周明遠的平闆上,沈星遙的腺體頻率顯示為"未檢測到"。顧珩握着那張紙條,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雪松味信息素在暴怒與恐懼中化作實質的風暴,将信香學院的天空都染成了銀灰色。
他不知道沈星遙去了哪裡,不知道西城區意味着什麼,隻知道他的紫藤花,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獨自背負起所有黑暗,用最殘忍的方式,切斷了他們之間所有的共振連接。
而此刻的西城區,沈星遙站在監管區灰暗的公寓窗前,看着信香市的方向。他的紫藤花信息素被藥物壓制得奄奄一息,後頸的共振花失去了雪松味的滋養,正在一點點枯萎。他捂住胸口,那裡空空如也,隻剩下父親罪孽的重量,和一句來不及說出口的:"顧珩,我好想你。"
西城區監管公寓的窗簾永遠拉着,沈星遙蜷縮在發黴的床墊上,掌心攥着半瓶自殺藥。胃裡的舊傷因停藥再次撕裂,每口血沫都混着絕望的紫藤花香——他算準了顧珩找到這裡的時間,要在那之前徹底消失。
"顧珩......"藥瓶在顫抖的指尖晃動,标簽上的"鎮靜劑"三個字模糊成淚滴,"我不是好人......配不上你......"
記憶閃回雪松别墅的暖光:顧珩用信息素畫的雪松貓、落英星花海中交纏的光帶、病床上那句"我們是999"。可父親的債務像條毒蛇,纏得他喘不過氣,監管區的壓抑讓紫藤花信息素瀕臨枯竭。
"我好痛......好累......"他咳出的血滴在藥瓶上,凝成暗紅的花斑,"下輩子......别再遇見了......"
刀光在昏暗的光線下閃過,他在手腕上劃開與母親同款的傷口,鮮血湧出的瞬間,将最後一把藥片吞了下去。"我喜歡你......很喜歡......"意識沉入黑暗前,他看着天花闆,仿佛看見顧珩的雪松味信息素穿透雲層,"晚安,顧珩......"
與此同時,信香市的雪松味風暴已席卷全城。
顧珩的信息素定位器終于捕捉到微弱的紫藤花殘響,他撞開監管公寓的門時,正看見沈星遙倒下的身影。"沈星遙!"金瞳驟縮,雪松味信息素如海嘯般沖過去,卻在觸到滿室血腥味時凍結。
"遙哥!"林霧抱着急救箱尖叫,布偶貓耳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炸毛,"他手腕在流血!還有藥瓶......是安眠藥!"周明遠的手按在沈星遙頸側,平闆從手中滑落:"心跳10......呼吸3......腺體頻率歸零......"
顧珩抱起沈星遙冰冷的身體,雪松味信息素瘋狂湧入他體内,試圖喚醒沉睡的紫藤花。可少年的腺體像被水泥封死,任他如何共振,都隻剩死寂的回音。"不準睡!"他嘶吼着,聲音因絕望而破碎,"我找到你了!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