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名物理競賽的人不少,所以學校決定先初篩一遍,選出前五十名進行培優,先前的物理競賽生必須報名,另外也鼓勵其他對物理感興趣的同學參加。競賽生有二十個,所以就是說還可能會有大于等于三十名的普通生。
出于優等生的惡趣味,一班的大多數非物競生也想報名參加。一班有四十個人,排名基本上都是位于年段前六十名,即便所競賽的科目不是物理,但每個人的物理成績拿出去也都是段前一百的存在。所以他們參賽純粹浪費名額。
全國中學生物理奧林匹克競賽是在九月份,得要趁這段時間把他們的水平再往上提一個水平,最後八月初還要再從五十名學生中篩選出前二十名參加預賽。不止物理,數學、化學、生物也是這樣。
時間不算多。
考試地點是學校的三個多功能教室,很難想象會有多少個人報名,一個教室可以安排七十個人,三個就是二百一十。許溶月和班裡的其他幾個物理競賽生收拾好了東西就動身去往考場,二百一十……報名的未免有點太多了吧?
“許溶月。”齊初小跑兩步走在她旁邊,“你在哪個考場?”
“多功能教室一。”許溶月看了眼自己的考号說。
齊初眼睛一亮:“好巧,我也是!”
班裡的物理競賽生有七個,也就是說連續三次的單科成績平均分位于年段前二十名。有五個男生兩個女生,唯二的兩個女生就是許溶月和張意橋,張意橋性格比較内向,平時下課也不和别人交流,就單獨坐在位置上做自己的事情,如果不是因為物理競賽,許溶月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和她說上話。
“意橋,你在哪個考場?”許溶月問。
“多功能教室三,離得好像有點遠……”
幾個男生也分别說了自己的考場,每個人都有一兩個搭伴,和張意橋搭伴的是兩個男生,一個叫莊園,另一個叫宋牧。兩人也是因為物理競賽才和兩個女生熟一點,許溶月讓她放寬心,說自己考完後去她考場找她。
“不用跑一趟,到時候我們七個人就在雕像那邊彙合呗,我和宋牧還有張意橋到那去找你們。”莊園說。
莊園人高馬大,身形很壯實,因為名字叫莊園所以班裡其他人就都管他叫地主,長了一張兇神惡煞的臉,但實際上很好相處,有時候甚至會被别人“欺負”。
另外兩個人在第二考場,頭發長點的那個叫陳于,頭發短的像光頭的那個叫戴龍,三個多功能教室在兩棟樓裡,考場一在原先廢棄的科技樓一樓,考場二三在新科技樓一樓,兩棟樓中間隔了一段很開闊的小公園。
“應該不會考很久吧,不會真像正式競賽那樣考三個小時吧?”戴龍說,“别啊,現在都九點半了,考三個小時豈不是到食堂菜都涼了?!”
七人繼續往前走,陳于笑着打趣:“我說大龍,你這一天天光想着吃,怎麼物理還能那麼好啊?”
“嘁,我這叫天賦異禀懂不懂?吃飽喝足促進血液循環。”
許溶月笑了笑說:“應該不會,可能和平時做的練習難度差不多,再說了這次隻是初篩,肯定不會太難的。”
到小公園前面,七人就分道揚镳了。
走了一小會,齊初突然說:“我覺得你很厲害。”
許溶月腳步一頓,問:“怎麼突然說這個?”
“很多人都說女生學不好理科,可是你學的比每個人都強。但可是,我總覺得你似乎并不覺得自己有多厲害,我想了很久,我對你可能不是喜歡,而是讨厭。”齊初低下頭,眼底閃過一絲晦暗不明。
親耳聽到别人說讨厭自己和通過别人聽到有人讨厭自己這兩種感覺是不一樣的。
“是嗎,其實我一開始就挺讨厭你的。”許溶月不冷不淡的說,“但是聽到你說你讨厭我,我反而不讨厭你了。隻是我想知道為什麼。”
齊初看了她一眼,可那雙眼睛依舊直視前方,就像是兩個人在談論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情,比如這次考的會不會難,中午吃什麼。他還以為許溶月會生氣,可就這樣看來,更多的是漠不關心。
“不知道,可能是因為嫉妒吧。”他說,“成績好,長得漂亮,家裡也有錢,不想嫉妒應該很難吧?”
已經走到考場門口了,許溶月幅度輕微的晃了晃腦袋,撂下一句“該進去了”就走了。她現在頭暈的像是在坐過山車,腦漿都要晃勻了。
她的位置是四排六号,周圍的人她沒見過,看樣子應該是互動報名的,有的人還在翻筆記,也有聰明點的買了本競賽題來看,可是絲毫看不懂。她現在隻想睡覺,眼皮子已經在打架了。
算了,先睡一會,等會發卷子了會有人叫她起來的。
迷迷糊糊間,她聽到有人在議論--“我去這怎麼還有個睡覺的?”“沒事沒事讓她睡,反正我就不怕是倒一了。”
啧,吵死了。
她壓根沒睡着,隻是在桌上趴了一會試卷就發下來了。
……
出了考場,許溶月站在門口等齊初。一共考了一個半小時,她睡了能有五十多分鐘,要不是有人叫她她估計現在還在那睡着呢。
“我看你睡了這麼久,是不是考得很簡單啊?”齊初笑了笑,“我剛還聽有的人說你可以給他們墊底。”
“也就那樣。”許溶月勾了勾嘴角,“他們不認識我,認為我會給他們墊底也很正常。”
排行榜每個月都會張貼一次,隻有名字沒有照片。
“我都說了你很厲害。”
“還好。”
兩人往小公園那裡走,不遠處張意橋他們幾個也從另一邊過來。
“考的太簡單了吧?就隻比期中考難了一點點啊。”莊園呵呵一笑,“我還以為會有多難呢。”